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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
足以击溃双眼的强光。
还有即使只是听着也会不知不觉被拉进地狱的哀嚎。
在这末日般的景象中,父亲惊惶地寻找着他6岁大的女儿。
翻来——找去——
终于。找到了。
在一片末日般的景象中,父亲抱着她的女儿陷入了长眠。
——为什么以前没有意识到——
父亲如此想着
这场绵延整个世界的火焰——多么——绚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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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罪恶。
火光冲向天际,将小村接近千年的宁静破坏的一干二净。而她,只能呆呆地望着发生的那一切。
——你也看到了吧,你只是个史官。历史什么都不能挽救,也什么都不能创造。
只能守望。
她看见的,是一切事物的崩坏。
在任何历史书上都不会记载的疯狂在大陆上蔓延。平时忠厚老实的农民面目狰狞地用斧头劈砍着妻子的尸体,一向威风凛凛斗志昂扬的军队只是露出几乎像是被挖空的双眼。
村庄里只是悬挂着预示一切终结的横幅“骨龙族将要入侵。神抛弃了我们。”
不久就被火焰焚烧殆尽。
“伊莉亚,教皇陛下传召你,叫你到他那里去!”
听到了这句话,伊莉亚从噩梦中醒来。穿着白色牧师服的孩子一样的大姐姐有些气喘吁吁地快步跨了几步山路,赶到了她的身边。
伊莉亚轻轻地擦了擦汗,抱着她手中的白猫,继续一言不发地转了个方向,向教皇的帐篷的方向爬去。
猫叫露露卡。这只雌猫是她两年前的生日礼物,她觉得那时候她和露露卡一样,都还是个孩子。
“说说话嘛,不然好寂寞的。”大姐姐说。
她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露露卡的脑袋。
像孩子一样活泼的大姐姐叫做夏洛特,这次也和伊莉亚一起,参与这次末日逃亡。
实际上其他要背着的东西就和山一样多,可是伊莉亚只想抱着她的露露卡。她很固执。就连史官世代相传的巨大手杖和她细心呵护的史书,都被她背在背上的行囊,来承受高寒山脉上的风霜。
别人仿佛已经习惯了她的胡闹,所以谁都没有来劝她帮别人搬一些更多的东西的意思。
“伊莉亚?”
她还是沉默。有点烦。
习惯了也好,不想多管闲事也好,她就和露露卡一样,不会在意。大家都知道没有意义,就连和教皇陛下一起爬上唐古拉山这件事情也没有意义,只是为了忠于职守罢了。或许,连这也不是——因为现在已经是,就算稍微思考一下忠于职守有什么意义也会崩坏的程度了。
那么,可能只是因为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所以才像人偶和旅鼠一样跟着教皇陛下罢了。
她想。
“夏洛特姐姐,”猛不丁的,她说了。
“嗯?”像孩子一样的大姐姐向她露出向日葵般的笑脸,“怪事发生了啊!伊莉亚,我看见刚才还打定主意要扮演哑剧到底的人说话了呢!”
“世界……就要毁灭了是吧。”
“不要提这个嘛。就不能换个激动人心一点的话题吗?”
“嗯,夏洛特姐姐,我只是,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抱歉。”伊莉亚字斟句酌地回答,希望在最后的时间里不至于和这个活泼的脱线大姐姐闹僵,虽然这大概是天方夜谭,“那个……我不知道,现在我们还能说什么。”
啊,这才察觉到话题转换的好僵硬,伊莉亚的心从来没有这么乱过。
“怎么会!”夏洛特瞪大了眼睛,像是在看外星人一般地看着伊莉亚,“女孩子之间为什么会缺少聊天的话题呢?服饰、时尚、流行、还有魔法!”
夏洛特说的很对,可是伊莉亚还是静静地摇了摇头。
如果现在不是世界末日的话。
“喵呜~”露露卡对着正午的阳光眯起了眼,毛茸茸的脑袋扭了几下,忽然跳出伊莉亚的怀抱,向附近的一块裸露出的岩石扑去。
“呀,露露卡!”
怀中的雌猫忽然跳了出去,伊莉亚吓了一跳。然后她看见了雌猫跳上的那块岩石,不禁也睁大了眼,踮起了脚尖屏住呼吸向那块岩石靠过去——在石头与石头间隙露出的些微泥土中,生长着小簇小簇的冰丝花。
冰丝花!
露露卡总是在这方面嗅觉敏锐,如果按照占卜的老婆婆的说法,这代表着“寻找希望”的卜相呢。如果——伊莉亚的嘴角微微颤抖——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寻找到希望的话。
这里原本常年积雪,就连冰丝花也不可能生长的,或许是骨龙族的魔焰已经将雪山之顶的气候都变得温暖宜人了吧。
虽然有一瞬间想要为严酷的形势皱皱眉头,可是少女的天性还是战胜了对世界命运的忧虑。她从背上小心地拿出又厚又重的巨大史书,抽出绑在一旁的羽毛笔流畅地写着:
“神圣历2806年12月,唐古拉山上的积雪融化了。冰丝花第一次开放在唐古拉之巅,淡黄色的花瓣和纯白的冰雪融合在一起,如果以后还有人的话,一定会把它称作不逊于七大奇迹那种样子的美景吧。”
以后还有人……
教皇陛下的帐篷倚靠着雪山上本不可能从积雪下露出来岩石。积雪在反常的气候条件下已经消融殆尽,露出表层下浅苍灰色的岩石层。在几千年中第一次露出的岩石并没有让人体会到娇羞,而是用强硬的姿态向人类展示出他们与之战斗了2806年的蛮荒。
只有这簇冰丝花,它用淡淡的嫩黄和耀目的银白映衬出的这种颜色让伊莉亚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冰丝花代表着“希望”——
伊莉亚这么想着,望着满溢了山下一切的红。
这里的视野很开阔,如果视力够好可以直接看到山脚下。伊莉亚睁大了眼睛向他们一行人脚步延伸的方向望去。那个方向当然是他们出发的地方,可是伊莉亚却一时间有些认不出来。
因为,在她出发的时候那个地方还没有被地狱的火焰湮没。
火焰是跟随着他们的脚步一路延伸的。本以为唐古拉山上2806年不化的积雪可以拖延一会儿骨龙族的入侵,但事实证明这样的决定只不过是多害了一些无辜的人们罢了。没有抵抗。彷佛永恒一般伟大的自然力在魔焰的面前没有任何抵抗就俯首称臣。
“在这里看冰丝花吗?”身后忽然传来了亲切的声音,是教皇陛下,“伊莉亚史官,日安。”
“教皇陛下日安。”伊莉亚微微欠身,努力想要向教皇陛下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
随行的神术师想要给教皇释放一个鹏瞳视力,但教皇摇摇头拒绝了。他凭自己的视力望向山下,那里人类最后一个文明的奇迹被破坏殆尽。
视线落在那个小镇里,教皇看得有些模糊。那是个正在燃烧的人形,他的怀抱里还抱着一具幼小的骸骨。没有多大,只有5、6岁罢了。只不过,显然已经死了很久了,恐怕,是那个人形把它从墓地里挖掘出来的。
“教皇陛下,那就是您刚才放任他去挖自己女儿的尸骸的那个人吗?”
伊莉亚捧着史书,拿着羽毛笔认真地向着教皇发问。
教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前者的意思是肯定,后者的意思是无奈。
“是的。只不过,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于能不能和自己唯一的亲人死在一起罢了。这相差短短几个小时来临的末日,并不能算什么差别。”
“但是,这样不会打扰到死者的安宁吗?死亡是唯一的永眠,如果连这也不得安宁的话,岂不是亵渎了人类最后的庇护所吗?”
伊莉亚扶了扶大大的藏青色方布帽,简单在本子上记下了什么,又皱起了眉头,继续发问。
“人类已经失去最后的庇护所了。在很早以前。”教皇随口说着,望向披着不合身的大袍子的少女,“你给我做史官刚刚满一年吧!伊莉亚。对于历史的真相,你比我了解的要少得多。”
“您是教皇陛下,我只是一个历史的观察者,您的体悟当然更加深刻。”伊莉亚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不要流眼泪。
“是吗?”教皇笑了起来,反问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和我哪一个算当局者,又有谁是旁观者呢?就算埃特不去打扰他的女儿,骨龙族一样会把她变成传播死亡与灾厄的傀儡。哪一种更好,又有谁能说得清……我老了,伊莉亚,我希望不要再谈这个话题。你总不希望,在这短短的最后时间里也不给老头子一些安宁吧……”
“教皇陛下,您在害怕吗?您是在强装镇定吗?对于死亡,您真的不在乎吗?”
终于问出口了,这个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
伊莉亚很崇拜爸爸。
从小时候起,爸爸就是公正的代名词,绝对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别人,对一切“人”和“事”。爸爸不像那些卑躬屈膝的叔叔们,爸爸——敢说真话,不管什么时候,爸爸都敢在别人感到害怕的时候继续思考,即使是对自己也从不说谎。
爸爸记下的——那是公正的历史。
伊莉亚一家世世代代都是教皇陛下御用的史官,而这一代爸爸只有伊莉雅一个女儿,伊莉亚从小就很喜欢看那些历史上的人,看那些死去的人一生浓缩成的寥寥千余字。
然后,她决定,自己写一部史书——一部没有任何修改,没有虚假和谎言,只有真实构成的历史。
即使人类的历史已经延续2806年,而前面的史书布满欺骗,她也仍然不想放弃,想要去尽力接近这个目标。
可是历史却在她的眼前宣告终结。
就好像是,将一切意义全部抹消一般。
“谁能够不在乎呢?可能只是不那么在乎罢了。我自己无法评论我自己,能够评论我的只有后来的人……啊,时间差不多到了。”
教皇从袍子里的口袋中取出一滴微光,然后静静的伸出手将它洒到地上。这个动作很轻柔,但是它所代表的决定却有着万钧的重量。
“伊莉亚,改元。”
本应听到的答复声被吞进肚子,教皇惊讶地扭过头。
伊莉亚露出烦恼的神情,犹豫着说道。
“但是,这不符合传统。下一任教皇还没有即位,我知道您是拿我当朋友看待的,如果您一定要改元的话,请以教皇的身份下命令好吗?”
教皇微微笑了一下,摸了摸伊莉亚的头,声音却比以前的更加和蔼。
“伊莉亚,我以爷爷的身份,要求可爱的孙女儿为我改元。改神圣历2807年为人界历元年。让我这个糟老头子任性一回,好吗?”
泪水从伊莉亚的大眼睛中夺眶而出,她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还是忍受不住强烈的流泪冲动,最后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到地面上。
但是没有一点哭泣的声音。
伊莉亚轻咬着自己的嘴唇,用微弱到几乎听不出来的声音向教皇说:“不可以……不可以违背历史……”
在最后关头,这个历史的记述者胆怯了。
“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我想相信神,可是没有神来救我们,我也知道神不会来救我们……我想相信自己,可是我们脆弱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在教皇陛下您宣布世界将要毁灭的时候,您知道人类表现的有多脆弱吗?前一刻还文质彬彬的绅士,在下一刻就变成了疯子,人们全都疯了……”
“……”
“相信神,真的可以得到救赎吗?难道人类,真的有资格得到救赎吗?他们杀人,他们盗窃,他们抢夺,他们通奸……我无法相信人类,所以,我只能相信历史了,相信还有24小时就要结束的历史……教皇陛下,可以不要把人类的历史都抛弃吗?”
伊莉亚将头扭向一边,开始断断续续的抽噎。
“没有、希望了……我现在还在想,爸爸两年之前,送给我的露露卡,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寻找……希望?现在,怎么可能找得到啊……我只能,相信历史了……因为,在我死去的时候,历史也将消失——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的呢……历史是墓碑,墓碑,是给以后的人看的,可是以后已经没有人了,就连墓碑也不需要了……”
“这样啊……”教皇的微笑消失了,换上了一脸担忧的神色,甚至有些惊惶,“真的对不起。”
但是——
“伊莉亚说错了哦。”
教皇的大手轻轻的放在了伊莉亚的头上。
“那些家伙,并不是人类呢。其实,我的一生就是想要把他们变成真正的人类,可我失败了。没能拯救世界,这里面有我的缘故。”
伊利亚噙满泪花的瞳孔抬了起来,惊讶的望着教皇。
“他们不是人类啊,只是被神所圈养的羊羔而已。因为不知道罪恶,因此对罪恶毫无抵抗力,只要神所设置的藩篱被打破了,他们就会无所适从。”
因为,远在天边的救赎比不上近在眼前的放纵——伊莉亚在心里默念。仰起了挂着水珠的脸颊,聆听着——
“希望,从来都没有消失过,就算是在骨龙族的魔焰之下,不是还有冰丝花的开放吗?”
因为,即使是全世界的黑暗——也掩盖不了,一只小蜡烛的光辉。
“顺便说一句,历史绝不会因有人违背它或有人忽视它而消失。”
——只要人类存在着,历史就永远不死。真正的历史,不是存在于书页上,而是存在于真正人类的一举一动之中,存在于人类留下的每一丝痕迹,存在于我们存在的证明。历史,不是墓碑——、
教皇爷爷说
“历史,是用自己的双腿站着的人类呢。”
就算没有观测者,就算所有的人类都已经死于成为诱饵的战争,
“但是啊,人类的历史,却从我们这里才开始。啊,骨龙族追来了啊,我要去准备指挥最后一场战斗了。伊莉亚要好好的把我们战斗的英姿记录下来呀,让以后的人们,永远记住有这样一场人类诞生的战斗。”
“我会祝福爷爷的呀!但是爷爷说的不对呢。”伊莉亚有些害羞的笑着说道,“说什么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的,这次爷爷回来,庆功宴上我会破戒喝酒的哟!”
“这样啊……别人都说让伊莉亚喝酒真的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那我今天就试试吧,让骑士团长他们大吃一惊。”
教皇陛下不见了,亦或是根本不存在过?
此刻存在着的并非“教皇陛下”这种东西——
无从分辨的伊莉亚,只是感受到了清风吹拂,还有——身旁静静燃烧着的一支划破黑暗的蜡烛。
“我根据‘真神’的旨意做教皇已经一百多年了,伊莉亚。你还记得吗?当年发生了多少当时认为是历史性的大事件啊……第一次骑士团整合、君权神授论的推广、还有教皇国的成立……现在看来都不过是玩笑罢了。一眨眼这个世纪的人类就要灭亡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在临走之前,教皇背对着少女,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但是,你要记住,人类是不会输的。不是精神上的不输,而是实际上的将所谓的神,还有骨龙族,全都屠尽。做到这些的人类,他们的力量不会比我们强。人类的强,在于我们的适性,无论是在多么严酷的环境中,多么恶劣的条件下,总会有人类的身影。人类要靠自己奋斗,而不能盲从于某个强大的神秘力量,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人类就诞生了。在神圣历的2806年里,人类走了多少弯路啊!因为一开始就被‘神族’‘引领’,被当做注定要用完即弃的棋子来培养。这样的,我不承认他是人类。只有真正的人类,才能打赢这场战争。人类,一定会赢。”
“但是,就算懂得这个道理,这样一声不响的死去,还是不符合我的性格啊。”教皇喃喃自语道,“我留下的,可是恶魔的诅咒啊——现在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也就该是时候去死了。这个教皇,当得不称职呢!骑士团长,取我的盔甲和佩剑!”
“是。陛下,下一战的战术您想好了吗?”
“需要战术吗?这样啊……”教皇漫不经心地回复着,“只要全军冲锋就好了。一定会摧枯拉朽般的把对方干掉的嘛,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举办庆功宴了啊。”
“但是……”
“我来做前锋。”
“教皇陛下,虽然这句话由我来说不合适——”骑士团长一直严肃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深深鞠了一躬,对着呆在一旁胆战心惊的少女说着,“小姑娘,我觉得你的爷爷还是我们战士之中,最真正的男人啊。”
“亚历山大,别当着我孙女儿的面损我啊。”教皇抗议道。
“小姑娘。”骑士团长淡淡的笑着看向伊莉亚,拍了下她的头,承诺道,“我向你保证——有了像你爷爷这样的真正的人类,人类决不会灭亡,即使他曾衰弱和幼小,他却终将存在下去,并且终将繁荣昌盛,它的历史将会比太阳和星星更加绵长。”
披风在汹涌的狂风之中猎猎作响。伊莉亚站着,摇摇晃晃地,用自己的双腿。
虽然并没有向后看去,但是教皇还是清楚地知道,在自己的身后,一位少女正在用口型对他说着一句话——“多保重。”
燃烧了数年的大火终于熄灭了,彷佛是神也会有落泪的时候,下起了一场瀑布似的暴雨。从玛格丽塔群岛到诺尔曼平原,到处都在下。
是吗?神也是这样觉得啊……为了那些直到灭亡都没有诞生过的人类,即使多少眼泪都不够。
背叛了神族的教皇、抛弃了选民的神族。
伊莉亚心想。
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深吸一口气,抖动烧伤到无法运转的手指,颤抖着在依然光洁如新的纸面上写下最后一行字——
山峰已经被激烈的战斗削为平地,与刚才一样的振翅声模糊地传入脑海。
是密密麻麻的、气势威武的、装束整洁的、高高在上的神族援军来了吧。
真好。有他们在的话,一定会用自己的身体,作出新世纪的人类来的。
也就,会让他们后悔人类曾经存在这一事实的。
“——”
她紊乱的呼吸无法瞒过神族的感知,在前来处理这个余孽的神族面前,她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然后她那漆黑澄澈的瞳孔看到,对方在她的目光之下,震惊得一动都不敢动。
她微微的笑起来,怀念似的地叫道:“爷爷……”
风儿呼啸着一刻也不停息的向着永无止境的远方旅行,把少女手臂旁的厚书吹得翻开又合拢。在最后的一页,只有调皮的两行小字。
人界历元年1月1日,人类诞生。
人类取得了,自诞生以来最伟大的一场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