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从珠穆朗玛峰顶到马里亚纳海沟底;人心间的距离则远不止此。有时正如人们常说的:“一念之差,决定地狱还是天堂。”
仇恨,这一粒小小的黑色种子,是人与人之间最遥远的距离。也许两次世界大战,我们已经把它的丑陋嘴脸看得清楚:当人类屠戮同胞,仇恨践踏人性,死亡工厂的齿轮阴惨惨地冷笑,人类几乎被分到了宇宙的两极。也许我们看得还不够清楚:因为直到今天,这颗乌黑的种子,依旧不断抽发出邪毒的枝条。当炸弹在无辜的天空上炸成一团团致命的烟花;当人们走上街头,公然为民族间的恨意而热狂;当疯狂的侩子手在黑非洲的土地上行使不为人知的暴行;甚至,当我们恶语相向,你是否听见了仇恨诡秘的笑声:你们囚禁不了我,你们逃避不了我,你们也少不了我!当人们把相邻的国家划入敌对的阵营,他们就已成为世界上最遥远的邻居。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消灭仇恨,于受害者惟有宽恕,于害人者惟有忏悔。
冷漠,这一道窄窄的壁障,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几乎将犹太人灭绝的,不仅仅是狂信者的仇恨,也是平凡者的冷漠。那个犹太人,那个不敬元首的邻居,那个无罪的杂货商,还有那些无数被指控犯下他们并没有犯下罪行的人,当他们被强行拖走,送向死亡时,没有人伸出哪怕一只手,没有人抗议,没有人走上前去,默默地挡住押送者的去路;只有一双双呆滞而冷酷的眼睛,饶有兴味地观赏着一出人间惨剧。然而我为什么要只说外国?这呆滞的目光遍及全世界——我看见这目光,当那个给俄国人当间谍的中国人被斩首的时候;我看见那目光,当祥林嫂无谓地述说着她不为人所欣赏的悲哀时;我看见那目光,当日本人无所谓地杀人取乐时;我看见那目光,当那个身影逐渐变大,它变成一个巨人,它伸出粗的可怕的手臂一把撕开这个世界,然后它说:看着我的眼,我的名字叫冷漠!
摧毁冷漠,于冷漠者惟有学会同情一途。
观念的差异,这一级矮矮的台阶,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观念不同的人几乎无法沟通;虽然它只是仇恨和冷漠的小跟班,却参与了一切罪恶的行径。在十字军践踏的沙漠中;在焚死异端的燃烬里;在法国大革命怒潮上;在耶路撒冷哭泣了千百年的石墙缝里,你都能找到她的身影。它打着维护信仰的旗号,干着挑拨离间的勾当。它最喜欢去耶路撒冷,在那里大显身手,使两个近在咫尺的国家天涯永隔。它也隐身在宗教不宽容的烈火里,以及一切面红耳赤的争吵里。
要打倒它,于双方都需要一种包容的态度。
然而,我们已经来到新纪元的岔路口了:新的世纪,既有可能是所有人团结如一家的纪元,也有可能是所有人都互隔鸿沟的纪元。三个恶徒可能被监禁,也可能平步青云。我们要怎么做?因为人类已经——并不明显但毋容置疑的——走上了一条并不光荣的道路。这条道路边生长着战争、冷血和不宽容的花朵。
还是让我们到人类的箴言中去寻找启示:
“有信,有望,有爱,其中最重要的是爱。”(《圣经。哥林多前书》)
信仰创造分歧,希望难以依靠;只有爱,它是一辆驿车,一匹快马:当我们感到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遥远,爱——惟有爱——让我们团结在彼此身边。
曾有一个时代,爱与包容能创造奇迹;我们有理由相信,在这个时代,奇迹仍然存在。人类间的爱能消融最遥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