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收到二黑打来的电话,他说年前还有最后一班火车去西藏问我,有没有意向跟他一同前往?我一听他说话没有笑,口气也没有要调侃我的意思就猜他这回来真的了。我跟二黑大学时期就是死党,上下铺的关系。我听他念叨最多的就是西藏。
大二失恋他哭着跟我说他要去散心,我问他去哪?他想也没想就说去西藏。毕业了他好不容易托关系进了一家民营公司,过上办公室白领级待遇的生活,还没半年呢,他却突然辞职,完了之后问我这个民工党跟不跟他去西藏。那时我对西藏的概念只有个布达拉宫的剪影,还是在小学课本上留下的印象,说起来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我问他,西藏就有那么好,非去那里不可吗?电话那头的他沉默了一会才跟我说那是他少年时的一个梦。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在漫长而辛劳的生活的压力下,我早就是一个没有梦想的人了。或许此时此刻对我的人生来说,梦想是一个个漂浮在空气中的彩色泡泡,一碰就碎。我已经开始接受这样的事实,为此我从来没有过挣扎,因为我知道生活的纯粹总是容不下太多虚幻的存在,所有激扬的热血最终都要回归理性的认识。我不再是毫无挂碍的孩子,可以随心所欲的受了委屈便想着如何打包袱离家出走。我有我的责任,那是不可推卸的担子。
我跟他说我走不开,怕是不能陪他去了。他笑我是妻管严,缺少了从前的硬气。我大方承认了,他反倒没有再取笑我也不再极力邀约我同去,只是请求我照顾好他家的流浪狗。
二黑离开后的第二天,我到他家去看望那只淡色黄毛的大狗,听二黑说他把狗捡回来的时候它身上光溜溜的,皮毛不知被谁恶作剧般的剔除了,缩在角落垃圾推里,一有风吹草动便会草木皆兵的呲牙以对,见谁都一副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的暴烈模样。二黑瞧它没了毛还如此凶猛,心生爱怜,于是从小摊上买了几罐牛奶连哄带骗的把它拐回家给自己看家护院。
二黑管他家的狗叫朱砂,我试着喊了一句,它立马停下来不再朝我吠叫,黑亮的眼睛带点戒备的看着我,好似在说为什么我会知道它的名字。我摸摸他的头把带来的狗粮推到它面前,它嗅了嗅,确认了是什么之后,消除了一身敌意,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我在二黑家中逗留了一会,一眼便注意到他家正厅墙上挂着的一副雪山风景壁画,白雪皑皑的山腰上,一名信徒虔诚的一步一拜,风雪满途,寒意刺骨,他依然走的义无反顾。
那一刻,我的眼中有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二黑,我知道除了你,一定还有很多很多像你一样的人。不管别人的信仰是什么,也不管别人是不是还留有信仰,只坚持的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