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纸生兰

　　素纸生兰：琐念（二） 　

　　从早晨起床看新闻开始，就一直在听一首歌。还是很多年前的老歌，不知怎么的今天突然就想了起来，那是满文军的《懂你》。《懂你》这首歌和我同龄，最早在95年的东方时空上播出MTV，那时我还小，可能听了很多遍这首歌却无法传达自己的感受。《懂你》作为老电影《九香》中的插曲，由宋春丽主演的。后来也曾多次听过、看过，每一次看它的MV画面，都会不由得落泪。不是我的泪点低，是因为那一份亲情真的太过厚重。无论见过多大的风浪、受过多少的挫折、忍过多少的委屈、含过多少的眼泪，就算我的心依然麻木，对于《懂你》所表现的的伟大的中国母亲，我怎能不受感动和流泪。这不是苦情戏，不是赚眼泪，那是父辈的艰辛与劳苦，也是一个时代的委屈与创伤。 　

　　有人说，当你学会去爱爱你的人的时候，你就真正成熟了。其实一直在默默问自己，来到这个纷纷攘攘的世界，看过的、迷恋过的、甚至爱上的人很多，有多少能够值得自己去真正地珍惜和守护。父母也许就是我们最后也是最持久的依恋。 　

　　记得香港著名电台主持人、儿童心理学导师梁继璋曾经写过一封给儿子的信。他在文中说：“对你不好得人，你不要太介怀，在你一生中，没有人有义务要对你好，除了我和你妈妈。”其实我感觉，父母的爱更多的时候不是出于法律的义务，而是出于血缘的亲近和联系。就像《懂你》视频中的那位母亲，一个母亲独自扶养五个孩子，由于生活贫困，连饭都不够，母亲把窝窝头留送给了自己正在上学的孩子，而上学回家的孩子正撞见自己的母亲正在舔自己吃完的饭碗。还有，母亲忍着饥饿，给几个儿子每人包上仅有的一块饼，而后自己舔碗边的粘的那一点点油和残渣。每次看到这一幕，总是忍不住掉下泪来，这是多么穷苦的生活，母亲为了儿子的健康成长，需要忍受饥寒交迫、忍受穷困，还要乐观地面对孩子，不让他们的心理留下阴影。没有经历过这种苦难的生活，也许真的很难想象苦难对于幼小的我们也许是一种暂时的打击，对于苦苦支撑家庭生活的父母来说，则更是割舍不去的痛苦的奉献。越是穷，相濡以沫的亲情的味道就越醇厚。 　

　　 　

（这是以《懂你》为插曲的电影《九香》中的母亲在冬天扛树。） 　

　　就像《懂你》歌曲中唱到的那样，“把爱全给了我、把世界给了我，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日子再苦、再艰难，母亲自己一个人扛，把忧愁、痛苦埋藏在心底，给我们带来欢乐与温暖。只有在儿子偶然回家后才发现母亲将家中的粮食都做饭给他们吃，而母亲自己却一直忍饥挨饿。亲情的感人穷尽我这一支钝笔怕是抒写不尽的。就如那句话所说：“充满爱的文字难以形容。爱只能体会，不能描绘。” 　

　　苦难的日子里，该用什么去支持生命的抗争。 　

　　也许在那时，理想是那么苍白，爱情会睡醒，友情也会因此而褪色，我还能够依靠谁，相信谁，只有父母亲人。无论社会地位高低，无论聚敛的财富多少，无论招揽的朋友有多少，无论权势有多么炙手可热、气焰熏天，当父母离去，那块永远罩着你的天就塌了，这个世界所有的繁华热闹都是永久永久的悲凉，只因为真正爱你的人已经走了，真正不计回报的付出已经没有了。除了父母，又有谁还能够纯粹无私心地为我考虑、操心。生活中的很多事情会随着时间而淡忘，可深埋在我们心中的亲情却永远不会淡忘，经历了世事坎坷、纷纭往事之后亲情是唯一的归宿。人是要有根的，这根“根”的一头是茫茫人海中的你的父母，另一头是我们日渐丰满的羽翼和渴望流浪的心。 　

　　 　

（这是看到她舔碗充饥的儿子离家时母亲凝望火车离去的情景。） 　

　　《懂你》 　

　　你静静的离去 　

　　一步一步孤独的背影 　

　　多想伴着你 　

　　告诉你我心里多么的爱你 　

　　花静静的绽放 　

　　在我忽然想你的夜里 　

　　多想告诉你 　

　　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奇迹 　

　　一年一年 　

　　风霜遮盖了笑颜 　

　　你寂寞的心有谁还能够体会 　

　　是不是春花秋月无情 　

　　春去秋来你的爱已无声 　

　　把爱全给了我 　

　　把世界给了我 　

　　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 　

　　多想靠近你 　

　　告诉你我其实一直都懂你 　

　　把爱全给了我 　

　　把世界给了我 　

　　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 　

　　多想靠近你 　

　　依偎在你温暖寂寞的怀里 　

　　花静静的绽放 　

　　在我忽然想你的夜里 　

　　多想靠近你 　

　　告诉你我心里一直都懂你 　

　　一年一年 　

　　风霜遮盖了笑脸 　

　　你寂寞的心有谁还能够体会 　

　　是不是春花秋月无情 　

　　春去秋来你的爱已无声 　

　　把爱全给了我 　

　　把世界给了我 　

　　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 　

　　多想靠近你 　

　　告诉你我其实一直都懂你 　

　　把爱全给了我 　

　　把世界给了我 　

　　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 　

　　多想靠近你 　

　　依偎在你温暖寂寞的怀里 　

　　多想告诉你 　

　　你的寂寞我的心痛在一起 　

　　 　

　

　 （这是母亲在深夜为儿子掖被子。）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都会受到亲人的照顾，但是就是因为这是毫无理由的爱，我们往往会不知不觉，甚至习以为常，等到后悔时才懂得珍惜。人的一生中虽然有很多事情可能能够有重来的机会，比如金钱、事业、爱情，但是只有亲情是一旦失去就永远无法重来的，尤其是那些来不及回报的亲情，这也就是人生最珍贵的东西。珍惜，不要让这些来不及回报的亲情变成人生的遗憾。 　

　　 　

　　 附：这是《琐念（一）》中提到的那篇空间日志的内容，读着读着就流泪了。 　

　　 　

　　1。姥姥去世了。妈妈平静地处理完后事，晚上回来她栽倒在床上抽泣道：“女儿，你知道吗，妈妈没有妈妈了……”我顿时心酸至极。 　

　　 　

　　2。出国一年，回来时妈妈已患上老年痴呆，迷迷糊糊，不认人。我走到床边看她时，她竟忽然冲我笑了，说：“你胖了。” 　

　　 　

　　3。今天坐火车，两个老婆婆坐在我身边，其中一个是来送另一个的，两人双手拉在一起不停念叨着。要发车了，一个老婆婆下车，回头说了句话－“姐啊，今年我89岁，你90岁，这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4。小区里有个小朋友刚出生不久妈妈就去世了，一直都是奶奶带着。有一次小朋友对她奶奶说：“我偷偷叫你一声妈妈可以吗？” 　

　　 　

　　5。家里买了一台大电视，我想放客厅，可老妈想放他们卧室，一直争执不下，最后还是老妈妥协了。很多年过去了，有天老妈发信息：电视放我和你爸卧室其实是想让你能来我们屋看，这样可以多陪陪我们……当即释怀，忍不住大哭。 　

　　 　

　　6。我问老公：“如果是我得了绝症，你会给我治吗？”老公快睡着了，迷迷糊糊说：“别瞎说……倾家荡产也得治！”我说：“如果你得了呢？”老公：“那就不治了。剩下你一个人，挣钱不容易。” 　

　　 　

　　7。那是一次“意外”，我拿老公的手机玩，无意间看到一条短信，那是爸爸去世前和我老公见面没多久后发的－“今天我把我的宝贝交给你了，拜托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我到天堂都会感激祝福你的。”几年来，一想到这件事不知哭晕多少次。 　

　　 　

　　8。在外第一个春节坐火车回家带了一瓶绿茶，妈妈说：“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个东西，真好喝。” 　

　　 　

　　9。爸妈离婚后我跟了老妈。等老爸有了自己另一个家，另一个女儿，我就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即使再难也绝对不给老爸添麻烦。后来有件事还是得要他帮忙，然后事成了，于是发短信给爸爸说谢谢，短信上打出“谢谢”两字时，我心里痛得跟抽筋一样。过了很久，爸才回复我，只有两字：傻瓜！ 　

　　 　

　　10。爷爷拉着我说：“我很好，别担心，你自己在外面注意身体，多吃点好吃的……” 明明在饭桌上，我只看到一小盘咸菜孤独的摆着，眼前顿时模糊一片，那天是他 80 岁 的生日啊… 　

　　 　

　　11。爸爸一次重病，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都没醒，后来在一个下午突然醒了。醒来时他嘴一直在动，妈妈把耳朵凑近了对他说：“你慢点说，我听着呢。”爸很虚弱地说：”女儿该放学回家了，你去把饭做了吧“ 　

　　 　

　　12。高三那年，外婆问我想考哪里 　

　　我说当然是北京 　

　　外婆说就考本地嘛 离得近 　

　　我就笑着哈拉过去 　

　　高考前一个月，外婆去世了，选择都没留给我 　

　　外婆去世第二天，家里上上下下忙着张罗各种事 　

　　大人都在楼下搭着的灵堂忙 　

　　我到楼上找外公 　

　　外公一个人坐在藤椅上 　

　　看到我来了，强挤出笑脸说：“孙女，怎么办哟，以后咱家订的牛奶也没人喝了？”我背过身去大哭。 　

　　 　

　　13。大年三十晚上，因为在外地加班不能回家过年，虽然爸爸知道我不回去 　

　　 　

　　但他还是一个人冒着刺骨寒风到人烟稀少的小车站一直一直的等，妈妈叫他回来 　

　　 　

　　可爸却说：“万一她是骗我们的呢，万一她晚上就回来了呢。” 　

　　 　

　　后来听到妈妈给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心里面就像被锤子狠狠的砸着那么难受。 　

　　 　

　　14。大学后的第一个寒假，妈开始学习发短信。我是个没耐性的人，本来几句话的东西，却嫌她手脚太笨，便没耐心教下去了。晚饭后，妈和老爸在房间里看电视，我在练听力，那时候还用复读机，恍惚间感觉有东西干扰，手机进条短信，只有5个字，妈妈问：儿，你在干嘛？ 　

　　 　

　　15。小时候爸爸喂我药，我呛到了，妈妈就把他骂出去了。后来妈妈问姐姐爸爸哪去了，姐姐说爸爸在外面哭。 　

　　 　

　　也许苦难的日子里，亲情是唯一的支撑向上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