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被囚禁在狭小的空间里,所有的东西无非是可以躺得下站得起的床,四周是雪白的墙壁,定时有一定的充饥的食物,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声音没有,交流没有,更不用说人的语言、同外界的联系了。这么简单,却足以让人变疯。
何哉?人是有情感的生物,是有思想的生物,是有社会关系的生物,是与世界相联的生物。而切断他与世界的联系,无疑让他失去了人的特征。在那个世界里,将没有黑夜白天,将没有寒冷温暖,将没有自然界的一切,人的视觉失去了意义,因为他见到的只有白墙;人的听觉失去了意义,因为他听不到任何声音;人的语言也失去了意义,因为他不需要任何语言,没人听也没人说也没人理,也无文字;人的思想也失去了意义,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结束,他的所有的思想都没有实现的期限。但此时,人的情感却地因此而崩溃,因为牵挂,因为不甘,因为悔恨,因为憎恶,因为怀疑,因为反复,因为呆滞和单调,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不断延长的居处中变得不可控制,以至于最后的彻底地瓦解。
且不论那没有期限的居处,单是知道有人监控的,到时会有人解救或替他释放的,甚至是知道一定的天数的人,里面装有监控和报警求救退出装置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考验。有人挑战过这样的极限,那是人们搞的一些挑战活动,比赛谁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呆上最长的时间,结果,都是兴高采烈地进去,优哉游哉地过前两天,快快乐乐地享受前几天的休息、睡眠,舒舒服服地抛开一切烦恼,再是厌倦而无聊,烦燥而不安,惊恐而难耐,最后不得不按响警铃以求解脱,出来时大多是筋疲力尽,形神枯槁,并麻木迟钝或神志不清。
这里封闭的是空间,而实际上封闭的却是一个人的所有生物特征,哪怕是一只老鼠也是不可能呆下去的。因此,往往受考验或比赛的人都只能在这样的小屋子里呆上十多天,因为他们受不了那样的心理压迫。当一个人处在这样的境遇的时候,他还能有什么保留的呢?如果说开始是自己的意志在坚持说自己的话,走自己的路,但愈到后来,愈想将这段痛苦结束掉。或许在那个时候才会真正明白自由是什么,能够走出这间屋子意味着什么;或许在那个时候才会真正明白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怎样才算是一个人,怎么才叫做活着。
活着,就是那份自由!
(时2006-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