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小河
我的家在农村。小的时候,村子的南面有一条小河,儿时的快乐时光伴随着小河的流水,愉快的度过了。
春天一到,河里的冰慢慢的融化了。趁着年假还有几天,村里的孩子们便结伴去玩。冰面很薄了,稍不注意就会漏下去,但是不要紧,经过一冬的消耗,河水也不过膝盖深了,只会把棉鞋湿透,不会有危险。那时的我们在河边找来一些枯草树枝,点起篝火,玩得可开心了。
开学后,只能星期天的时候去了,那时候的河沿上,南沿是洋槐树,北沿是榆树。春暖花开,榆钱挂满枝头,一串一串,金黄色,我们爬上枝头,一把一把拽下来,放进嘴里。那时还没有‘绿色食品’这个词,这应该是绿色天然的食品吧!但好景不长,最多可以去吃两次。因为两个星期,榆钱长老了,发了白,发了硬,不能吃了。树上的嫩叶也绿了起来,风一吹,榆钱刷刷的落下来,像雪花一样漫天飞舞。
夏天一天天来到了,身上的衣服越来越薄了,最后只剩下短裤和背心。星期天,小河儿就是我们的天堂。去南河沿摘槐叶回家喂小兔子,顺便找根特直特顺手的枝条《那时我们叫这种枝条‘得dei棍’》,回家跟着电影里面学武术,可乐之极。
随着天气热起来,雨也多起来了,河里的水大了一些,里面的小鱼也多了,蒲草也高了。每逢星期天,捉小鱼,割蒲草,摘蒲棒。那时感觉小鱼可精了,离远了,看见小鱼在水里面游来游去,蹑手蹑脚走近一看,小鱼刷一下全跑了,只剩下了一群一群的蝌蚪,傻乎乎的 ,任我们捕捉。
河里有了小鱼,水鸟也多了起来,绿色的,花的,噗噗楞楞,一会儿飞到这边,一会儿飞到那边,像是和我们捉迷藏,只给我们留下了一些遗憾的背影。
收完麦子,地里种上了玉米,大人们忙着抢水浇地,因为河水那时很有限,动作稍慢便浇不上地,耽误了一季玉米,大人们只能秋后叹息了。而我们不知道这些,河水被抽走浇地了,只剩下河中心大概1米宽的小水沟了。小伙伴们忙碌了,有的拿网,有的拿筛子,没有工具的就到水泵抽水的沟里捡,河沟里面全是我们忙碌的场景。那时的我们也分段管理,每人一段,用手挖泥,筑起水坝,然后支起筛子,连鱼带水泼向筛子。过滤出鱼来,放到一边挖好的储鱼池里,等到最后一下儿端走。回家后将鱼洗净,倒入油锅煎炒,真是香的流油,在那零食溃乏的年月,那真是一道现在都忘不了的美食。
麦收过后,炎热的夏天来了。酷热难耐,河沿的树荫下,天然的空调氧吧,大人们把牲口的缰绳加长,用一个铁橛子钉在地上。任牲口自由的吃草,而我们便要完成大人的任务——割草,其实割草很快就割好了,而草里的蚂蚱却迷住了我们,东一个,西一个,捉一个,用鞋扣一个……一会儿便是好几串,手都被蚂蚱染成了黄色,去河里洗一下,河边挖上一个土灶,拾上些柴火,点着火,将蚂蚱放到火上烤,一会儿蚂蚱独有的香气便出来了,扯下脑袋,挤出肠子,一顿美味让我们享受了!
秋天慢慢得到了,地里的玉米大豆渐渐的鼓了起来。从地里摘下几个玉米,拔下几颗大豆,将玉米外皮剥得只剩下里面两层,挖个土灶,从树上折几个粗树枝架起玉米豆角,点起柴火,一会儿功夫,热气腾腾的玉米豆角就烤好了,那个香甜,岂是现在城里的玉米可比。
冬天里,小的时候村里没有暖气,每家每户只有煤灶,那时家里烧的都是散煤,我们的活里面自然就有和煤泥这一项了。星期天,把自己家的煤泥和好,约上同伴去玩,去他家一看,他的任务还没有干,还要帮他一起和煤泥,可能是玩心心切,一会儿就好,干完后放下铁锹就跑了,自然又到了我们的乐园——小河边。这是,河水已结冰,树上的树叶落尽,地上的草也枯黄了,我们的乐趣也只剩下点燃落叶枯草取暖看火光了。
小河儿大概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来了一股臭水,时而发红时而发黑的河水夹杂着泡沫,河里的鱼。蒲草。水鸟都不见了。
随着年龄的增大,去小河边的次数也少了,慢慢地,小河退出了我的视野,只有帮大人们浇地时去上几次,再后来,河边的树也被人砍光了,光秃秃的,很凄凉。前几年回家,就连河沿也看不见了。村民盖房取土,河沿被挖平,种上了地,儿时记忆里面的风景再也没有了,只剩下一沟臭水,带着泡沫,飘着杂草垃圾,甚是伤感!
曹校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