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天凰在锦寿宫吃了个便饭。出来时,凤卿鸾就在花架下,微微垂头沉思。衣裳穿得有些薄了,就有种文秀清雅的楚楚可怜。
单天凰差一步就出了宫门,回头望见她的背影,重新回宫绕个弯找到了七月。
七月此时正在整理衣裳。见他来了,放下手中的活屈身行礼。太子腆着脸,发现这些衣服不过比她身上更薄而已。
凤卿鸾听见他的脚步声,没回头:“太子殿下。”说话间,单天凰的白裘披到了她身上。她笑了笑,将带着他体温的白裘紧了紧,暖暖地窝在里面。
这是他第三次见到她,她善变。他最惶恐的不是她的智慧,而是她的霸道,霸道地挤进他的心底。似乎很早就意识到了,只不过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江南春早。腊梅开过,天就渐渐暖和起来。二月里已杂花满树,草长莺飞。
距离锦寿宫相见已有数月,天帝最近大病一场,太子只好携众多老臣管理,由于忙,锦寿宫也许久未去了。
今日难得有空,单天凰推开锦寿宫的门。只有泷水和泷兰在打扫院子。单天凰开口问道:“嬛婳郡主呢?”
泷兰道:“九王爷带着去玩儿了。”
单天凰在神武门等凤卿鸾。她指端沾了薄雾,越发的凉滑。单天凰在扶她下马车时攥住了,却觉得手心热得几乎要化掉。那些水一时全落进耳中,心湖上涟漪一层层泛起,柔软的拍上心口。
单仇阳一直都在笑,尽管他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当在马车上,凤卿鸾不知无意还是有意说了一句,二皇子和四皇子为先帝余孽时,他在笑;
在大街上无意间碰到莲妃陪同二皇子和四皇子逛窑子的时候,他在笑;知道单天凰在神武门傻乎乎地等他身旁的女子时,他也在笑;单天凰攥住凤卿鸾手,敏感的知道了单天凰的心动时,他依旧在笑。
他不笑的时候很少。笑对他来说,不一定代表愉悦,他认为人不一定有什么样的心情就得用什么样的表情体现。所以他总是在笑。
他不笑的时候很少。笑对他来说,不一定代表愉悦,他认为人不一定有什么样的心情就得用什么样的表情体现。所以他总是在笑。他只有遇到两种情况不会笑,一是爹娘归天,二是单仇寿生气了。
世上不明白的事太多,不一定什么都要弄明白。所以即便真的不明白,单仇阳还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可他笑得再灿烂,一旦单仇寿生气了,他也不敢笑。
比如这一次。
单仇阳不经意将莲妃陪同二皇子和四皇子逛窑子的事说了几句,单仇寿察觉到了重点:“莲妃陪老二和小四逛窑子?他们不知道那是皇家的禁地吗?”
单仇阳知道他生气了,也不敢笑,如实将事情上报。单仇寿犹豫了一阵,传咪公公。咪公公已年近半百,算是个老太监:“皇上有何吩咐?”单仇寿道:“传朕口谕,二皇子和四皇子软禁一年,莲妃软禁一年半。”
莲妃靠在窗边。清风拂面,淡纱掠过她的容颜飘飞,惊鸿一瞥。神情冷淡,眸中一片空澈。她只是安静的站着,纵衣衫漂拂恍若洛神临水,却有入骨的清冷淡在周身:“臣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