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找到你了，说话要算数
白洛洛消失了，或者说是…人间蒸发。
之后的第三天，戚小阳收到了一封来自杭州的信。
我的同桌，小阳：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到杭州了，一下火车我就找邮局把它寄了出去。
妈妈嫁给了一个杭州商人，所以那天下午两点的火车去杭州。你该为我高兴吧，下半辈子吃穿不愁了。你是不是在怪我不辞而别，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怪我把你自己一个人留在那为我担心。其实我离开这座城市的消息并没有必要告诉谁，因为也没谁会在意。至于你，我本来想临走时对你说的，可是后来我真的说不出口了。怕你会留我，怕看到你难过，怕我会没有勇气登上火车。现在好了，我坐在火车上了，它会带我开始新的生活。祝福我吧，祝我有一个新的开始。
那句话，为什么不早说呢，非要等到来不及了再说。注意我没有拒绝，我是说，找到我我就答应你。
白白了，最好别忘了我。如果你不打算找我，我无所谓啊。
洛洛。
信封里还另附了一张明信片，上面画着一颗种子，背面写到：感谢你给我种下自信的种子。
戚小阳笑了，，笑得心头有些疼。“白洛洛，你哭了，信纸都皱了。”
正如白洛洛预料的一样，她的消失并没有太引人注目，而她的存在，也渐渐被人遗忘。只是那个约定，在时间的冲刷下，不知是否褪色。
白洛洛再次回到这座城市时，二十五岁。烫了头发，穿了高跟鞋，花了淡妆。丑小鸭，长大了，变成了洁白的天鹅。似乎前十七年欠缺的，美丽全部补偿了回来。三个月前，她偶然遇到高中同学的群，后来又知道今天有一场聚会。她要回来，让所有同学新认识一个——白洛洛。
走进房间，气氛异常尴尬，显然所有人都在想：我没有这个同学啊！直到一个声音喊出：“白洛洛！”，是戚小阳。
接着便是一阵寒暄。席间，局面一直还掌控得住。社交嘛，白洛洛这些年长进了不少。那天，白洛洛一杯一杯地往肚里灌，后来又换了白酒。假装很开心，却笑着笑着笑出泪来。十七岁的时光，虽然不美丽，终究还是快乐的，至少相比于现在。这八年里，为了追求美丽，她付出的，似乎多得有些过了。
“在做什么啊？”戚小阳突然走过来问。
“空间设计。”
“还在杭州吗？”
“恩，明天坐火车回去。”白洛洛抓起酒瓶，给戚小阳满上一杯。“来，陪我喝一杯。”
“别喝太多了。”戚小阳按下白洛洛的酒杯，虽然不知道这些年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戚小阳还是不免有些心疼。
“一定要走吗？”
白洛洛狠劲点了点头，然后一头扎在了桌上。
戚小阳目光滞了一瞬，随即摇了摇头，惨淡地笑了一下，仰起头，一杯白酒一股脑倒了进去。
最后，一群内牛满面的人终于晃晃悠悠走出酒店。戚小阳扶着白洛洛到马路旁拦出租。白洛洛的妆早被泪水画花了，却还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呵呵傻笑着。戚小阳嘴唇动了几下，好像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直到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戚小阳终于决定：不能再让她走了！
“你说过我找到你你就答应我。”他扳住白洛洛的肩膀，一股脑说了出来。白洛洛抬起头，眼神有些空洞，一阵风吹过，长长卷发微微飘起，眼底还有些光在涌动。
“说话要算数。”戚小阳深吸口气，停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补了一句。
林之凤 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