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的前一个晚上,与母亲通了长达十三分钟的电话。期间一直是母亲在说,我只是简单应答。
我本是想询问英语补习的事情,顺便告知母亲明天期中考,没想到会聊这么久。因为某些原因,这两个月在家我的状态都很差。总想逃避有关学习的事情,返校日的补习与培优统统想推掉,整个人都处于低气压状态,优势一发呆就是一下午,总而言之,让母亲感到无措。母亲说以前的我不是这样的,我曾掷地有声地告诉母亲,我要争取一切考上乐中机会。只要乐中。她说那时的我是喜乐的,精神面貌与现在完全不同。听到这里忽觉悲哀,眼泪即刻涌了上来。当你与理想的自己越来越远却麻木不觉醒甚至无动于衷,当你意识到自己对未来的憧憬正在消散,自己紧握的拳头不经意间松开,当那股本一直在你胸中流淌着的力量忽然不知去向,当你惊觉这一切都已经发生却无力挽回的时候,那种深深的懊恼与悲痛足以击破你内心冰冻已久的防线,撕裂你冷漠木讷的面具。那张面具掩盖着的,那副躯体内涌动着的究竟是什么?是什么时候开始我选择了冰封内心浓烈的情感,亲手扼杀了对向往的生活的野心与追求?我怎么成了如今这副行尸走肉的模样呢?泪眼朦胧中恍若瞥见我跪在灵枢前掩面痛哭,那是对已消逝的曾经的我的忏悔。
“妈妈希望你调整好心态,你不是不爱学习的人。别人要是说你哪里不好,我肯定会跟他拼的。凭什么这样说我女儿啊?你就是最棒的。”
隔着冰冷的话筒我仿佛能感受到母亲说话时呼出的热气,那眉梢间闪动着难以隐藏的自豪的母亲似乎就在我眼前了。而喷涌而出的额热泪终于融化了一切,新的自我重新被塑造,开始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