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你终是走在了一条没有我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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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羽，我记起来了，我都记起来了…”她压抑着低泣，在暗夜中显得格外清晰，那种令人窒息的疼痛，在心尖划出钝钝的涩然。
“梓潇…”我任由泪水在脸上肆虐，只是清浅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羽、浠羽、浅浠羽…”终于，她压抑不住内心的苦楚，哭了出来。
她一边说一边嚎啕大哭，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可我真的是她的归属么，她认识我才是人生路轨上出离的那一步吧。
“为什么不告诉我…”天知道她恢复记忆时的错愕和难受么？“为什么…为什么把我留在安然身边…”
我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如今被扒开了旧疤，血淋淋地呈现在眼前，有种作古的气息，泛旧。
不是我的遗弃…真的不是，我只是擅自觉得，她在你身边会更好，你们会幸福，不用再在我的世界经历没必要的苦楚。
“我只想，你过得好。”声音带着浅浅的飘忽，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
“好？”她悲戚地冷笑了一声，“当初不再找她，就是已经看透了她，她那样的性格，你真的觉得我会过得好？”
我一怔，苦笑。是啊，人总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安然真的会对梓潇好，当初也就不会做出那样伤害梓潇的事了。
只是，当时的我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因为梓潇爱她，她又在乎梓潇，以为以后会好，却忽略了，安然对梓潇，可能仅仅只是愧疚。
“她…要结婚了…“她叹了口气，口吻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突然觉得从心底涌起一阵愤懑，我将她交付安然，却从她口中得知安然即将结婚的消息，这是在老天在控诉我所托非人么？
“等着，我去P市找你。”我的声音冷了下来，冷冷的坚强，我想告诉她，安然离开了，我还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即使肩膀那般羸弱，即使我的温暖那般微不足道。
“算了，其实，我三个月前就想起来了。”她犹豫着开口。
我的心一沉，阖上了眼睑。她早已恢复了记忆，却到今日才联系我，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或许，她已经不再需要我，正如我也没有权利再需要她一样了，或许，早在我将她全权交给安然的时候，我就已经失去了她。
当年我们相依为命，如今我们各自奔向属于自己的前程。
“羽…”她见我沉默，声音充满了不安。
她还会不安，她还会在乎我的心情？若她早点联系我早点告诉我，我不至于在英岚昏迷后觉得世界坍塌两手空空，被自己的思维所击垮，若她在，我或许不会崩溃。
呵、是我自私了吧，竟然把这些过错全部推脱到她身上，我根本不配得到她们对我付出的真心吧。
那种无力和绝望又如同死而不僵的藤蔓附着到了心口浅浅地泛着疼痛。
我勉力勾了勾唇角的弧度，却发现这些习惯性的虚伪的面具，在她面前却再也拾不起，这个动作，比任何动作都要困难，原来我们之间已经需要这般小心翼翼了。需要面具需要假笑来粉饰太平。
那个会为了我打电话痛骂顾卿彦的女孩，那个在榕树下与我勾肩搭背相互故作嫌弃的女孩，那个会在深夜陪我短信到天明的女孩，终究是走在了一条没有我的正轨上。
而我能做的，只有献上我最沉默却最诚挚的祝福。
“你以后，有何打算？”我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神色莫名添了寂寞失落。
我不会告诉她英岚如今生死未卜，不然无论是什么原因，出于曾经那些过去的情谊，她定然会回来，陪我度过艰难的岁月，可我累了，也不想用英岚去牵绊她的脚步了。亦不想去猜测她的任何想法了，有些东西，莫名远了。
她有她的路，未来的我们不同路，浅浠羽，你不会现在才明白吧。我心里突然冷嘲起自己。
“她叫宋玉妍…我和她，准备去美国定居。”她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去美国，是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城市，这个国家。同时，也是离开了我。
既然她注定爱不上一个男人，也注定无法和安然在一起，那么另外找一个让自己安心温暖的女孩过一生吧。
这是她的打算，我自然是尊重她的，只是觉得心有点沉重的往下堕，幸福这个字眼，离开我们很久远了，久到我已经忘记该如何提笔临摹了。
“对不起，羽…我没法在你身边了…”她哽咽着，突然地就这么哭了。
人都是自私的生物，哪怕曾经为彼此付出那么多，可若是未来只有痛苦，那么人在可以逃避的情况必然会选择逃避，如果她知道英岚此刻的状况一定会回来，可她不知道，她以为我身边有英岚，半年后雪琪也会出狱，她以为我缺她一个或许不缺。
她在这个城市呆不下去，她和女子相爱的情况在这个国家也呆不下去，所以选择了离开。为自己，也为了宋玉妍。
她选择了宋玉妍，就必然选择放弃了我。她觉得自己不该不声不响得消失所以还是给我来了电话，她觉得自己自私了对我愧疚了，所以哭了是么？
其实人都是自私的，我也自私，所以我没资格怪你什么，我只怪我自己，将一切弄巧成拙，还让你承受安然二度离开的痛。
呵呵，还有，她真以为我缺她一个不缺么？每个人在我心中，都是无可代替的存在。
“没事，我够坚强，没了你我也死不了。”我朝电话叱骂了一句，可那明显的哭腔，直接暴露了我的脆弱。
“好了，你和你女人好好过下去吧，我先挂了。”趁着情绪没有完全失控，我先挂了电话。
我抱着手机，深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滚烫的泪水顺着早已凉透的泪痕滑落，破碎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在月光的折射下透出一抹冷冽的晶莹。
泪水其实很美，可流泪的人往往看不到。视线模糊了眼睫，再美的东西也如雾里看花蒙了一层轻纱。
头已经开始眩晕，冷空气又南下了，二月底的天竟冷到了骨子里。浴袍下的肌肤被冰冷的空气蛰疼，我几乎是颤抖着，取出烟靠着落地窗点燃。
这城市华灯初上，绚丽的霓虹将这座城市打了个优雅的死结，也将我的心困死在这个空间与时间的囹圄。
烟在我的指缝中燃尽，留下一地的灰烬与一室刺鼻的烟味，头脑在烟的洗礼下逐渐变得清晰，注定又是一个可悲的失眠夜。
PS：九十八了，希望能早日破一百，写了好久了，都忘记提纲里的结局是神马囧，大家说我稍微烂尾一下下开第二部咋样…好吧确实不咋样。
负重的生命 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