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向城市进军
狼人族的森林离城市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对我和祖母来说,在林中飞奔一天都不是问题,但最要命的是中途要经过一片寸草不生的沙漠,我们差不多就像秃子脑袋上的虱子一样无处躲藏。或许真的是因为我的血统太过纯净,我比祖母和与诺更加怕光,几乎没走出多远,我的眼睛就被刺伤,视线开始模糊了起来…
“岚岚,你醒醒!”这是我听得到的最后一句话,接着我便安心地谁在了一个宽大厚实的背上,我知道那一定不是祖母的。
似乎并没有过多久,阳光并不是那么足了,我迷迷糊糊地醒了。天黑了吗?好像没有,透过一块可可色的布依旧看得到阳光,那是与诺的外套。
“岚岚,坚持住,就快到了。”耳边响起了与诺的声音,软绵绵的。这样的呢喃不知在我睡梦中出现过多少次,我没有回话,很享受这种感觉,不想打破这一刻宁静的幸福。
小时候从来没发现,这个男孩的背竟也是那样的坚实可靠。 从崖壁上摔下来扭到脚那一次,他背了我,我一路捶打着他的后背,他却仍然把我送回了家,第二天他还为我送来了我爬上崖壁要摘的那朵淡紫色的花。说好了一起上山看日出,我却耍赖说走不动那一次,他背了我。结果我看到了最美的一次日出,他却累得睡着了…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像公主一样享受着他对我的百般照顾。
我从外套里探出头,看到与诺白嫩的脸和脖子晒得红辣辣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一滴到空气中就蒸发了。我深处手抚摸着他的额头。我的手很凉,快要失去了生命体征一样,这样他会舒服些。
他握住了我的手,“岚岚,我一定会带你走出去的!”我说:“嗯。”
终于,我们踏着夕阳的脚步走进了城市的边缘,当我看到那一条条比我的尖牙还要坚硬的钢筋混凝土组成的框框架架时,心底竟生出一种恐惧。
城市简直就是一座牢笼,我无法想象人类是怎样生活在这样一个冰冷的世界里。一栋栋大楼高得望不到顶,可是它们有感情,有色彩,有生命吗?它们永远不会懂阳光,也不懂自由。唯一能看到的柳树和榆树也生长得那样畏畏缩缩。
我看到这个城市里可怜的人类,可怜地为生活而忙碌,在忙碌中生活。
“我不想住在这里,这里好可怕!”我对祖母说。
“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类呢?说不定你会想留在这里。”
我不太懂祖母是什么意思。“会吗?”
在夜色中穿行方便了很多,我和与诺跟随着祖母游走在城市的迷宫里,停在一个昏黄的路灯下。这是一个五层的小楼房,楼前带着一个小的可怜的小花园。
祖母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钥匙,插进了锁孔。门吱呀一声开了,抖落了一地的灰尘。屋内是欧式小田园的风格,和山庄里没什么差别。
“这是谁的家啊?”我问。
“我家!”祖母好像自豪极了。
“你家?”我的下颌有些合不上。
“你以为呢,你祖母年轻的时候可是哪里都打过天下!一层和二层都是我们的,上面那三层是我们的邻居,有空去拜访拜访。”祖母说着带我们走向二楼。
透过卧室的窗户,我看到黑暗中耸立着一圈锋利的铁栅栏,门前的字让我惊呆了。这哪里是学校,简直是关押孩子的地方。是牢笼中的牢笼,监狱里的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