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成一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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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很受伤。刚刚居然又有了这种熟悉的感觉。
伤到了,是种什么滋味呢?信心像张单薄的纸一样,一吹即破;感觉到一种圧逼过来的力量,就是千张嘴,也说不清让对方可以相信自己的理由;感觉到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可怜,而这只会让对方认为自己说对了,不说话就是默认。
这与谩骂、小觑、责怪带来的感觉都不一样,这是从心底升起的一种悲哀。
嘿嘿上回产生这种感觉,还是上学的时候。具体因为什么事,嘿嘿也记不清了。可能是嘿嘿短暂性不理睬别人的毛病又犯了;可能是嘿嘿把前桌的几张笑脸贴纸拿去分了,这个可能性倒小,这事发生的时候,嘿嘿还坐在靠墙的那个位置,而受伤之时,是坐在中间位置上。但前桌的态度、言语的锋利,以及自己的那种特有感觉,嘿嘿记得一清二楚。
她的眼光是冷的、不屑的、催逼的,而嘿嘿的表情是僵住的,脸上有惶恐、害怕,此时的不言不语,更透露出心里的悲伤。
说完后,前桌返过头去,留下嘿嘿尚不知从何处开始解释。这种沉寂也是一道屏障。
为什么我不破口大骂?
为什么我不无理取闹一下?
为什么我不大哭?
嘿嘿又胡思乱想了。这些显然不是嘿嘿这种性格的人会做的事。
最可以抓住的稻草似乎就是:我再也不要和她讲话了!可嘿嘿一想到前后桌的近距离带来的千丝万缕的联系,就感到彻头彻底的无望。
受伤的心情后来还是得到了宣泄。嘿嘿和晴格格在外走着,突然冒出一句表明心志的话:“我再也不要和XXX讲话了!”可禁不住格格一句温柔的问话——“为什么呀?”——就稀里哗啦地哭起来,并且得到了格格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并安慰自己的反应。
之后进了教室,眼泪似乎就可有可无了,心里也释然了。嘿嘿想,我就做一根木头吧,等着她像敲木鱼一样把我敲醒。
此后似乎一切又恢复正常了。在后来共同奋斗的日子里,她给了嘿嘿许多的暖。而被气哭这回事,嘿嘿只在给她的同学录里轻描淡写地提了一下。
这一回受伤,同样有着积淀,来势汹汹。
嘿嘿觉得自己体察人心是比较敏锐的。
“我用的是我的钱!”
“你赚的钱,你赚的钱……”(疑问的)
这是早晨的对话。嘿嘿知道自己不该多想。每个人看别人的眼光,平视还是少有,总会掺杂着许多观念,仰视或俯视一些人。不可改变,也不值得愤怒。嘿嘿其实也坦承,这段对话并不涉及自己,所以只感受到枪弹的残酷,而并未感到伤害。可这多多少少还是筑就了坏印象的堤坝。
晚间,又是无名一场火。
“我拿走了。你肯定没认真看。”《吉安读水》被带走。
“买那么多书你好好看了几本!虚有其表!浪得虚名!”
“天天看些风花雪月、卿卿我我的,长不大的孩子!要多看点历史、地方志之类的书籍。”他指着一本散文集说。
“还不好好复习一下,入学考试准哭!”每每此类话在耳边响起,嘿嘿总会想起他说他考公务员时,考前一个月就开始天天跑步的事情。他现有的一切好像无不在展示一个意志坚定、不容有任何懈怠阻扰自己的人一次次抓住机会的事迹。
嘿嘿不言不语,他来一句“被说中了吧!”的满意,都使嘿嘿明白了自己的感受:很受伤。
如果看书成为一种负担。
如果某些书被打上“过多无益”甚至无用的标签。
如果书被说成是一种附丽而非伙伴。
如果“书不在就会不心安”的感觉无法说出口。
……
想到丹妮。丹妮是鲜见的一个不迷名著、大家,立场坚定的女孩。丹妮说她高中三年唯一坚持做的一件事可能就是每天看《圣经》。也是上了高中,嘿嘿才感受到身边信教的力量。比如有一回寝室里的人打算去金山寺玩,一个家里信基督教的同学就坚决不肯去。(扯得远了,扯回来。)然而在很多时候,丹妮却令人感受不到她是信教的。在公共场合有人提上帝、基督,或是无神论,她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似乎《圣经》给她的熏陶更多在于心灵。只有一次,嘿嘿推荐《穆斯林的葬礼》给她看,她很坚定地拒绝了。
丹妮主要就看一本书,清楚每一句话在哪一张哪一页,这让嘿嘿心里很羡慕。大概没有人会怀疑她看书的认真程度吧。(在认真方面,丹妮确实是嘿嘿的偶像。)嘿嘿是大大地不同!嘿嘿对各种各样的书都有兴趣,这已不能改变。而这片付出精力和时间开辟的小小庄园能否长出果实,不得而知。
“看书不精”之类的指责好像并非独此一家。这不,几句姑姑和芷若的对话飘进了嘿嘿的耳朵:
——买的资料书要看,要认真做!
——姐姐这有那么多书,还买什么?
——看不完一本又丢一本!
——我看了!我看了!
——谁说我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