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自己吃的东西,自然就不能吃,也不肯吃,这些畜生也许是有理的。”面对诱人的“天堂草”,那群饥饿的羊始终不肯低下自己的头,即使已经饥饿难耐,面临着死亡。
明子,一个贫困农村走出的孩子,有着天生的倔强和韧性。因为家庭生活窘迫,他与师父“三三和尚”到外面闯荡谋生。但生活,永远都不是单单顽强的性格就能抵抗的。
因为钱,他与师父、师兄“黑罐”经历了酒馆老板的漠视,澡堂富人的欺凌,外国钱的诱惑。他们从中深深体会到了钱的重要。为了生活,明子不得已离开家乡赚钱,并寄钱养家。为了给父亲治病,明子的师兄黑罐不得不捡破烂多赚些钱。因为没钱,三和尚的妻子抛弃了他。也因为没钱,他们走到了一起,并一起在现实社会中改变。
一次抽奖活动,吸引了无数人的参与。高级跑车、彩电、毛毯,吸引了路上的闲人、工人、恋人……其中也包括明子。在一声声尖叫声与欢呼声中,有人中了奖,也有人扫兴而归。但中奖者永远都是光彩的。那便足以掩盖他人的不幸,吸引众人的注意。在其中的明子也经不住诱惑。于是,他掏出了本准备寄回家还债的钱,一口气买了多张奖券。但现实总是残酷的,不幸者只有被可怜的份。纵使明子花血本买了那么多张的奖券,但最终他依旧敌不过幸运者的一块钱。即便他生气、恼恨、痛苦。辛苦赚来的钱也已经无法挽回了。
但他始终不甘心。在一次等工活的过程中,他起了邪念,打算将顾客给他的押金据为己有。生活、现实、社会、人情冷暖,让一切都仿佛合情合理。是的,他有能力获得这笔钱。他勤恳、机灵、朴实。他曾经劝小他几岁的朋友“鸭子”通过自己的努力赚钱,不要依靠他物。他曾经帮助残疾女孩“紫薇”重新站起,不要对生活失望。他曾经将紫薇的回馈视为一种施舍,不愿接受。这一切,似乎表明了他是那样值得获得这样一笔从天而降的“奖赏”,获得更加优越的生活。但这笔钱始终不是他的。他本应通过娴熟的技巧来赚取这笔钱,但他似乎变了。
在宽阔的教堂里,他不禁深思。他回想起了他的家乡生活:
贫困如同寒雾一直笼罩着的小豆村落后而偏僻。因为没有钱,明子爸开始借钱买了100只山羊。一时间,全家人都指望着这100只山羊发家致富。他们日夜为之而努力着。村里其他人仿佛也从中看到了希望,他们也相继养起了羊。广阔的小豆村,仿佛什么都没有,只有那青青的野草,似乎永远也吃不完,用不尽。不久后,在山羊的啃食下,那片草原却逐渐变得光秃、灰暗。过度的放牧让本来看到希望的一家又一次陷入绝望。每天,他们从早愁到晚,只能眼睁睁看着山羊一批一批瘦下去。无奈之下,明子爸爸和明子乘船将100只羊载往了他们曾经去过的一片草原。在那儿,长着无尽的“天堂草”。它们是那样青翠诱人,连空气中都夹杂着它们的香味。只不过,不论明子怎么努力,这群饥饿的羊却始终不肯低下自己的头。日子一天天过去,它们宁愿跋涉越河寻找其它草,宁愿忍饥挨饿,也不愿低头。若干天后,竟一只只壮烈的倒下。面对此景,明子爸和明子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山羊一只只倒下。
“不该自己吃的东西,自然就不能吃,也不肯吃,这些畜生也许是有理的。”父亲的话回荡在明子的脑海里。明子变了,他突然明白,不是用自己的辛勤换来的钱,永远都不应该去奢望。
就好像“鸭子”从老人那儿得来的鸟儿,不断为他赚钱。但不是他的,就终究不是他的。
就好像家世不错的紫薇,让明子为之努力,无怨地帮助。但不是他的,就终究不是他的。
就好像三和尚师徒三人捡到的外国货币。本以为可以像美金那般换得高额的金钱,却最终发现那不过是不断变换货币的阿根廷货币,如今已一文不值。毕竟那都不是他的。
天下没有不劳而获。他明白了,拥有钱并不能拥有全部,世间有钱买不到的事物。就像那个她可以不在意钱而和三和尚往来,就好像教堂那个富裕的女子,除了钱她更需要精神的寄托。
明子变了,变得不再犹豫于此了。他已成长为一个不会贪图小利,不再势利,不会为钱而丧失自己的青年。三和尚变了,变得不再自私,贪财,变得会关心他人了。黑罐也变了,变得不那么笨拙,不再易受诱惑了。
生活,改变了我们。而我们,打造自己的生活。是怎样的人,该做什么样的事,能拥有什么食物,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不属于自己的,即使拥有了也不舒坦。人生,亦是如此。就如书中人物明子一样,最终离开师父,用自己的双手去换取自己应得的报酬。即便是饥寒交迫,我们也应如那一只只山羊一般,绝不低下自己的头去吃那一株不属于自己的“天堂草”。
合上书,仰望天空,我仿佛看到了“鸭子”放逐鸟儿的情景。不属于自己的鸟儿呀,就任其自在地去翱翔吧。若是自己的,冷静对待,珍惜现有。于我,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