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成称张爱玲是“民国世界里的临水照花人”。的确,在旧上海这座经济文化繁荣的孤岛上以及显赫世家的背景下,张爱玲怪癖、清高、孤傲的性格使她成为一个超越她的时代的人物,说她是“临水照花人”,是绝不过溢、当之无愧。
读了台湾作家魏可风的《临水照花人——张爱玲传奇》,才对张爱玲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在图书馆满目琳琅的书籍中随意挑中了这本。泛青色的书皮上有张爱玲在香港拍的半身像,那傲人的姿态似乎是在一个很高点上俯瞰芸芸众生,她穿着窄袖紧身的绣花长袍,两手叉腰。也许是因为经历过许多世事,眉目之间有无人得知的秘密。人淡如菊,更显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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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作为文学史上杰出的女作家,吸引千万人双眼的不是她的外表,而是她的作品散发出来的独特芳香。她的一本《十八春》已被我翻掉书皮,那一段十八年中期期艾艾的感情我已烂熟于心。真不知她生得的是怎样一副剔透的心肠,能把世间的四分俗三分雅两分尘土一分东流水写得如此入木,让人齿冷,却又让人心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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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爱玲自己呢?她与胡兰成的情史曾使她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这是张爱玲一生中最华丽、最凄美、最哀艳的事件。灿烂开过之后随即凋萎。胡兰成留下了与张爱玲的《今生今世》,张爱玲带着这份无法言说的伤,不留痕迹地带进坟墓。就像当初离开这个文非如其人一样明智。
张爱玲的成名作有《沉香屑——第一炉香》、《沉香屑——第二炉香》、《倾城之恋》、《金锁记》、《茉莉香片》、《红玫瑰也白玫瑰》等等。她曾说过这样一句脍炙人口的话:“出名要趁早呀,来的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是啊!张爱玲一上路就是颠峰,一出手就是经典。时年23岁的她,可以说已经做到了。
在历史的长廊上,总是徘徊着这样一些女子,她们洋溢着无限的才情,却因家境、时代又或是世俗束缚,逃不出悲剧的怪圈。张爱玲是旧上海的阆苑仙葩,根连三大贵胄家庭,在动乱的时代里,显赫的祖上家世与名士门风,让张爱玲在成长过程中,看不尽华丽珠翠与没落沧桑、历经人世无常的冷暖。留在张爱玲记忆深处,仅是“有阳光的地方使人瞌睡,阴暗的地方有古墓的阴凉。”封建遗少式的父亲,以及深受新思想影响出走的母亲。加之庸俗、专横的后母。但正是因为这样的悲剧,这样的家庭环境和文化氛围,促使她早慧与拥有敏锐的心思,随后将这种种的沉浮故事,转化成令人惊艳与嗟叹的文字。她的文字恰有毒品的韵味,而毒品却又不单单指坏的东西。读她的文字不是看到海棠依旧,而是知道绿肥红瘦。
她在文章里可以同读者套近乎、拉家常。同时却又在现实里与人保持距离,不让人窥测她的内心。她曾经大红大紫、出尽风头,同时却又深居简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她站的很高,她能看得见人生的虚无。但她有点胆怯,所以常常回缩到俗世之中。
生命的起点那么渺小又以小相通,实在让人不知道如何搁置自己的感受。1995年的中秋节 张爱玲在洛杉矶西木屋谢世。她的一生最终以平静的死亡而结束,走入历史的苍茫,她的文学也跟着成为传说。这朵永不凋谢的传奇之花,在小说中竟活得那样辉煌。临水照花,有谁能够捞起她的影子?
“在没有人与人交接的场合,我充满了生命的欢悦。可是我一天不能克服这种啮咬性的小烦恼。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
——张爱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