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珍珠豆啦。”伴随着姐姐惊喜的叫声,餐馆里文质彬彬的服务生有礼貌的端来一盘珍珠豆,那暗黑诱人的色彩,香气弥漫的味道深深地拨动我的心弦,勾起那快要被岁月遗忘的记忆…
小时候每当逢年过节,农家人的餐桌上,总少不了一盘美味诱人的豆子,家里朴实的人们给它起了个平凡普通,在外人看来甚至有些土里土气的名字———酱豆。精选那一颗颗刚刚收割晒干的黄豆,饱满而金黄的粒粒豆,散发出大地特有的清香,随着咕嘟咕嘟的水沸声,一粒粒豆迫不及待滚入锅中,接受沸水的洗礼。都被煮的有金黄变为杏黄色时,捞出摊在洁净的布上。母亲是煮豆的高手,左手捏一把面粉,均匀铺在豆上的同时右手帮助豆们翻滚,这是道功夫活。技艺不精的人很容易铺得很厚,或不均,这样的豆子做出来自然口感略差些。不一会,豆们都穿上一身洁白的外衣与之前相较起来,自然要臃肿些,去也凭空多了份朴素的可爱。
之后便要付出耐心的等待。
让时间酝酿美味
几天过后,一粒粒豆长出绒毛,当然,这并非你想象的霉菌,如若制豆工艺炉火纯青,制出的豆便会生出又白又细密的绒毛,倘若功夫不到家,那便可想而知———又青又黑的绒毛夹杂着霉烂的气息,要是不走运,或许还会生出一种人们所厌恶的虫子。
母亲是幸运的。
之前那些豆每一个都生长良好,毕竟是凝聚了耐心与期待的。笑着抚摸它们,是对豆们的一种称赞,更是对一次新期望的开端。
“呲呲…”沸腾的油在一瞬间把豆们升华,由洁白如雪瞬间变成金黄如星,每一粒都是个奇迹,加盐、加糖、老抽、醋,母亲的手有条不紊的掐准时机放上应该有的调味料,这是不断尝试后,凝结的智慧。母亲神请庄重,像是在做一件庄严的事。每颗豆都充分吸取精华,色泽圆润,装盘后淋上适宜的麻油,加上沫状的香菜,大功便告成。用筷子夹上一颗放入嘴中,是多种精华恰当融合的味道,菜的鲜爽,豆的醇厚加之麻油的醇香,充斥着口腔,久久不散。
“让我吃一个。”姐姐迫不及待夹起一粒豆,却很快失望了,我也尝了一粒,如果按从未尝过的人的角度来看,是非常不错的,椒麻香辣。可对于我,我们这样,在童年中已种植下种子的人,却是少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珍珠豆披上了一件华丽的外衣,却失去了最珍贵的本质,除了母亲,谁都不能再烹饪出那难忘的味道,记忆多少是会残留。
也许,我们谁都不会遗忘那留在舌尖上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