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讲那过去的事情

　　听他们讲那过去的事情 　

　　在写正文之前，我觉得我有必要说些什么。去年的初二，我写了一篇日记，记录在外婆家的点滴。今年的初二，我们有幸听他们讲那过去的事情。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我的文笔不是很好，我不知道能不能把它写好。我是用心去聆听那过去的事情，所以用最真实的文字去讲诉，没有什么写作技巧，没有什么优美语句。此时此刻的你，希望也能用心去体会接下来你所看到的点点滴滴。因为讲诉的时候说的是家乡话，有很多词我不知道用普通话如何表达，为此我也专门百度了这些名词。也许不能完美，但是我会尽力。 　
　　谢谢你，看这篇文章，也希望你，能喜欢这篇文章。 　
　　 　

　　 　
　
　
　　大年初二，按照习俗，我们都是在外婆家过的。今年，我们回到了妈妈的老家，二舅妈为我们张罗着这一天。 　
　　望着满桌子的菜，我却索然无味。大姨告诉我，如今我们是幸福的。当时他们都是吃木薯饽，吃得她和我母亲眼泪都掉下来为止。我们笑了，对她们的过去产生了兴趣。于是，我和表妹起哄了，缠着母亲她们讲那过去的事情。 　
　　小时候的他们，每次吃饭前，外公都会给他们一人分一份木薯饽，木薯饽上还放了指甲那么大的黄糖。兄妹一共7个人，两个男孩五个女孩。每个人的都放在桌面上。大姨和母亲总是挑最小的，即使小，她们还是扔掉。也许是因为吃得久了，母亲她们两个一看到木薯饽就害怕，眼泪汪汪地掉下来。一开始，她们会把木薯饽扔进桶里，可是会浮上来。最后挨骂。后来，她们变得“聪明”了，就扔到远远的臭水沟中。她们吃不下饽饽，但每次却都把上面的黄糖吃干净。尽管是用很通俗的语气说出来，也许是因为受当时气氛的影响，我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小姨没有她们那么挑剔，倒是每次都吃，因为不吃完就不能吃饭。母亲谈起这件事情，哭笑不得。她说，她再也不想见到木薯饽了。而我们现在，叫下楼吃饭都要操心，还一个劲挑食发脾气。听到这，有些惭愧。我从没有吃过木薯饽，看到母亲她们谈起这件事的神态，我想我也许不必再执着于这件事情了。 　
　　长大一点了，终于不用吃木薯饽了，母亲她们不知道多高兴。然而，生活的进步，需要做出牺牲，付出勤劳和汗水。 　
　　姐妹几个人在家里编草席。每天都在编，一天要编几十。大姨和母亲当时还在心里偷偷地诅咒外公买不到好的草茎回来。因为这样，她们就可以休息多一两个下午。听到这，盼表姐说，藏在心里几十年的话，你们两个终于舍得说出来承认了。母亲说，她现在说出来也不怕挨骂，因为她们当时真的是这样想的，只是不想那么累。然而，每次都不如意。外公到新圩，总是能买到很好的草茎回来。一到圩日，外公和两个舅舅就拿编织好的草席到集市上去卖。也许是因为外公很诚信，所以买家也只是数一下数量，相信质量。可是，母亲她们有时候织得厌烦了，便会偷工减料。一开始买家没有发现，后来发现了，外公把她们骂了一顿。谈到这，外婆叹了一口气，说：“别嫌弃了，自从家里编织草席和做筷子后，你们就不用吃木薯饽了，生活就好过了。”我坐在外婆的旁边，看着外婆此时的神情，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却在我心里已经泛起了荡漾。那段日子，我永远也无法体会。纵使母亲她们没有过多描述，但我知道，她们还在感慨。只是感慨什么，我也许能懂，也许不懂。罢了，罢了。 　
　　说到编织草席，如今姑婆总是感慨说我外婆是如何的精明。在那个疲惫中带着些慌乱的年岁里，当时是不准被发现在家里私自编织草席。一天晚上生产队的人来巡视，当时外婆把镰刀一挥，当着生产队的面告诉他们这是借别人的，并走了几里路搬到了别处，如此躲过了生产队的检查，他们居然也没有怀疑。事后，外公又把草茎给车回来。而别人家的被发现都被缴走了。 　
　　静静地聆听着，我打了一个哈欠。这个哈欠，使得大姨翻捡起一些深刻到还不足以忘记的回忆。 　
　　那时候，舅舅他们睡着很简陋的床。说是床，不过是用几张板凳搭着的木板。三更半夜，他们时而会掉下床去。我问为什么，大姨说因为板凳是跛脚的，而且容易断。几个人住在一起，普通得不能称上房间的房间，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二舅妈说那时候哪有你们现在那么软的床啊！ 　
　　那时候，院子里经常遭小偷，连续几晚，偷裤子偷钱的都有。有一次另一个大姨起床看见被吓了一跳，所有人都被吵醒，那个小偷急急忙忙就跳下。舅舅他们拿着竹竿去追也追不到。从此以后，多了几分恐惧。 　
　　那时候，舅舅他们喜欢把钱藏在书里面。藏到钱发霉为止。大姨和小姨就经常趁着两位舅舅不在去偷走这些钱。当然，只是拿一部分去买东西吃。舅舅们藏的钱数虽然不多，但也不曾细数过，也许，怕是钱被拿了一些也不知道。然而两位舅舅却说，他们以为是小偷拿的，曾经为此守了两晚找偷钱的人。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而之了。 　
　　大姨说，永远不会忘记每次外公拿吃的回来，兄妹几个人总是惦记着那些吃的。外公喜欢把吃的放在米缸里，她们就会趁着外公不在偷偷去找来吃。也不记得是谁了，小小的身躯钻进去米缸里，大姨看见了就一直笑着。如今还忘不了那一幕。有一次，她们背着偷吃瓜子，外公突然回来了。她们不敢让外公发现，就把瓜子壳扔进了床底。后来，家里进行大扫除的时候，才从床底扫出了这些瓜子壳。时间久得母亲她们都忘记了是怎么一回事。有趣的还有外公分发瓜子的事情。兄妹几个人每人一小抓。母亲每次待到外公分发瓜子时，总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很是委屈地哭出来，迟迟不肯接过来。每每这时，外公就会多给她一抓甚至是两抓，对大家说是因为她在家里做工多。大姨说母亲很精明，每次都是如此，可是外公还是宠着她。 　
　　生活还在继续，前方的路还要走。再大一点，母亲她们能干的就更多了。小姨每个圩日都帮外公炒豆豉，满满的三锅豆豉，给舅舅拿去集市卖。不仅如此，小姨还要时而帮舅舅卖。五毛钱一角钱。做生意的头脑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培养的。而我的母亲呢？她和大姨两个人在家里一人占一台缝纫机。小姨说她们两个是那么轻松。 　
　　生活再好过一点，家里买了自行车。是那种28寸自行车。每次去喝喜酒，外公就车着兄妹7人去。外公外婆加上兄妹7个人，正好成了一桌。每次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一家子人上。因为在那个年代，养活孩子不易，更何况把兄妹七个人养得白白胖胖的。当然，这是他人议论的。每每这时，亲戚总是说这一家子人是干了很多才有这样的幸福的。受注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因为母亲她们七个人不会吃第二碗饭，而且，母亲她们不会抢着争着吃，在酒席上吃饭是很有礼貌的。所以主人家总是很热情地帮他们把饭舀得满满的。 　
　　然而，母亲她们也痛恨去亲戚家喝酒席。因为不管亲戚家有多远，总是会留她们住几个晚上。他们很害怕留宿，一般到第三个晚上就闹着哭着要回家了。母亲应该是兄妹几个人中闹得最厉害的了。 　
　　那时候，外公在名山那边，那边应该是条件比家里好吧。外公经常车着大舅舅去那边玩，和他一起睡在那边。因此她们都说外公宠大舅舅。时而，外公也车其他姐妹去那边住上一两晚。可是母亲却不想呆在那边。外公车她去，晚上她就哭着要回来。结果在乌黑的晚上外公还是毫无怨言地带母亲回家。 　
　　舅舅们学会骑自行车后，就骑着自行车到其他地方的集市去卖东西，能帮家里分担的就更多了。而母亲她们姐妹几个，趁着自行车空在家里，她们就背着外公在平地里骑自行车。就是在这偷来的时间中，她们也学会了骑自行车。 　
　　后来，外公他们的院子里买了12寸的黑白电视机回来。这是全镇的第二台电视机，第一台是粮所的。这个新鲜的事物进了家门后，母亲她们就喜欢上了它。当时电视机是放在厅底，母亲们不敢独自去打开，害怕被骂。所以每次想看电视都拖着外婆去，因为有外婆在她们不会被说。那时候，电视机吸引了很多人去看。因为厅底门小，很多人都搬着砖头去抢着看。舅舅他们还收过一人三毛钱五毛钱的，给他们提供凳子呢！舅舅忘记不了当时有两个人早早就拿着小凳子来占位子看。后来，镇上来看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每天早上母亲她们总看到很多砖头横七竖八地摆放着，院子的砖头墙还为此被推翻了。于是后来，晚上就把电视机搬到了平地上，以便更多的人看。当然，也不收钱了。外婆告诉我，那时候周一晚都是看京剧的，大家也看得不亦乐乎。 　
　　在七十年代，家家户户有多个子女也是普遍的，养不活的孩子也有很多。重男轻女的风气还是比较盛行的，也有很多人家是放弃了女孩的。母亲和小姨是双胞胎，可是却长得不像。她们二人出生后，外公经常一手抱着一个带她们出去玩。街坊邻居总说母亲她们这两个女孩如此幸运，被外公抱着、宠着，带她们去散步；晚上，还和她们一起睡。待到她们三四岁时，外公还是喜欢一手抱一个，晚上陪她们睡觉。 　
　　外婆说，咱家的孩子是幸运的。在当时算是幸福的了。逢年过节都有新衣服。不仅如此，别家的孩子的衣服是补了又补，裤子也是一个又一个补丁，可是母亲他们从没穿过补丁裤。衣服款式是比较新颖的，女孩子的布料是花格子的，可好看了。 　
　　家里孩子多，有些吵闹也是难免的。每次姐妹间吵架，外婆总会拿着竹条吓他们。却从未真正舍得打过。外婆说，其实她也是有打过的。那一次大舅舅和另一个大姨打架，她们就在旁边看着笑着。外婆就拿着竹条打他们。那个大姨的手都被打肿了。表妹问大姨是否吵过架。大姨告诉她，和很多人都吵过打过。如今，我想外婆当时定也是很心疼的。家里那么多小孩，为了生活，外公外婆已是负担累累。如若兄妹间还老是吵吵闹闹分散他们的心，只会加剧他们痛苦。设想，如果每次他们回到家中看见的是孩子们和和气气的，而且还能分工把家里收拾得条理井然，那么一天的疲劳心酸也会在这温暖的气氛中消失殆尽。 　
　　那时候，兄妹几个人都在院子里一起长大，虽然时而打打闹闹，但那过去的日子还是挺幸福的。时间一段一段地过去，推向了未来。如今，母亲她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虽然相距不远，但是兄妹几人都能坐下来好好地谈一场的次数却不多。所以每一个大年初二，母亲她们总是早早地欢聚在外婆家，聊聊家常，就如同今晚一样。只是今晚，我们有幸，听到了他们的历史。 　
　　月儿早已高高地挂起。故事还没有讲完，在表哥们要去进行篮球赛的事情中草草结束。我问母亲：“我还有机会继续听你们的故事吗？”母亲不语。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过去的是否能抹成一页白纸，淡如消逝的轻风？我想，是不能的。倘若可以，他们又怎能打开记忆的行囊，翻出回忆，讲述过去？ 　

　　回到家中，我把今晚所听到的记录下来，只是为了给自己一点安慰，给自己一点警示。 　

　　 　
　
　　后记：一遍一遍地回味着母亲他们的故事，我总是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涌生出来。那些逝去的岁月虽然有些艰辛，却是很充实淳朴。没有轰轰烈烈的事迹，也没有什么鲜明的人物，生活一直都是在平淡中继续。就在这平淡之中，带着澄澈纯净的气息，直扑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