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的心事
——（长篇小说《莫言风亦轻悄悄》连载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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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莫言已经长大，她已在高中学习了两年。这学期开学，她就要上高二了。莫言早已不再为了父母之事黯然神伤，现在的她，只有一个信念：她要用一切办法，把风找到，问他自己名字“莫言”的真正意义。虽然她自己早已知道，“莫言”不是言多必失，而是要她少说多做，不断地提高自身的价值。但是，她还是想听到从风嘴里说出来的，和她想的，是不是一样的。
莫言的妈妈，自从和邱先生离婚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再也没有了原来的开朗，只是每天都躲起来，不停地抹眼泪。莫言甚至觉得，眼前这个名为虞菡、整天哭泣的女人，不再是她的妈妈，变得十分陌生。
为了逃离妈妈，也为了更加方便地寻找风，莫言在初中毕业后择校时，选择了Y市的一家重点高中：Y市外国语学院附属高中。那里距离S市中心比较远，却离花青镇比较近。地形就形成了Y市远郊与S市中心中间夹着一个花青镇。
莫言是以全S市初中毕业生的第一名，和一笔全S市唯一、价格不菲的奖学金步入Y市外国语专修学院附属中学的。Y市本身就比S市要干净得多，学校还正好坐落于Y市县城外面的近郊郊区里，环境更是好的不得了，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可惜，莫言没有心情在乎这个，她现在除了风的答案，其余的什么也不会在乎。
这所学校是民办重点高中，有自己的一套，特立独行。最有必要说的便是校服了，女款上衣是白色衬衣，外套是黑色女士式小西装，腰间系着一条棕色复古式的编花腰带，腰带上的几缕流苏垂挂在蓝黑色长裙上；男款则是一套正式西装，没有腰带；鞋都是统一的皮鞋，这帮冬长夏矮，男黑女棕。可是莫言偏偏不穿，她除了白色衬衫以外，全身都是自己的白色衣服，这样就更显得她和同学格格不入了，她站在同学们之间，可谓是鹤立鸡群。不过，学校竟然不管她，任由她这样穿，谁让她学习一流呢！为了留住高材生，学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在这里，莫言三年也没有一个朋友，是因为她学习优异，无人能及？还是因为她相貌出众，与人也格格不入？都不是，只是因为她穷，她性格孤僻，同学们都不喜欢她。每一次考试，她都是第一名，甚至在高一联考时，打破了学校期末考试的记录，而且，虽然身后还有第二名，但是他们整整相差5分，就是这5分，令人很难超越她的第一。自然树大招风，很多人都嫉妒她，嫉妒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后来一对对结成了一些帮派，一起孤立她。一开始，有人同情莫言，照顾着她，到了后来，帮派的压力，以及莫言本身的冷漠，让他们放弃，自然而然的离开了她。
Part.2
高二毕业考试时，莫言又以全科满分的好成绩，打破了整个学院，乃至整个Y市的记录。可是，她却不以为然，面对所有惊异、嫉妒、怀疑、愤怒，她仍然保持着当初的平静，一切，都是因为妈妈。在考试最后一天晚上，她终是由于心中过度抑郁而突发心脏病去世了，而她在这个世界上，只活了不到五十年。
这一次的轩然洪波，不光给莫言带来了名声，也给她带来了另外的麻烦：学校里的人由于对莫言成绩的羡慕转化为嫉妒，还有对莫言内向性格的讨厌，以及学校对莫言屡次“违反”校规的一再纵容而愤怒，以前对莫言的讨厌就变本加厉，成了对她的憎恶，开始对她恶言相向，甚至还让她登上了“校级怪人排行榜”的第一名，为的就是让她赶快离开学校。可是，就算是这样，莫言依旧是云淡风轻的一句：“你们爱怎样就怎样，既然你们都是闲人，我就供你们嘲笑吧！”她，什么都不在乎，不是她脸皮厚，只是她从小的沉默寡言，和历经世事形成愤世嫉俗的性格，让她把一切都看淡了。
本以为自己的高中生涯就要一直这样过下去，可是一个人的出现，却打乱了她的计划。那个人，叫千亦辰，在高二第二学期时转到了莫言所在的A1班。在开学摸底考试时，以仅仅比莫言高出0.5分的成绩，一举夺魁，成为了Y市外国语学院第一个超过莫言的学生。而在此之后的各科考试中，二人的成绩就一直只相差0.5分，完全霸占了前两名的位置。
童莫言对于千亦辰，一开始还是不屑一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一次次考试排名的公布，莫言渐渐地感觉到，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而奖学金也就不好取得了。千亦辰家里也不是很富裕，也要靠奖学金，避免不了和莫言争夺班里的唯一名额。学校每学期只有三种奖学金，最好的八千财票（这个财票是我虚构出来的一种货币，后面会有它的简写“ф”），其次是五千五百财票，最次是三千五百财票，谁都想要八千财票的那份。这八千财票对于莫言来说，学杂费就不用忙活了，生活也没问题，甚至可以剩下一些作为存款，以备以后急需。不过，莫言认为，跟千亦辰肯定是说不通的，因为每一次见面，他们只有瞪眼和吵架的份，往往是不善言辞的莫言失败。童莫言只能用成绩让千亦辰服气，这半个月内，她没日没夜地学习，期末考试时，“熊猫”莫言终于以比千亦辰高出七分的好成绩卫冕成功，也顺利地取得了八千财票的奖金。
Part.3
莫言虽然嘴上一直说妈妈的不是，背地里还是很难过。而奶奶的死讯更是让她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奶奶是她最重要的亲人了，如果没有奶奶从小的照顾和疼爱，何来今日的童莫言！悲伤之余又想起了妈妈，她虽然在爸爸死了之后只守了半年就另嫁他人，但是莫言不是自私的人，她也不愿意让妈妈再受痛苦。可是，邱先生不是好人，莫言当初一眼就看出来了，邱先生的眼中，有着她从未见过的精光。后来，莫言才知道，这精光，就是城里人拥有的贪婪、狡诈和虚伪。直到后来，邱先生实在忍耐不住了，才把他那虚伪的性格发挥得淋漓尽致。莫言虽然内心伤感，但是表面并不外露，依旧是沉寂冷漠，寡言少语。
这一天是“采购日”，莫言照例上街去买一些生活用品、书籍、衣服，没有了家人，以后这一切都要自己做了。提着一大兜子东西，莫言正要往学校走，这时，她看见了旁边一个服装橱窗里展出的衣服。那件衣服很漂亮，像是绸缎做成的，丝滑的面料，纯白的颜色，银色的软烟罗挽在模特手上，看来价格应该不菲。白，是风最喜欢的颜色！这条颇带古韵的裙子，是那么的美丽，如果有人能够穿上它，那是无上的荣耀。可是，一看价钱莫言愣在了那里：价签上五个数字好像开玩笑一样躺在上面‘ф49999’。这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啊！
落寞的莫言提上东西，走向学校，可是却没有发觉，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用惊异的目光看着她。
Part.4
我，名为遥风，原本是天上的一名祥气仙人，可是为了和她的诺言，我放弃了天上的一切，用毕生灵力化为人形，只是为了寻找她，把她名字的意义告诉她。
在我还只有两千年法力时，我作为新上任的祥气小仙儿，第一个任务就是找到属于自己的祥气驻地，一年四季，一季一地。那是正值夏天，我刚刚下界，来寻找我此季的祥气驻地。我周游四地，觉得并没有什么美丽的地方，又转了一圈，便在花青镇镜湖上空看见了她。她大概五六岁的模样，看起来挺伤心的，我隐约可以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哀伤之气，一个小小的人儿，哪里来的这么多哀伤？我驻足盯着她看，她正用石头子儿砸着湖面，这一幕与花青镇山清水秀的景象格格不入，我有些生气了，她怎么能破坏这么和谐的美景呢！
她又捡起一块石头，却没有扔出去。她用一种惊异的眼神看着它，好像是从未见过的稀世奇珍。我一看，就是一块儿小雨花石，不禁出了声儿：“这个是雨花石！”她显然是被我吓到了，不过，仅仅是几分钟。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居然成为了朋友！我们相约，每个夏季都要在这儿碰面，我给她讲一些稀奇的故事，她告诉我她的困惑、对人的看法。而在我心里，我也萌生了一种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她、救她出苦海的想法。
不过，这种开心的日子没有过得了多久，她跟着妈妈和继父进城了，而我不爱城市喧嚣，便没有跟着她去。而且和她这一别，竟然长达三年。
最后一次见到她，是我偷偷遛出来的时候，她竟然从城里回来了，并且发誓再也不会回去。我喜欢她的名字，问了她名字的意义，本来想让她帮我编织一个美梦，可是她的回答却是那么的自弃，她说‘莫言’的意思，就是‘言多必失’。我本来要劝解，却被来抓我的仙人带走，从此，我失去了她的所有消息。
如今，我不得已进入城市，冒充一个富家子弟，其实所有钱都是我变出来的，而变出来的钱，也快用光了。城市里工厂的浊气使我窒息，但是为了找到童莫言，我也只好忍耐着。我现在是人形，人们不会对我的出现感到稀奇，而是像对其他人一样，投以冰冷、麻木的眼神，更多的则是理也不理。
我现在站在Y市最大的购物一条街上，这儿的人最多，莫言也一定会出现，再不然，也可以问问其他人。我在如山如海的人群中搜寻着那一道白色的身影，我说过，白是我最喜欢的颜色，她一定会一直穿着白衣。可是，我失望了。整整一个上午，我只看见了三个白衣人，一个还是男子。忽然，面前走过一个穿白色长裙的女孩子，我惊叫了一声，并紧跟上去，她回头，用一种厌恶的表情瞪了我一眼。我也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她，不是莫言。
垂头正要离开，一抬头，又看见一个白衣女孩，她正在一个服装店的橱窗前打量一条裙子，这次我吸取了教训，没有出声，而是慢慢向前走，橱窗上映出来的脸越来越清晰，果然是莫言！我刚要叫她，她就摇摇头，离开了。我走进商店，用变出来的财票买下了那条裙子，我一定要找到机会，送给她，告诉她，我是遥风，我来履行诺言了。
Part.5
高三开学第一天，莫言走进学校，看见一群人正围着什么，咋咋呼呼的。她本来想快步离开喧闹的人群，可是却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你是叫童莫言吗？”那是一个俊美男生富有磁性的声音。莫言抬头打量了一下来人，他的长相颇为英俊，帅气的脸上还有一双散发着灵气的大眼睛，可是，这个人她却觉得没有一丝熟悉感。想着自己并不认识他，刚要甩了他的手离开就被一群人围上了，从那些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中，莫言了解到，这个人就是刚才的焦点，是大二部新转来的学长，名叫遥风。“对不起，我不认识你。”挣开人群，莫言迅速跑了出去。
从此，莫言的生活就更加麻烦了，先是用争夺奖学金的方式‘勾引’了帅哥千亦辰，又是在众多学生面前‘拒绝’了俊男遥风，这些事迹使得全校的学妹学姐都统一战线，一致对付莫言。莫言自己倒是不屑一顾，可是被她‘伤害’的两位男主角可不干了：“大家不要误会，我和莫言只是小时候的玩伴而已。”遥风温和地解释。“你们谁敢说莫言，就是和我过不去！”这是蛮横的千亦辰。于是，在二位男主角的干预下，关于莫言的流言不再公开发表，而是渐渐转入地下。
Part.6
这一天是莫言的生日，学校里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学生生日那天，可以在所有非正课课时（自习课，休息时间）自由出入校园，自行安排生日活动。莫言首先想到的，就是花青镇，是的，她要去花青镇，陪伴奶奶和妈妈。
早上第一节课后，遥风就来找她了，给了她一个鼓鼓的袋子，不得已收下后，她打开一看，竟然是那条长裙！其他人看见了标签之后，无不是羡慕、嫉妒、恨，千亦辰看见了则是气愤地一跺脚，离开了教室。
第三节课开始，莫言自由了，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时，遥风出现了。他只说了一句：“跟我去一个地方。”就二话不说带着莫言上了计程车。到了地方，莫言呆了，原来遥风的目的地，竟然是花青镇镜湖！“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莫言警惕地盯着遥风。“别害怕，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要给你庆祝生日……”遥风好脾气地解释，可是还未说完，就被莫言打断了：“生日？我的生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是你亲口告诉我的……”“胡言乱语！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你！”“我是风，你信吗？”
“风？”莫言愣住了，这遥风应该是以此来套近乎，可是风的事儿，她跟谁也没有说过。“什么风，我不认得。”现在，莫言只能用不知道来拒绝遥风了。“你忘记了吗！就是在这里，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让你认识了雨花石，我还告诉你我最喜欢白色……”“够了！这些话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听着遥风真真切切的叙述，莫言依旧不敢置信。“这就是我的记忆啊，莫言，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记忆！”“不对，风是没有形体的，你在我的眼睛里看得真真切切，就是个普通人啊！”遥风还在解释：“我就是为了‘莫言’的意义耗尽修为幻化成人的。”
“幻化？你当你是神仙吗！我看你就是一个神经病！”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千亦辰？你…”莫言奇怪，千亦辰来花青镇做什么。“莫言，你别随便相信陌生人，他突然冒出来，又扯了一大堆，说不定是想要把你拐走。你别理他，到我这里来！”千亦辰劝阻道。“我又为何要信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吧，我跟你又不熟，算了吧！”不料，莫言却并不领他的情。“莫言，我真的是风啊！你要是怀疑我，我可以用魂忆证明给你看！”说完，遥风拉过莫言的手，一股暖流涌入她的脑中，呈现出一幅幅画面：镜湖边莫言抬头“自言自语”；暑假时莫言“奇怪地拉着空气跑”；从城里回来之后，关于莫言名字的谈论……“你，真的是风？”莫言随着脑海中魂忆的一次次冲击，开始有些相信面前表情诚恳的男生。“真的是我，莫言妹妹。”“你对她做了什么！”千亦辰抓住遥风质问道。“我给她看了我们共同的时光记忆。”遥风虽然被千亦辰抓着，但还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回答着他的问题。“什么破记忆，一定是你用妖法变出来的！”话说完，千亦辰伸手就要推开遥风。“千亦辰，住手！他是我哥哥！”一直在旁边的女主角莫言说话了。“你哥哥？”千亦辰莫名其妙：不是说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哥哥？“是的，他是我寻找了多年的哥哥。”“可是他…”千亦辰还想争辩。“那么，千亦辰学弟，现在该我问问你了，为什么要跟踪我们两个！”
千亦辰苦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见你纠缠她的时候，我莫名地生闷气；刚才看见你们一起坐车离开，我非常担心，担心她被你伤害。可是现如今，我却是多余的，是被当成笑话看的那个人。”千亦辰的眼神从遥风身上转向莫言，莫言看见他的眼神温柔如水，一点儿也没有当初和她剑拔弩张的样子。“莫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刚开学，我还气你跟我争夺奖学金，可后来竟再也气不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怜惜。我见到你被他们骂已经不下几十次，每次你都一言不发，我莫名地心痛，原来，命线早就已经把我们连在一起了。莫言，我喜欢你！”“你……”一下子听了千亦辰说了这么多，莫言心中对于千亦辰的疑惑也有了些眉目，只是受的冲击太大，还没有反应过来。“我能当着你说出来已足够了，我不奢望你因为怜悯而答应我，那样我会更难过的。”千亦辰继续诉说着他的想法。“千亦辰，如果到了大学你还依然执着，那么就到外国语学院总校去见我吧！我们还能做对手，当然……还有朋友。”莫言稍带着羞涩的声音传入了千亦辰耳中，而话语的意思却让他有些迷茫。“快答应吧，千亦辰！我妹妹是在给你机会！”遥风看出了千亦辰的困惑，给了他进一步的暗示。这下子，千亦辰明白了，他声音洪亮，字字掷地有声回答道：“好，我答应你，一定陪着你到总院去！”
三个人肩并肩走着，向着太阳的方向走着，只是，这属于他们的未来，真的会美好、幸福吗？
(未完待续)
阿宝儿 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