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国真曾经说过:“最悦人处,是那竹林深处的山一道,水一行。”这样一场与山水的绝妙邂逅,怕是只有慢慢走,才能欣赏玩味的吧。
旖旎多姿的红尘,我们都是身负人生使命的匆匆过客,只争朝夕。从牙牙学语时便已烂熟于心的“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我们就已开始了与时光的赛跑;此时此刻,身处考场,我们亦是抓紧时间磨砺自己,渴望“明月出海底,一朝开光曜”的溢彩流光。诚然,我们认识到了时间的重量,绝不肯输了人生岁月。
然而,人生岁月流逝不息,难道真的存在输赢吗?即使存在,那么何为输何为赢呢?恐怕每个人,一生都只是如来手中的孙猴子,再会逞能,也是翻不出如来的守信。何不若放缓匆匆的步伐,欣赏时光不老呢?
慢,是一种生活节奏,愉悦且平和的生存状态,优雅闲适的生命姿态,是春听花开的静美,夏间抚琴的恬淡,秋赏月之宁和,冬闻雪落之素洁。慢的生活,富有奉陪的人生美学,步步皆显自然人性的神旨。在慢的独酌中,心境别然开阔,人有余暇静心思索,神交古人,想落天外,灵魂有一种洗涤的妥帖感,正如陶公吟咏的:“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时同”。
特朗斯特罗姆,诺贝尔奖桂冠诗人,为创作诗篇《太阳的风景》耗时7年,于沉潜与缓慢的写作中,他吟味着人生的深刻哲理,细致的经营每一字一句,被誉为“像打磨钻石一样写诗”的诗人,慢的创作从不辜负他高蹈的精神境界。
慢不是富贵闲人们的奢侈品,一本书卷即可实现。慢慢的欣赏文字,必定是人生一大快事。《袁中郎全集》写到袁中郎夜读徐文长诗,激动得叫唤起来,叫复读,读复叫,僮仆睡者皆惊起。愉快的读书场面跃然纸上,慢慢品诗,那是怎样的妙趣横生啊。杜拉斯说“每一本打开的书,都是漫漫长夜。”是的,即使黑夜漫漫,有书陪伴,便如一知心友人在同你对酌,或是下棋,无需多言,只一眼便明了彼此心意,冲淡了渺远。
在夕阳微醺的夏日,我愿煮一壶清茗,手中捧一卷古卷,再装一碟玛德兰纳小点心,微风拂袖,追忆似水流年慢慢走过的身影。
慢慢走,欣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