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想要亭亭如盖,必得扎一个深深的根;一个人,想要有所建树,必得扎入基层。
高原上的红柳,是那荒芜高原上不多的植物,面对寒风、沙尘,屹立不倒。何以如此?毕淑敏在《西藏,面冰十年》中如是描述:它所在的沙丘有多大,它的根就有多大。红柳用根固住沙,沙也给了红柳屹立的平台与可能。
其实,毕淑敏本人不也是一株红柳吗?当年她在高原上,戍边、救伤员,她把自己扎入生活,扎入艰苦。若非如此,何有今天平静的心态,高等的学位,深入人心的作品?
当年上山下乡的不只毕淑敏一个,虽说文化大革命让中国退步了三十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对于那些知青来说,那是一种人生不可多得的阅历。它让他们走进基层,走近人民,发现和寻找那种真实的质朴的美。难以想象,改革开放的进程若少了这群经历磨难的、在人群中深深扎根的知青,会成什么样?
而今,遭人们诟病的90后00后,也许正是少了这样的一种扎根,才显得人生过于单薄。
从某种层面上看,上山下乡是被动地接近基层;也许一个人由内而外地自愿扎根,这根会愈为牢固。一个作家,若是想要写出好的作品,是离不开人民的。试想一下,若是沈从文没有扎根于人民,何以写出《边城》这样清新而富有湘西味儿的小说?若是老舍没有扎根于人民,何以写出《茶馆》这样的以小人物衬大社会话剧?若是刘亮程没有扎根于人民,何以写出《一个人的村庄》如此宁静悠然的散文?
反观当下,那些坐在电脑前幻想,编出的华丽丽的网络小说,不堪卒读,情节雷同。没有东西写?是因为没有源源不断的养分!是因为没有一棵深入基层的根啊!
根有多深,树就有多高。深入基层,将那水与各种微量元素混合、搅拌、反应,源源不断地输进自己的血液,给你精神氧气,让你自由呼吸。我想,秦玥飞从耶鲁大学到山村,必是循着这精神之氧而来的。
米勒当年用自己的画笔,细细描绘乡村美景。床头屋漏又何妨?他的《播种者》,他的《晚钟》,将劳动人民的辛劳与幸福画得淋漓尽致。就算下一顿饭还不知何处,但他寻得了自己的精神食粮。他在人民中找到了自己的快乐与归属,他完全融入了人民的生活,他在幸福地扎根。
每一棵参天大树必有牢固的根,每一个成功者必有人民的支撑。人民群众才是社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创造者。所以,不扎根,如何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