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与君绝

<我愿与君绝>



　也许是从我第一眼看到她起便无可自拔地爱上了她。




<1>




　阳光轻柔地洒在河上，微波粼粼中柔弱的光线让人看了舒服。一把折扇，一袭长衫，如此赏景想来也是分外美妙的一件事。此时，却是无意一瞟，两个妙龄少女玲珑苗条的身影映入眼帘，吸引了我的目光。




　一袭素色淡绿长裙正巧触地，如同水中一颗刚刚展开的青莲，垂鬟分肖髻更能判别出她仅16、7岁的年纪，她与旁边一位装束相同的妙龄女子正谈笑着，似是对眼前的桃花树产生了兴趣，纤纤玉手边指着桃花树一边转过头来讨论着什么。她一回头，我倒也是惊艳。清淡的妆容，细眉如柳，柔情似水，脸上却又露出摄人心魄的微笑，而在那一秒，我竟怀疑那微笑是对我绽开，那朵青莲是为我而绽放。阳光正洒在她的脸上，她是那样牢牢地将我的心扣住。




　后面一位少女，单看侧脸容貌也是倾国倾城，单螺正能配上她的恬静，气质、装束，无一不体现出她有如傲雪般孤傲冷漠的性格，她不笑，也不生气，就那样淡淡地看着前一位少女言语。猛然地，在那一刻，我也不明了自己对她产生了怎样的情愫。



　笑靥如花的少女回过头时，仿若看见了我在打量她们，我一惊，却已是不由自主地向少女露出了淡然微笑，少女细眉微微一挑，回笑，也轻轻扯了扯旁边孤傲少女的衣衫，然后朝我这边指来。孤傲少女循着手指着的方向，看向了我。



　那又是如此的感受啊！如果说笑靥少女用她的微笑扣住我的心，那么望向我的这位冷漠少女，则是以她让人想一探究竟的性格与表现吸引了我。



　一时间，我分不清自己对她们所产生的感情。



　我走近她们，第一位少女面容欣喜，第二位少女的眼中竟也出现了隐隐笑意，嘴角竟是上扬了一些，也不知是我看模糊了还是怎的。



　“公子，小女子名唤青莲。”



“孤梅。”



“敢问公子贵姓？”

……



　我走近她们，为她们披上嫁衣，自此随我一世，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2>




　忙于功名，我日夜奋笔，夜不能寐。清晨在书桌前，竟是一阵头晕眼花，不禁扶额小憩一会儿。见青莲腰肢轻摆向我走来，便道：“青莲，你说我是否患了风疾？最近总一阵难受头晕，是否要去找一个大夫来治治？”此时我抬头，却见青莲微笑着走来，唇红齿白，艳丽地如同出嫁般。我看的有些呆，也有些疑惑不解。



　“郎君不要自己吓唬自己，郎君怎可能得风疾？”青莲俯身坐下，“恐是夫君常劳累，实在是辛苦，夫君可要注意身体，别再太过操劳便好。”青莲安慰着我，脸上的微笑仿若成婚那天的妩媚，她为了安慰我，将白皙的玉手轻覆在我手上。



　我因头痛而微微皱眉，也是为了安抚青莲，点了点头：“对了，你今怎……”




　未等我话道完，青莲便抢先说道，“妾知夫君最怀念的，便是咱们成婚那天的光景，我如此打扮，也是为了让夫君能够与妾如成婚那天一样欢喜无忧。夫君……夫君不会怪罪吧……”




　我听了此话，轻笑一声，“你一心为我，我又如何会怪罪呢？”我起身轻理衣衫，“如今，我也不再有当年的风流，你能想到，也是极好。想当年，你与孤梅在湖畔与我相遇……”我轻轻摇头，“岁月蹉跎，你我都不复当年翩翩公子与妙龄少女了。”




　青莲却没有回答，我突然想到些什么，便转头问道，“对了，孤梅呢？”




　青莲微微讶异地抬头，“孤梅？孤梅……孤梅……”她的眼神略略有些躲闪，“孤梅一直待在房里，不知鼓捣些什么……不然我帮夫君去看看。”



　我将手举起，止住她的话，微微摇头，“不必……不必，我亲自去看她便好。”然后望向青莲，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3>



　我轻轻推开孤梅房间门，孤梅果真在鼓捣些什么，那样的孤傲身影让我熟悉，我的心中已泛滥起复杂的情感，“孤梅……”轻唤她名，她转头，让我讶异一番，如此装束，如此表情，如此熟悉，正如第一次相遇那天她的单螺配上她的恬静，气质、装束，无一不体现出她有如傲雪般孤傲冷漠的性格，她不笑，也不生气。竟让我莫名找回了当年的感觉，她再次吸引了我。



　“夫君。”她淡淡地道，起身。



　“听青莲说，你近几日一直待在房中不出……”我启齿问道，却立马被孤梅打断。



　她轻轻一笑，“夫君此时才想起我？”我此时才发现她的妆容只是为了掩盖她略显苍白的面容，“我近几日听说夫君怀疑自己得了风疾，外头那些大夫不靠谱，我从小学医，倒也略知一二，正为夫君调药。”




　我皱眉，有些心疼孤梅，走近她想将她的手握住，却被她躲过，躲闪的目光不由得让我感到难过。哈哈，可笑，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层隔阂？轻咳一声，登时头痛欲裂，唇色苍白，孤梅慌乱地将我扶到床上，她慌慌张张拿药过来，坐在床沿，眼中是无尽地担忧。我握住她的手，她慌乱中无法挣脱，我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冷漠……外表冷漠……哈……”我苦笑。



　“好了，夫君别说了。”孤梅皱眉抿嘴，一勺一勺喂着我药。




　“你能不能对我露一次微笑？哪怕一次也好。”我双眼望向孤梅。



　孤梅皱眉道，“夫君这是什么话，如今都病成这个模样了还想着我露微笑？”



　我闭眼，虚弱道：“你终究不愿……”



<4>



　次日，孤梅来找我，我急忙起身，“你怎么来了？”




　孤梅目中柔情似水，她说道，“那天，夫君说让我露一次微笑，我这次来，便是来赴约的。”孤梅轻笑，惊艳一抹，我惊讶地看着孤梅，薄薄的嘴唇翘起，可这微笑中，竟有一抹哀伤藏于。




　“……”她轻道五个字，我顿时愣住，笑容僵在脸上，她转身拂袖离开，我连忙去追，却只是轻抚到她那衣裙的一角，她决然离去，那身梅红色衣衫上，绣着一朵暗红色孤梅。




　“我愿与君绝。”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