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书（九）

　　九　心态 　
　　二○一二年二月十六日　晴，早自习时有弯月东偏南。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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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渊明想起黔娄的老婆》 　
　　早自习时，学生们背诵《五柳先生传》，我就发现一个问题。 　
　　从一些资料上说，所谓“五柳先生”，也就是陶渊明自己。自己给自己立传，表扬一下自己，显然显得有些自恋，所以他就假托出这么一个人物。另外，从文中所叙的一些情况，与陶的生活现实也极为相近。所以说，本文也就是陶渊明的自传，应当问题不大。 　
　　还是要把前文的内容强聒一下，以便明确下文，陶说五柳先生（也可以说是陶自己）：不爱说话，不求荣利。只爱读书，爱喝酒，爱写些诗文。这一辈子也就足够了。至于，屋里空荡荡只剩下四面墙，米缸里经常底朝天。穿着打扮上更是穷酸的很，粗麻布，短衣裳，破窟窿，打补丁……但又怎么样呢？“晏如也”，我还是优哉游哉，“衔觞赋诗，以乐其志”。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死而无憾了。 　
　　以上都没有问题吧。我说的问题在这里――传记结末处，陶说“赞曰，黔娄之妻有言：不戚戚贫贱，不汲汲于富贵。”，而且陶还明目张胆的说，“其言兹若人之俦乎！”――听她这话，我们可以算做是知音了。 　
　　黔娄是春秋战国时的一位很有名的隐士。据说，君主几次派人请他去做大官，许以厚禄。但这个人坚词拒绝。对比一下，我们就发现，这个人比五柳（即陶）极为相投。陶渊明也是这一号型的。家里穷，不但米没得吃，酒没得喝，甚至饿到趴在床上起不来了。人家带了好酒好肉盛袋的粮食，请他出仕。陶渊明也还是不答应。――我们说的问题是，陶渊明若引为同俦的人，应当是黔娄本人对不对？怎么他偏要绕过黔娄，说他的老婆呢？还引为知己？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头？ 　
　　也查证一些资料，上面说，有的版本中所载是“赞曰：黔娄有言……”而我们一般看到的版本是“黔娄之妻……”。我同意“妻版”说。 　
　　设想一下情况：按传文中所载，陶是其乐陶陶了，但他的整个家庭来看，未必就其乐融融。他也是居家过日子，有老婆有孩子的人。这个家庭状况下，陶的老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呢？她会如丈夫般的安贫乐道吗？我想大约不会，因为陶可以“著文章自娱，忘怀得失”，而我们看不到陶老婆著文章，也就说明她不太可能也如陶般的“忘怀”。她会怎样？她也会患得患失，会唠叨，会哭涕，会边抹眼泪边说：你看看你，就知道喝酒，米没有了，衣服又破了。秋风一起，天又冷了，这房子怎么办？墙上有大缝，顶上有窟窿，冬天更要怎么过……（陶妻会怀里抹着孩子的脏脸儿，暖下小儿子冻冰的黑手儿，又看到老大哭，老二叫，老三老四不停闹）你就知道喝多了作什么诗……你有那时间，去向人家讨些破席来遮些风也好吧。上次，那市长大人来了，还问咱有什么需要，只要你肯答应去当两天官嘛…… 　
　　陶渊明当然不太欣赏妻子的言论。认为此妇人之见，不足为“道”。可同样是妇人，人家黔娄家的怎么就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你就只知道柴米油盐灶台屋顶，你怎么就不会像人家那样，来两句“不戚戚，不汲汲”呢？同样是穷人的老婆，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 　
　　我们的课本后，第一题：……说说你是否喜欢“五柳先生”，理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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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胖英语老师，肚子里一共做过两次手术。所以她能很恰如其分的诠释“捧腹大笑”“乐不可支”，因为她笑的真的肚子疼。她一边推门进来，一边学说课代表告诉她：王华越没交作业。他说“忙着玩呢！没空写！”。 　
　　我看她笑的这一波将要平息，再给他链接一个。前两天李樱儿同学很伤感的在周记里写到：真无聊啊！没什么事情干，只好写点作业吧！ 　
　　第二笑波袭来，英语老师接着捧腹。 　
　　诸位看官，您看我们这心态，你能想到吗？――昨晚我们班学生打架，家长连夜开车去医院拍CT去。元凶正是有纪律班长之名的李沛云。 　
　　3 　
　　李沛云，大高个。脑袋却不大，略扁型，小眼睛，大嘴。本来不错啊，听课也认真，作业也完成。平日里做事情也算不错，管着教室后门开锁，好多时候能为班级着想。在学生中有些威信。按说不错啊。 　
　　这次，打饭时，耿国正的菜盆一晃，油汤泼到他身上。李说：泼了我一脖子，衣领这里都是。……我想打他两拳就算了，是黄磊过去就打。我后来也控制不住了。 　
　　黄磊同学也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属于能坐住就蛮不错的那种。除语文作业外，其他的基本不交，他也真的听不懂，一上课，就佝着身子在那里坐着，不知道在思想什么。一下课，就晃啊晃的往外晃。整天就这么沉闷无聊的坐一节课又一节课，好容易出去晃一会，遇上个打架的机会，那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怎么轻易放过？然后他就跳过去，咣咣咣咣施展拳脚。属于孙校长所说的一类学生，一见有打架的，马上热血沸腾：打啊，打打打。你打啊，老站着干嘛？上啊。――他上去两巴掌，咣咣两脚。打完了，问旁边人：怎么了？为什么打架？ 　
　　我也问黄磊：为什么打人家国正？……你们原来有矛盾？ 　
　　黄磊过去揽一把鼻青脸肿的国正（一半是打的，一半是哭的。）：没矛盾，我们好哥们……他们说打，我就过去打了他这里（他比划着自己腮帮子）一拳…… 　
　　耿国正带着哭腔说：就他打我最厉害。他打我脑袋疼。现在还疼…… 　
　　黄磊急忙说：我没打他脑袋，我打的他这里（又指腮帮子）…… 　
　　耿国正家长从家里赶过来，现在就站在讲台上，当然会心疼儿子，眼睛里有委屈有愤怒，要等我给他个公平：老师，你这学生打人打成这样。你说怎么办？ 　
　　班里学生在讲台下围成一个弧形，我要稳住阵脚：这里都是我的学生。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一定公平解决，先说哪里不舒服？有病要看……我先带你们下去，找政教处孙校长那里说一下。 　
　　打人事，由学校政教处一干人等来处理，我又上楼来上课。 　
　　回头安排学生，本来我们这节晚自习打算看一场电影。《那山，那人，那狗》，一部国内并不叫好，国际荣获大奖的文艺片。山区风景美丽，民风古朴美好。看完后，我就想说：无怀氏之民欸？葛天氏之民欸？ 　
　　本节时间是在昨天晚上18点30分左右。晚自习前。 　
　　4 　
　　今天早晨，早自习后。政教处戴大眼镜的孙校长通报我最新情况：昨晚打人学生家长已经带被打学生及家长去了市医院，拍片子，做了CT。没什么事儿，双方家长也就没事儿了。反正这也是你们本班打本班，你们就班内看着处理…… 　
　　孙校长又拿出严肃的态度来说：你们班里也要好好整顿了！前两天就坏玻璃，昨天这又又又打架。你要好好说说，教育！…… 　
　　我也回敬道：打架这不是正常的吗？（凭心说话，我们在同年级，甚至整个学校来说，我们班的打架率也是偏低的。按班内乔朋英同学不无惋惜的说法：我们班就没什么牛人！）当学生还有不打架的？ 　
　　孙校长也表示赞成：也是也是。你说他吃饱了没事干，学又学不会，他又是个活物，不活动活动怎么行？不打架不正常，老打架也不正常。――孙校长边说，边笑眯眯下楼下去。 　
　　做为成年人，在正常情况下，打一架，是非常值得纪念的事情。但在学生，打一架，好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学生有颗平常心，做老师心态当然心态也要好。该教育还是要教育，该处理还是要处理：班内记过，劳动。李沛云倒垃圾桶，黄磊是废水桶。还有一个阴旭光是吧？你就擦黑板。要保证质量，两周后再说。 　
　　其实，我们班内有47名学生，打架的，违纪的，不过就这几个嘛。还有更多的学生，更多的事情需要我们来做。保持一个愉快的心态，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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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打架打到医院里拍CT相比较，李雪同学的“回头率”的问题，简直就是“醋溜豆芽”了。 　
　　今天是周四，离与李雪同学的正式会晤，签定合约，过去时间不到24小时。我们合约中条目里有“把小镜子放起来”，这一条我看她还是做到了。还有一条“上课不要说闲话”，对她来说，好像有些困难。 　
　　上午我上第二节课时，讲解散文。李雪同学的腰椎颈椎就显得异常的灵活，像突然开悟出什么人生妙谛一般，猛然间就回头，朝后桌耿小燕方向过去。然后又转回来，不知什么时候，又一次有了新的领悟了，又忽地向后转去，像是有大事要向别人传达一样。如此两三次后，我就提示她：你是不是“回头率”太高了些？――李同学朝前坐正，低头，笑。不再频频回首。 　
　　第三节课，数学课。下课后，数学老师说：我把那才来的那什么什么？给骂了一通。这是什么啊！她就在那里坐不住，就不停的左转右转。不听课，跟这个闲话，跟那个闲话…… 　
　　…… 　
　　诸位看官。您需要知道，我这里所记叙的内容本就是实事实记的。也就三分钟前，有学生来，打断了我的记录。我看其中一个正是李雪同学的同桌，我就问他：李雪，上课老在说什么？ 　
　　石欣广说：她就是一边照镜子一边说头发怎样怎样…… 　
　　我问：她现在还在上课照镜子吗？ 　
　　石：照。一节课能照40分钟。（我们学校是国家正规全日制学校，第节课45分钟。） 　
　　……好了。上面所提到李雪同学把自己的镜子放了起来，好像并不是很准确的信息。更正一下为：有时候她在课上没有照镜子。 　
　　――做老师。心态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