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再有我在
他和她都是教师,都喜欢风信子,她选择留校教书,他却选择在家乡的山区支教。她不解,但也支持。在他们的庭院中,种满了风信子,代表他们的思念。
天阴沉,风呼啸,雨连绵。雨滴是个坏小孩,他们随手将风信子的花瓣摘下,又遗弃于大地,花瓣在风的驱赶下,飘进了他们的家,同时飘来的还有他的消息。
接连大雨,让原本的小路泥泞不堪,但他仍赶去给孩子们上课,在他眼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山路难走,他脚底一滑,一个踉跄,在山底沉睡了。
几个星期后,她来了,来整理他的东西。小屋前,也种植了一片风信子,只是他们只剩了光秃秃的枝桠,无力向上伸展着,似在祈求一丝怜悯。她径直走进屋中,不再看这一片“杂草”。
整理中,她发现了他的日记,她一页一页慢慢看,细细读。他记录的点点滴滴,灼痛了她的眼,刺进了她的心。她走出门,抬头望着天空,开始思考。天上星星少得可怜,云遮住了月亮,光辉穿不透。兀地,一抹光跃入她的双眼,光越来越强,人影也渐渐清晰,是个少年摸样。
“你好。我是他的学生A,常听他提起你,果真是个漂亮的人,可是……”说到这里他低下了头,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对……对不……起,关于老师的事,我们深感抱歉。如果不是我们,他也就……也就……”
微风起,风信子随风摇曳。她将衣服裹得紧了些,打量着这位日记中最为看好的少年:“你来不会只是为了道歉吧?”
少年抬起头,只是脸上再无悲伤,其而代之的是坚毅:“我想请你继续教导我,我想成为老师那样的人。我知道你在这里有太多的悲伤,所以我并不奢望你能留下来,像老师一样陪伴我们,所以,我请求你,帮我完成我的学业,这样我就可以教导其他人了。这不会浪费你很多时间的,真的,我的学习速度很快的!”
她看着少年好奇地问:“你难道就不想离开这里吗?”
少年干笑了两声:“我也想过,但是老师走了,你走了,我也走了,那么山村的孩子们还能靠什么走出这里?老师说过一朵花开放的季节不叫春天,一颗星星的天空不叫星空,一条溪流流经的地方不叫大海。我不能只为自己着想。”
月光将云朵击地支离破碎,光辉尽情挥洒,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月光下的风信子,那么倔强的生长。
她看向那月亮:“那么你可能一辈子都在这里做老师,直制生命终点。”
少年露出了坦然的微笑:“我不怕。就算花谢了,星灭了,溪干了,但是百花在,星空在,大海在。所以我亡故我在,像老师一样以另一种姿态存活在我们心中。我们永远带着老师意志前行。”少年的眼中闪着光。
她看着地上的风信子,露出了笑,这就是你为之奋斗的原因,那么你又带着谁的意志呢?
“时间也不早了,你的老师肯定不希望在这个时候看见你。这里还有间空房,你今晚先睡在那吧。”
清晨,阳光洒落,有一滴露水,落在了,风信子的花苞上。生命之火,正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