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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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7日 晴。
我买了一本日记本,因为没有你,我会缺少听众。我想,没有你的日子,一定很孤寂。护士看着我说,怕我太无聊,给我一本画册,说那是一个住院的小孩送给她的,画的很美。
7月8日 晴。
我一页一页的看那画册。第一夜是弯弯的娥眉月,高高的挂着,窥伺着人间。
随之月亮越来越圆。在月亮最圆的十五,画戛然而止,他死了。一个画画天才。最后一张的画面上是很圆的月亮,一张淡淡的朴素的脸,那应该是他致死牵挂的人。一个女孩。像是他的姐姐。圆月上,一行小字,钢笔字,颇有笔锋:我要离开这里了。手术,输血,化疗。太多的尝试,掀起我人生的波澜。但是波澜,终究归于平静。
最后一句选自七堇年的文。配上图画,颇有诗情画意。
波澜,终究归于平静。
7月12日 阴。
我们正在努力申请请假,坚持。 ——爸、妈
没有你的学校,空荡荡的。很空虚。早日康复。 ——同桌
近日考试很多,几乎填满了那空白的时光,在回忆里飘散。很羡慕你,却害怕成为你,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会没事的。 ——蛐蛐
あなたのこの相手に不足して、私は孤独で困惑することと感じます。私はあなたが帰って来ることを望んで、これは私の真心からの話で、私はこれらの話が俗っぽくてつむじ曲がりなことを知っていますけれども。 ——猴子(我问猴子是什么意思,他不说,他只告诉我你明白。所以我只好等你来翻译)
7月15日 晴。
你的班主任来看你。她说,你很有可能会失忆。不会的。我说。是吗?她笑着,很温柔,却让我感到恐惧。何必告诉我这些呢?让我对你充满幻想,活在童话般的梦里,不好吗?
我看着他虚弱苍白的脸,忽然好害怕。
——会吗?
不会的。
真的不会吗?
7月20日 雨。
今天早晨,天是阴的。浓雾弥散开来,穿梭在华美却又世俗的城市。那些三角棱似的屋顶,在雾中变得模糊,只剩淡淡的轮廓。在挤满渺小人类的广场正中央,伫立着一根高达而精美的罗马柱,与迷糊的地平线相衬,显得突垇却又不可分。抬头看天,混乱而单调,偶尔有黑点飞速掠过,留下一串淡淡的云痕。没有明亮的色彩,有的,只是交错的灰白。
7月21日 雨。
铅灰色的天空压得极低,云彩很浓重。下雨了。我把手放在玻璃窗上,紧紧的压着,然后呵气。不久,起了水雾,拿开,留下了深深的掌印。窗外的雨没有电闪雷鸣的惊心动魄,只是安静的下着,悄无声息,正如此刻恬静的你。
8月1日 雨。
医院里安静的可怕,空气沉闷而宁静。自来水龙头的水缓缓滴落,可以清晰地听见水化开成晕的清脆声响。
后来螃蟹他们来看你,就一下子活跃起来。他们带来了一大堆的鲜花和水果,放满一地。我想我随后得去买一大批的花瓶。蛐蛐让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你。随后他们开始谈论琐事,像群老太太唠叨个不停。最后,在我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他们很自觉的决定离开,却在走时一步三回头,终被我轰出医院。走后就下雨了,暴雨。幸好,螃蟹临走时偷走了几把雨伞。医院又回复了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尽管外面下着雨。
8月8日 阴.
你醒了。从7月7日开始,8月8日结束。15时23分38秒。
这个痛苦又欢乐的时刻,你醒了,却忘了一切。面对你迷茫而空洞的眼神,我哭了。你变得冷酷无情。我恨你。
我再也不要记日记了。
5_
晚饭。
爸妈面对无情的你,很显然的伤心。但你竟对此好像全然不顾,无动于衷。原来,你是饭桌上最爱谈笑的人,总让别人担心你被饭呛到,你却奇迹般的从来没有。然而现在你却是最沉默的人,惜字如金,仅仅是低头扒饭,然后冷冷地丢下一句:我饱了。留下了爸妈痛苦而无言的身影。
延长。灰色。在夏日的蝉鸣中随风飘散,于是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熟悉的气息。回忆,空白而惨淡。
早晨我发现我的日记本不见了。我翻遍了抽屉。我问你,你很自然平静地回答我,没有。
晚饭后回房,日记本又奇迹般的出现在书桌上。你敲门进来,看着我说,对不起。然后对我笑,不是那种只属于你我的笑,而是你在面对陌生人时的那种笑。我知道你是为了应酬,又或者,你早已忘记还有另一种笑的方式。
我不知道他所为何事,翻开日记本,却看到猴子的留言下方,有他娟秀而细小的字迹,淡淡的,我却看的很清楚:あなたのこの相手に不足して、私は孤独で困惑することと感じます。私はあなたが帰って来ることを望んで、これは私の真心からの話で、私はこれらの話が俗っぽくてつむじ曲がりなことを知っていますけれども。 ——猴子(我问猴子是什么意思,他不说,他只告诉我你明白。所以我只好等你来翻译)
【没有你的这个对手,我感到孤独而迷茫,这是我的真心话,尽管我知道这些俗又矫情。
——魂】
谢谢。暗淡昏黄的灯光下,我轻轻吐出这句话。
6_
一年后,他结婚。婚礼上,我是伴娘。
她很美丽,好好珍惜。我对你说。
呵呵。你对我笑,你发誓只对我的笑。有点憨憨的,很朴素。我一瞬间就明白了,心中明明百感交集,想问为什么,想知道是什么时候回复了,到了嘴边,却只是轻轻地叫了“哥——”。
7_
我独自乘上长途汽车,来到那个记忆中的沙漠。依旧不变。我站在山峰上,眺望漫漫黄沙。
好好照顾自己。祝你幸福。
你发来短信,对我说。无意向下看,你却站在那边,我跑下来,静静看着你的背影,它被夕阳拉的老长。你回头,对我憨憨的笑。
风迷了眼。温暖的光线照下,一片金色。风沙会掩盖岁月的伤痕,却抹不去那份至真的亲情。
“你经过那么多的人,聚聚离离,分分合合,以后还会有,但你要记住,最后留下的,一定会是我。”
又是七堇年的话。我知道,你最爱的作家,是她。
我笑了,幸福的味道溢出来。温暖的气息。我开始爱沙了。再看脚下,是穿不透的沙。却又不只是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