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一切以土为根本,当然,树更是离不开大地母亲。
长在老家的那棵柿子树,是看着我们汪家几代人奋斗的见证者。这棵圆滚滚的柿子树就挺立在老屋的偏左侧,高高的,现在已不茂盛。听父辈说,他幼时,就和哥哥们在这棵古老的大树下玩着最淳朴的游戏。树的四周还在晃动着他们小时候的身影,萦绕着欢歌笑语。
闲暇时,父亲会回想,嘴里絮絮叨,说起那挂在枝头红彤彤小灯笼样的柿子。我不禁嘲弄,也许就他这个傻子一个人还回想吧,伯伯们肯定不会那么无聊来怀旧。
那年,大人们带着我们姊们回乡祭祖,当然,回到了那个经历风雨腐蚀的老屋,还有那个依旧的大树,下了车,伯伯,父亲一个一个走到了老树旁,四个大男人,围着那棵圆圆,有些歪了的柿子树,大伯,大掌拍拍经过岁月洗涤的老树,嘴里念叨:“老树呀丫老树,没想到50年了,你陪我们一路风雨过来,现在我老了,你呢,还是和以前一样,看好老屋,那是我们汪家的祖地呀。” 二伯,三伯,父亲,都摸了又摸掉皮的老树,就好像摸易碎东西似得,动作不能再过轻柔。那棵老树不再是几十年前的那般意气风发,父亲他们久久不离手,拍拍老树,摘几片叶,揣怀里,不松手。
百年树人,这棵老树不仅看护了老宅,还见证着父辈们考上大学走出乡村,算是光宗耀祖,那个年代,一个村都难得一二个跳龙门的大学生,汪氏家族中就出了三个!老柿子树,老柿子树,你是我们家的旧物,老屋与你不寂寞。就像大诗人张籍所说,“唯爱门前双柳树,枝枝叶叶不分离。”望着这棵柿子树我陷入了深思:就像父辈和这老树一样,枝枝叶叶不分离,虽然平日里忙于生计难得相聚,但种在心里的那粒种子,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长大。
乡村渐渐走向落寞,只有那棵柿子树依旧伫立在老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