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梦
前言: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我无意从你身边流过,你无意从我身边走过,将你夕阳下的艳影投入我柔柔的怀抱。童年,青春,过往的烟云兮,若梦幻一般,敢问童年,敢问青春,我留下了什么。也许,这一段青葱懵懂的回忆,将永远存在我残缺不全的心中,伴随着少年的放荡不羁,浪迹天涯。
楔子
我走过这曾经每一条伤痕,伤痕却在这条路上,花非花,泪似泪,而人却在照片上,这张毕业照上。
——日记
你的孩子很可爱,就像你一样。我知道,同学了七年,爱慕了你七年。但终究我们还是没在一起。然而,当初你的决定是对的。而今,我不免有些伤悲。你不要自责,你也没有理由自责。我的青春不会耽误在监狱里,因为,她就在校园里,失去了。
也许是因为这里的笔放的太久,或者是我的心依然老去。在最后寥寥几笔,我只能写下: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
——不是情书却是情书
第一章。 奈愁别日惊忐忑
《一》
那年,林青云十四岁,读初三。由于家离学校较远,便在学校附近租房住。父母舍不得,而他早就想独身一人在外体验,痛快的住下了。
林青云住在武汉这座酷热无比的城市里。到了夏天,一人在家,便脱下上衣,赤膊看着杂书,十分的随意。尽管有空调,他还是觉得这种野性够狂野,而且也环保。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家里是随意的,家里被海报张贴的乱七八糟,还有叫不上名的物件。一天里的生活就是如此的简单,没有错误复杂的琐事。
早晨,林青云依旧的醒了。
一切都是那样的随意。穿好了衣服,骑上单车,左手还揣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向一条梧桐密布的街道行去。整个步行街看起来幽静极了,与一旁的闹市显得格格不入。因此,经常看见在隐蔽的座椅上有着一对斜长的背影,大概是大学里的学生。地面上屋顶上残留下来的气味仿佛楼兰古城旁大漠商队经过的铁锈气息,尽管这里的一切年代并不久远。不知名的鸟儿扑腾在店铺的尖顶上,它们的翅膀似乎裁剪着头顶上茂密的梧桐枝叶,但它怎样也无法将自己灰色的羽毛失去梧桐叶溶金般的深黄。
他从这里的一切经过,而这里的一切却仿佛听不到呼吸,将他排斥在渐变的树影下。难得的早上,抛开了所有所谓的竞争。这里虽然比不上上帝的伊甸园,但它在每天放学的路上,多了很多淡淡品尝。
渐渐地,树影远去,柔和的初阳将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浸入血液,充满了热血与活力。楼层也开始浮现出来,以至于逃出视线。
那是一座座三原色相间的建筑群,也是他童年的坟墓。
如约而至地走着,林青云与时间开始脱轨。
远远的望着,九年二班的书声仍朗朗,他知道,只是最后的几天,是他们完美蜕变成少年的最后机会。但他并在乎这些。往往越专注地去做一件事情,结果总是达不到心中蓝图。但是,偏偏林青云最不看重的就是学习,然而他觉得,一个人你无论有多聪明,智商有多高,固然重要的还是做人的道理,情商的感性。自然,面对迟到这件小事也是司空见惯,而不足奇。
“ 林青云,你今天又迟到了!”陈老师还是一袭黑色长裙,显得朴素,她充满精神的状态好像是专门针对着我的。她厉声地斥道:“你知不知道,还有最后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你还是不抓紧,我倒要看看你能考多少分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陈老师今天遇到了一桩子倒霉事,把气撒在他身上,真是像打了鸡血一样。他向同桌轻声说道:“陈老师今天怎么啦,不就是迟到这里点小事,怎么今天管的这么严?”
同桌刚想张口。
这时,明月仿佛洞穿一切的眼神洞穿了林青云。他很快的扭过了头,脚尖已然华丽旋转180°。
然而,如此的小的动作却还是被陈老师看见了,后果,一定是惨不忍睹。
他也并没有多说,不失风度而又绅士地鞠了一躬,然后才翩翩地走向了老师指向的方向。
在门外旁,依然能听见同学们的哄堂大笑和老师怒声的批评。还没来得及放下书包与同学聊天,就拒之门外了。
不过这也许是件好事。就在教室外,几棵高高的梧桐树也算是增添了些趣味。趁老师转过身的时机,林青云悄悄地溜到树下。稍微倾斜地站卧在凸凹不平的树皮上,比划出一个剪刀手的姿势,好傻。隐隐约约地看见,教室里的同学从窗外也正在惊羡地望着正望着从窗外望着他们的他。尽管在外面是如此的自由,他们依然神色镇定自若地盯着手舞足蹈的老师,恐怕也是目中无光吧。
阳光穿透茂密树荫时仿佛都能发出叮咚的声响来,像天国的天使在拉奏着竖琴曲。
这里的空气是局限于几立方米的干净,比教室里难闻的汗臭清新多了。天空都是碧空如洗的,万里无云。再搭配着周围时不时成群结队的小学生手拉手向操场奔去,视野中,梧桐影下动物小小的空间显得不同了,看起来是蓬勃而青葱。
这梧桐树叶,它总有落叶的时候,但它也会有长叶的时候,每一道年轮的增加,都会使它们愈加茁壮,这都是因为梧桐会知道每年叶子、枝干的成长。
莫约过了半小时,天上的小孩又生了气,嚎啕大哭起来。本来的万里白云变为了翻涌着的层层乌云,天,阴沉沉的,风凉飕飕的,一阵阵地袭来。
林青云不禁打了几个寒战,雨把他的全身淋湿。
一条金毛猎犬也湿淋淋的站在学校侧门旁一动不动,侧门有一个大大的洞,但它仍在学校里,盯着一只矿泉水瓶发呆。它和他真像,同样是可以有个避雨的地方,但就是不进去,哪怕是被雨淋的个湿身,也要倔强坚持。
但林青云怎能和狗相并论了呢?人是有灵性的动物,遇到做错的事,总能找到错误的根源,而不是盲目的一错再错。
的确,是他的错,他不应该迟到,放纵自己,更不应该用那种语气和老师说话。他也准备了向老师认错。
想了很久,他也应该想到了。
正当回头的一刹那,还是那熟悉的黑裙,正招手,示意让他过去。
林青云自然十分高兴,向他熟悉的教室冲了过去,天空上方的乌云似乎已渐渐散去,迎来了阳光灿烂,照耀在心头。
“报告,老师我可以进来了吗?”
“好,回到座位上去吧。”
他镇定的坐在位子上,认真地做好了笔记,专心地在听课。但窗外的一幕使他分了心,也使他深深地感动。
那条金毛猎犬终于迈出了自己的脚步,钻出了学校,爬到它主人的怀抱里。
原来,无论是什么,在冥冥宇宙里,都是平等的,都拥有至高无上的智慧。、
终于放学了,他感觉一个上午长大了很多。
首先,他很快的到了老师的办公室。
“陈老师,实在是对不起,今天我有些任性,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林青云又鞠了一躬,但这一次,是十分诚恳的,惭愧的,并不是带着诙谐的趣味。
他也悠闲行于香径中,又是走在那个梧桐路上。
回到了家里,林青云仿佛找回了自我,开始了闷燥的自习。
“TIME IS MONEY!A…B…C…D…”在梧桐路旁的房间里传出震耳欲聋的英文。
“嘿,吵个‘摩斯’(这是武汉方言,指‘什么)吵,这晚了莫在这里鬼嚎,冒看到别个在睡觉!!”楼下的酒鬼在用着霸气的武汉方言蛮横吼着。
林青云冷冷的说了句:“F**K YOU。”反正那楼下的醉汉也是听不见的
林青云凭借自己最近学的武汉话,模糊不清的翻译着,才醒悟知道已经到了傍晚。
《二》
夕阳刚坠落西边的山峦,天和地宛如热恋情人,迫不及待的相拥在了一起。黄昏还尚有残辉,与地平线深情亲吻。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雾云抚摸月,楼台隐失中。
一天里的紧张学习也终于暂时的消失了。
林青云趁着月色来到湖边散步。
还是穿着一样的T恤,有着些动漫人物在衣衫上,有点幼稚,却又不失帅气配上双炫酷的平板鞋,手上还带着块纯白滑板。
简单的风吹着,这种安静,只要你融入进去,会觉得它很酷,并不是所谓拿着ipad在香车宝马上炫富,这种酷反倒有些复古。林青云就是这样,跟着文艺青年是一样,他喜欢的,就是在月色之下,玩着滑板。
脸上还挂着邪邪的笑,无聊的走着,见远处有一片街角的空地,就顺坡滑下。
孤单的月色,只有燥热的风在和他徘徊。
风儿伴着月,冷的夜。不知不觉中,会莫名伤感。
行了许久,终于到了夜深人静时。
没有了谁的谁的夜,又想起了谁的谁的往事。肖邦的夜曲就是在这种压抑下找灵感的吧。
累了,倦了。林青云还是随意的掀起T恤的一角,在吧厅的木质桌椅下坐下。
满头的汗水,在头发上流下。
靠在朗园酒吧的木椅上,有影子从心底掠过,仿佛燕尾惹着了湖面,眼底一层层渗出湿湿的液体,往事就那样给带了出来……
记得那是初一。才拂去小学毕业的伤感,却又迎来了新的同学,一时间很难以投入。那时,中国经济普遍不是很发达,虽然高楼仍然是林立的,钢筋仍然是灰白的,但那时的人不像现在人情冷弱,也没有现在多出的一些新的词汇,就像苹果、三星,这些新词。
以前的林青云还是学习很好的,他酷爱文学。也就是在初一刚上学的几天里,他还是在这所用尽父母数年赚的钱勉强进来的贵族学校里的林荫小径里遇到了她。
他正颂这一首宋词:“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年华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此时正好迎面走来了一位女生,极是秀美。她笑了,连两道弯弯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星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显得颇为文雅。她闻声而来,又说到下文:“
碧玉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不错,不错,没想到今天遇到了一位知己,才子才子啊。”她做了个古典优雅的礼节。
“过奖了,我只不过是略知风骚。”
“敢问公子大名?”
“哦,我叫林青云。”
“原来是林公子,我叫明月。”
林青云撇了撇嘴,说:“你可不要叫我公子,听起来像一个纨绔弟子。”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那我就叫你青云啦。”
“嗯,我能请教你一个对子吗?”他虚心的问着。
“谈不上请教,你说吧。”
“上句,寒塘渡鹤影。”
明月望了望天上的明月,略加思索地回答:“冷月葬花魂。”
林青云眉头皱了皱,困惑的问:“明月,你遇到了心事吧。”
“心事?往往知道了心事的人知道的却是心死的人。”
明月却不知道,这个对子就是原封不动的红楼梦中林黛玉所出,而她又原封不动说了出来,一切都巧合的说明了明月正如林黛玉那样。
林青云肯定,一定有像贾府那样“一潭死水”不能“任水自流”的地方,明月被束缚,被挤压。可惜,倾国倾城貌,多愁多病身。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和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红楼梦》固是悲剧,而她难道也有悲剧?
明月走了,因为天上的明月也渐渐要走了。
“明月,明月!”林青云突然地叫道。
现在,他还是孤单地坐在酒吧的木椅上。
“嘿,你醒了。”
迎面走来了一位男生,只见得他身着绅士的晚礼白西服,颈下还系着一个华丽的蝴蝶结。白色半敞的西服,和没有一点瑕疵的白色裤子,虽然没有白马,但依然感觉像童话里的白马王子。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眼神里仿佛有一种放射性的物质容易把人抓住,又使人产生怜悯之心。那么伤感,就像意大利的王子那样,是忧郁,黯然。
“哦,上官烁,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也许忘了吧,在晚上大概八点左右,我爸酒吧里的酒保就看见你走了进来。然后你睡着了。”上官冧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原来是这样,真是不意思,在你家酒吧打扰这么久。”
“没事,不要忘了,从小学到初中,我们可一直都是好兄弟。现在想起来,我们好久都没有在一起玩了。”
林青云有些恍惚,现在想来,刚才的一切,原来都是他的梦,他的回忆。
“青云,我看现在夜色也不早了,不如今天你就到我家去住吧?”
“好啊,但我可不想像今天这样又被老师因为迟到挨训。”
他们开始步行。走着走着,月色消失,天空飘来几片乌云,雨下了起来。
狂风的呼啸声及暴雨的呐喊声汇合成一曲惊心动魄的交响,与其说是交响,到不如说是电影《哈利。波特》里叱咤风云的魔法斗争。突然一声巨响,惨白的天幕之上划过一条闪电,那气势,犹如千军万马,在空中奔腾、咆哮,它像是终结地球的末日使者,狰狞的望着地下可怜的人们,仿佛要将他们所同化,所统治。
而林青云和端木凯却没有一丝恐惧。
因为,这场雨与他们的那场相比只不过是大了点,人不在。所以,同样有着一个在雨中。
上官冧向沙滩瞧去,右手扶着栏杆,心头一阵感想:“青云,你还记得吗?那年我们刚上初中,我们在沙滩上一起追逐夕阳,同样那天下起了雨,明月诗意地漫步微雨中,你也走上了前,与她一起感受‘小雨纤纤风细细’。我们都看得出你喜欢她,但是让我们不解的是,以前那个喜欢文学的文艺青年现在成了一个街头热血的少年”
“觉得我很好,并不是我忘了我们和大家的友情,只是,只是正因为友情我才会这样。”
上官冧到有些无奈,但他并没有追问下去,他知道,中间一定有原因。
“今天就什么都不想了,好好在我家睡上一觉。上次明月过生日,你们同样在我家睡上一觉,那天还出一篓子事。”
“我还记得你家说有闹鬼,最后才发现是沈松宇在卫生间的浴缸里加满了红墨水,弄得大家都以为是血,最后荒唐的报了警,沈松宇差点都要做警车咯!”
“你不用说了。我们的确各自奔走了,但起码回忆是美好的。”
想到这里,他们的泪水不禁油然而生,在雨中分不清。
但他们都没有提到伤感之言,没有痛苦,所以才让这后来的日子生动起来。
仍然走在沙滩上,沙滩被雨水冲湿了,就像他们的脸那样。
《三》
顿时间,风的力量开始了转化,渐渐形成了漩涡。台风呼啸着,把地上的杂物卷向空中,路旁的树木在台风的肆虐下所折服。那悬挂在半空的招牌不停地摇晃,互相碰撞。也许是过于陈旧,使生锈的支架显得摇摇欲坠。偶尔有些碎片在狂风中四处飞散。
随着一阵狂风刮来,街道上的广告牌突然掉了下来。
“冧儿,小心。快跑,快跑!”远处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
上官冧抬头一看,猛地看见头顶上遮住天空的招牌,下意识地向边躲闪。
但由于招牌下落速度太快,他也难免地受了伤。
刚才那个远处的身影已然奔来,这才看清楚。他跪下来,扶着上官冧,嚎啕大哭:“你醒醒啊,爸爸刚才不该说你,唉,是爸爸的错。怎么能让你这么晚独自出来呢。”
“叔叔,上官现在昏迷不醒,我已经拨打了120,应该很快就能来了。你不用太担心,上官总会好的,他不会有事的。”林青云惊慌失措地说着。
“还等什么,赶紧坐上我的车,把上官送到医院。不然就晚了。”一面走着,一面拉着林青云的手。要知道林青云的爸爸和上官冧的爸爸是企业上的兄弟。
一辆白色的宝马在昏天黑地之中穿梭。
宝马?一时想起“来相召、香车宝马,谢他酒朋诗侣”易安之词,她谢?谢啥?自然是问道人在何处,应在何处,只叹人伤今。而上官的父亲不同,易安,安的是女子情怀的婉约,他的父亲上官柴却偏偏安在“贪”上,在厚达几千页的字典上写“贪”的中文意思指求多,不知足。他父亲的事四人都清楚,有多少黑钱吸进却只知一二(以往他父亲都开法拉利、保时捷,今天比较低调)。
不知道林青云现在想的是什么,但至少他们都在想着上官冧一定会好的。
狂风越来越急促,不少的塑料袋在风里翻飞不息,还有回不去的城市雾霾。这种天也是车祸最频发的。飞舞盘旋的汽车在柏油路上激荡起了一圈又一圈涟漪,路上逃跑的人瞬间被卷入风暴漩涡下的汽车漩涡,一进去,出不来。不会有人认为他会活着出来。紧接着荡起的涟漪下出现了红红的波浪。
车停了。肉绞的尸体在几秒前还是眉清目秀。此时正好堵车了,幸亏他们步行下车,他们也没有一分一秒的耽搁,上官的生命也不会有一分一秒的危险。可面前的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却被耽搁了。继续奔跑着,林青云从后面隐约看到,警察将尸体用黑塑料袋包裹起来,他的脸,血肉模糊的在尘土飞扬中冰冷仰望铅灰色云朵的天空,丧失了语言,目光自然更为空洞,惊悚。林青云不忍心看,转过身,拼命奔跑。
为什么这样危险的龙卷风在这里侵蚀我们,没有政府人员来管理秩序?是这里让人们感到微不足道,还是人们根本忘了这里?又为何残忍的会有人在此死去?显然林青云的种种愤惑是多余的。
也许因为自己的好朋友受了伤,才会如此愤慨。
风渐渐停了,林青云不知觉的醒了,恍惚之时,依然躺在床上。天已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