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写个景。
白墙蓝顶,这是我家窗户正对的小区的剪影。现在正是午后,微黄的光均匀地铺在那片楼房上。如果我是个美术生,那我大约已经开始描绘普普通通的风景了。
那在片楼房的稍远处,是薄薄的一片苍穹,被微醺的太阳熨得略略蜷曲。就像是每一位印度作者形容女孩子那样,微蜷的鬓发柔顺地贴在她的额角上,琥珀一样温暖的眸子里倒映着恒河般善良神圣的光芒。这样的光辉角度总是稍瞬即逝的,就像是昙花,你等她直到天荒地老,你也只能看到她倾世的回眸。也就是为了这一瞬的风骨,等到白云苍狗。就算她悄无声息地谢幕了,你也依然为她的美而感到心悸。
不知是谁的眉笔,把那天描得更深了些。粗粗的像砂砾一样的光,摩挲着那些楼房,似乎是要把它们打磨得更加光滑。风从楼间穿过,稍带起一些喧嚣的回音,与我擦肩而过,顺带吹皱了那条小河。
那是一条不怎么宽的河,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就像是人体里最微小的毛细血管一样,兢兢业业地淌着鲜活的血液。在这个时节,两岸的柳枝会垂进水面,风一吹,就像是长发的姑娘在岸边戏水,时不时歪歪头,一派江南水乡的小桥流水。看着我觉得心里痒痒的,只可惜,我是个干净利落的短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那样温婉柔情。那些柔软的柳条啊,把我的心搅得有些荡漾。
我的父亲曾经用炭笔画过这一片小小的天地,黑白的色调和柔顺的光阴,总是能把一天中这里最美的时刻凝聚下来。在看似笨重的炭笔下变得栩栩如生,末了用小指指腹轻轻一抹,烟水的模样就像了个八九分。晴岚似的雾则用指关节一揉,听上去就像是烟嗓那样迷人而拨撩着心弦。现在那幅画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总之,它还在就是了。
我去过西湖,却不觉得它美。大概是商业化的气息太重了,人手一杯星巴克一份全家桶,全然没有了泛舟的心境。反倒叫人觉得破坏了心里那澄澈的憧憬,只觉得这儿像个刻意为之的景点。去时是大好晴天,只能隐约见得湖中有一小岛,也没多大意思了。
这世界上,并非只有旅游指南上的景点是摄人心魄的。自然所给予所有人的美都是一样的,有人觉得它不是玉砌绫罗就不好看了,有人觉得它不是金钱堆砌就不好看了,有人觉得它不是摩登时尚就不好看了。
我不可置否,也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