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天的,我穿着一身迎宾的便宜西装,系着一个红色的领结,热的要死。在路上,我开着这辆用了我七八年才攒出来的一辆白色汽车,前往一家当地的酒店的前台接待客人。昨晚的一场大雨冲刷了这座城市,所以今天早上虽乌云密布但还是迎着久违的凉爽的。
车里播放着抒情的爵士乐,我一边欣赏着萨克斯的悠扬婉转,一边握紧方向盘,怕出什么差错。这并不是因为我刚刚学会开车,而是多年来保存下来的生活习惯。我总是相信,只要自己认认真真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不出什么差错,便可以无忧无虑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时跟着乐曲哼哼两句,还可以想象着自己真的在金色大厅;而两眼又直直的瞪着前面的路,按照规则驾驶。这种“在维也纳开车”的生活对于我来说很有意思。
比如说现在前方红灯了,我便先放慢车速,然后踩离合,刹车,停下。刚才集中的注意力在这时可以放松一下,在座位上晃来晃去,应和着音乐的节奏,打两个响指,不着调的哼哼着。许多次等红灯时我都会想,这张CD差不多和这辆车一样老了,身上的衣服是我刚刚参加工作时发的,这么大一座城市里不会有人注意到车水马龙里的一辆小破车,但是在我自己的世界里,在这个我是唯一焦点的世界里,我是有多么的幸福啊。而这个世界却是又喷上白色漆的金属外壳封锁了的……哦不,不应该这么想。应该说,小世界充实着大生活。像是,开着车的维也纳。
不过外面的世界也没什么坏处,哪天要是我被采访了,上电视上报纸什么的,我会很开心的。
没错,日子一久什么都会变得不新鲜,我所讲的热情也会消散。有的人会努力创造一些不同,寻找信的热情,也许并非只是为了让生活保持有趣。而我则更偏向于控制热情消散的速度,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消散,等到耗尽也会如同它从未出现过一样无痕无迹。当然我不是想说什么“我们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我这还死不了,日子还长着呢……算了算了,原谅我拥有一颗愚笨的大脑,前言不搭后语的,你若足够智慧就意会吧。
绿灯了,继续前行。看看前方,有一条走不完的路,我也就走到那座宾馆,就停下了。看到了吗,过去这个十字路口,那座特别特别高的欧式建筑,维也纳人好久之前在这里造的,那就是我工作的地方。看起来很优雅,很有情调。这话也不全无道理,毕竟住进来的人都很优雅,很有情调,还有的人在哪里住了半辈子呢,都死在那里了,最后还是我们帮他收的尸。要不哪天
砰!
……
“请问您能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吗?”
“你看这事闹得,咱想遵守交通规则可人家不这么想啊。我好好的走绿灯,还非有人要闯红灯撞我。这么不消……”
“先生?先生?您想说什么?先生,您说话啊,您能不能描……”
“我想这些就足够了,谢谢您先生。您在奥地利的家人会来为您送行的。”
——观电影《幸福终点站》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