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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于现今的社会,能够坐下来阅读一本书已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而对于《瓦尔登湖》的读者的要求则更为苛刻——必须得静下心来,摒弃掉一切浮躁的心性才可能读得懂里面的篇章,否则便会觉得它们实在艰涩难懂,冗长而絮叨——事实上并非如此。在前言里,译者如此评价梭罗的一生:“简单而馥郁,孤独而芬芳”,然而,此评价用来形容《瓦尔登湖》却也是再合适不过,孤独与自由是文章所要表达的感情倾向,同时也是作者一直追求的理想。
“孤独”与“自由”二者从表面看来似乎并无关联,实质上它们存在一种互为表里的关系。
孤独,寂寞,是《瓦尔登湖》所创造的第一印象。纵观全书,不难看出梭罗存在一种避世隐遁的情怀,仿佛只他一人,上演了一场布景丰富的独角戏。作者与自然为邻,更准确地说,作者已跳脱人类社会并将自我融入自然,成为了大自然的一部分,和其他部分平等相处,他用满含喜悦与赞美的笔调描绘身旁的伙伴,哪怕是一只鸟雀或一小片青苔。若是以长时间身处人类社会之人的眼光来看,这的确是极其的寂寞的。
一般意义上的孤独与寂寞是指脱离社交仅以自我一人单独存在的情形,但这仅仅是基于认为社交是一种必要活动所产生的观点。事实证明,社交在并非在任何时刻都对人有益。“我们相会于邮局,于社交场所,每晚在火炉边;我们生活得太拥挤,互相干扰,彼此牵绊,因此我想,彼此已缺乏敬意了。”梭罗写道。过于频繁且深刻地与众人相处,必会受到他人思想的潜移默化,这种改变在不知不觉中产生,关键在于,这些思想是龙蛇混杂的,因此对于接受者的思想来说既存在有益的变化也存在有害的变化。一个善于辩证思考的人,积极的明辨是非的人是不会深陷于纷乱的社交中,他们往往自行地创造一种孤独寂寞的环境,来确保自己的思考辩证不受侵扰。“一个在思想着在工作着的人总是单独的……真正勤学的学生,在剑桥学院最拥挤的蜂房内,寂寞得像沙漠上的一个托钵僧一样。”于是,梭罗在一种远离世俗纷扰,回归自然本性的状态下,创造出了《瓦尔登湖》这一隽永且睿智的思想著作。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孤独思考的人是寂寞的,但同时也是自由的,因为他不受外界因素的干扰,他的思想可以追随自我,任意而行。孤独与寂寞仅仅只是《瓦尔登湖》所展现的一层表面,而其更深刻的内涵则在于追求自由。一个人在追求一种崇高的精神与价值观时,必与社会大流相违背,其外在的表现是孤独与寂寞的,但正是因为孤独、宁静不受外部浮躁社会环境所影响与禁锢,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精神上的崇高与自由。如果一个人他的思想受到了束缚,那么无论肉体再如何自由,也不会感受到自由所带来的任何益处;如果一个人虽然被条条框框所束缚,精神却是自由的,他便忽略掉所处的环境是多么地不自由,完全信仰那真正的自由,使精神得以发展,芬芳而馥郁。
《瓦尔登湖》真正的价值在于,它无论放在哪一个时代都是影响深远的并且不会过时,这也是任何文化经典的价值。社会的浮躁常常会使个人变得浮躁,而个人的浮躁又会反作用于社会,形成一种恶性的循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对于经典文化的忽略,没有根基的精神与思想只会如浮萍一般在汹涌的浪潮中动荡不安,沉浮不定。《瓦尔登湖》教会我们的,便是如何在这样的浪潮中,坚守人性原本的真善美,在纷扰中开辟出一块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