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怀疑,这声音就是此刻怀着《叔可忍婶不可忍》想法的川又森同学发出来的。
下川虎太一脸恼火地看向眼前这个看似瘦小的男孩,鼻子里喷出表示不屑的单音节:“嗤,居然来了个不怕死的小子啊,来救这女人的么?”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川又此时此刻,真想发一串十万八千里长的弹幕,内容叫做《你丫热血高校看多了吧竟敢跟你川又爷爷我这么说话啊嗯?!》×N。
“……久仰虎太大人威名,今日正欲与阁下一比高低,如·何?”川又自认自己的表情,已经比天朝某射X里的郭X的忠厚脸,还要诚恳正直了。
下川虎太不出川又所料地笑了:“哟,听这口气,你小子是道上的吧?……算你还识好歹,老子现在有私人恩怨,你是外人,不好插手呢。”
川又表情平静地挑眉不置可否,但本人内心早就笑成一团乱麻了。
《噗哈哈哈哈!我只是听到那个叫阿俊的家伙,叫他〖虎太大人〗而已,这厮居然就……噗噗噗!什么道上的人,现在的小屁孩装X也装得太超前了吧?话说眼前这个缺根筋的小胖子,真的是个尚在成长中的九岁小孩吗呵呵呵……》
“实在对不住啊,虎太大人,如果是与在下毫不相干的人,在下倒是可以直接走人不理,但……
“你现在欺负的人,可是在下的表妹啊,在下在情理上可不能不管。所以,不得不冒犯到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吗?”
川又发觉,自己将要练成一种名叫〖随便找个活人就能认亲戚〗的新技能了,虽然不小心把无辜的真由子,当作这个新技能的试验品了的样子……
这下虎太小胖的脸又臭了:“是你表妹又怎么样?在道上老子的地位可是数一数二的,你这个新人如何威胁得了我?!”
切,仗着自己是孩子王,口气这么大!说他是新人,没办法威胁自己?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虎太大人这是一定要抓着在下表妹不放了?……那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啊!”
川又这次是真的被惹火了,他径直上前,把下川虎太揪着真由子衣领的猪蹄一掌砍下来!
这下,川又这明显带有挑衅意味的举动,也惹怒了下川小屁孩。他直接松了真由子的衣领,任她一屁股摔倒在地。
此时此刻,下川小胖子龇牙咧嘴着,表情异常的狰狞,就差两只绿豆似的眼睛里,没喷出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来了。
“你——竟敢对老子动手动脚!是不把我下川虎太放在眼里了啊!老子今天必须要好好挫挫你这臭小子的锐……”
下川小胖子只顾着散发他自以为霸气侧漏,实则傻气十足的气息,浑然不知川又早在他放出所谓“宣言”时,绕到他身后,猛地给了他脖子后面一个手刀,他话都还没说完,身体就向前软倒在地。
“……这种轻易就解决掉了的纸老虎,我根本不想在口舌上浪费时间。”川又隐晦地表达了他森森的失落感。
一旁的狗腿阿俊,此刻十分惧怕地看着川又,全身颤抖如筛糠。
川又笑得更加灿烂了:“差点忘记了,你叫阿俊是吧?”说着还郑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而空着的另一只手,变魔术似地拿出了一张崭新的一千日元。
“从来没见过这么鲜艳的福泽谕吉吧?拿着,阿俊,它的归属权已经完全在你手里了,好好利用哦,去吧。”川又将这张一千日元,放在名叫阿俊的瘦弱男孩的手里面。
受够下川虎太欺凌的阿俊,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灿烂、令人治愈的笑容。有一瞬间,他竟然觉得那笑容,更像是属于一个女孩子的。
大概是恩人的脸太白净秀气了吧?他这样想。
再加上手里这张崭新陌生的福泽谕吉,和它身上散发出的、印刷油墨尚未褪尽的奇特味道,阿俊已经陷入了天降馅饼后,只会可劲儿傻笑的状态。
川又一脸瀑布汗。
话说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给钱叫他不要向别人说刚才的事,然后赶紧走人的吗?他怎么愣是不走,还一直站着傻笑?莫非这可怜孩子脑袋被门挤过?
他不耐地给阿俊的天灵盖弹了一脑蹦儿,后者立即从突然的疼痛中清醒过来。
“我说啊阿俊,我这钱可不是白给的,你最好现在赶紧回家,把刚才的事情全部忘掉,包括下川虎太和我两个人,否则……把钱还我,你就继续做这个小屁孩的小狗腿吧。”
川又也不是真心要吓唬阿俊才这么说,不过他也看得出来,这个逆来顺受了这么久,而且从穿着上看,家庭条件相当清贫的孩子,要是不明就里地对他温柔,他反而会因为不会应对而坏事儿。
还不如用他熟悉的、威严满满的语气去说好些,不过川又有种“如果任其发展,会不会变成一个极品抖M?”的直觉,所以又仔细想着,要小心翼翼地把握言语间的分寸。
这下阿俊被恩人突然放大的威严吓到了,感觉自己快要神经衰弱的阿俊,立即拿着钱火速溜得远远的。
“那……白河同学呢?她那时怎么样?”
亚梦显然比较在意整个故事的另一位主人公,普通至极的同班同学,白河真由子。
川又捻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她啊……那时看我的样子格外激动呢,不过我没怎么在意。她身上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我给她贴上几片OK绷(注:即创口贴)以后,就让她自己回家去了。”
“那,那个叫什么下川什么太的……”
“没理他,我顾自离开了啊。反正只是一个手刀而己,不用我做什么,他自己就会醒过来。况且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现在还是风平浪静的样子,不是挺好的嘛。”
亚梦展眉,恍然大悟地点头:“那倒也是,确实是个好的结局……话说原来那报纸90%的内容都是胡说八道啊,怪不得会有这么吓人的知名度。而且这种狗屁东西,连抚子他们都相信得跟什么似的……”
川又没再搭话,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倾听者,笑而不语。
但是他的心思,却从来都不在这里。
她不会知道,在放学后的夕照似火的傍晚,川又在无人走动的鞋柜处,用钥匙打开了自己的鞋柜。
漆黑的柜子深处,静静地躺着一个漆黑并且松垮垮的耐克挎肩包。
他将这包同里面的一双匡威的基本款黑色板鞋一起取出,穿好板鞋,将之前穿着的小皮鞋妥善地放进鞋柜并锁上。
他带着忐忑与镇定交杂的心情,伴着夕阳的余晖走出圣夜小学,穿过一条又一条繁忙流动着的街巷,在各色行人眼中看似不慌不忙地行走着,直到他来到了一座十分宏伟的大厦前。
他打开了挎肩包的一个夹层,那里放有数颗漆黑的、被打上白叉的蛋形物体。
沉思片刻,他关上夹层的拉链,挎紧背包,昂首抬胸着走了进去。
大厦前的大门口处,门口方形石碑上的“EASTER”标志,此刻像是在满天霞彩的映照下,愈发的熠熠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