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雨从中午开始下,天色很黑,看不到一丝光亮。雨很大,密集得看不见雨丝,所有的建筑物都在雨中若隐若现,对面的楼一片模糊。
下午妈妈没去上班,我和妈妈待在家里。午餐我们谁也没吃,孤零零地摆在餐桌上。家里的气氛很压抑,有些让人心里发闷,我和妈妈都沉默着。窗外“哗哗哗”的雨声让我有些心烦意乱。
晚上七点,爸爸还是没有回来。雨已经停了,可屋檐上还滴着水,都说雨后的空气是清新的,令人心灵舒畅的,但我今天感到胸口像是堵了些什么。由于中午没吃午餐,现在肚子已经很饿了,可我却一点也不在乎。我知道,我是在担心爸爸。
妈妈给爸爸打了好多个电话,每次都是无法接听,这让妈妈很忧虑,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显得有些憔悴。
“妈妈。”我走到妈妈面前,搬了个椅子坐下。
妈妈没精打采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就在这时,妈妈的手机铃响了起来。妈妈一听手机铃声,立刻眉飞色舞,刚才的疲惫一扫而光,她欣喜地对我说:“一定是你爸爸打的电话!”说着高兴地拿起了手机,看了看手机号码,“果真是你爸。”
我双手托腮望着妈妈,心想,妈妈高兴起来真像个小孩子。
妈妈笑着接听了电话。“喂,我说,你今天到底去干什么了,中午都没回家,你知道我很着急吗……”可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爸爸打断了,手机那边传来焦急的声音,有些陌生,不像是爸爸的声音,但又听不清楚,模糊间,我听见那边的人说了“车祸”二字……
什么?车祸?我一脸惊恐地望向妈妈,妈妈这时也变了脸色,她倏地站了起来,着急地问:“那你为什么会有他的手机?!”那边的人解释了什么,可妈妈什么也听不下去了,冲着手机大吼道:“不可能!你骗人!”说着手机“啪”掉在了地上,那声音让我的身体猛地一抖。妈妈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大卧室,倒在了床上。
我看看妈妈,又看看掉在地上的手机,心里一阵害怕,手机那边的人还没挂线,“喂喂”地喊着,我用颤抖的手拾起手机,喉咙有些哽咽,我哆哆嗦嗦地问:“我爸爸他……”话还没说完,那边的人大概觉得这边长时间没人说话,便把电话挂了。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嘟嘟”的忙音,我的心像是被冰冻住了,心灰意冷。
“啪哒”,一滴眼泪滴在妈妈的手机屏幕上,我用手紧紧握住手机,嘴唇在不住地发抖,我跑进大卧室,哭着喊:“妈妈,爸爸他到底怎么了!”妈妈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我急了,使劲摇了妈妈一下:“他到底怎么了啊!”妈妈还是不动,我的心“咯噔”一下,我看看妈妈的脸,苍白无血色,眼睛紧闭……我慌了,用力拍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说话啊!你倒是说句话呀!!!”
我的手心湿漉漉的,手机还被我握在手中,我流着泪用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拨打完120,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似乎丧失了人的意识,目光呆滞地望着对面雪白的墙壁。“爸爸……”我轻声喊了一声。
二十分钟后,120响着急救铃声来了,我缓过神来,把门打开,几个人把妈妈抬上了一个担架,上了车。
那些人把妈妈带走后,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显得空空荡荡,天黑了,家家户户点起了灯,我家却昏暗一片。想起爸爸,想起妈妈,我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使有些头晕。爸爸和妈妈现在都进医院了,我有些绝望,心里百味混杂。
恍惚中,我又想起了那首诗,想起了最后一句话,我想,那句话我有点明白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