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说生命是什么,我只能说生命像什么。
生命像一只聒噪的蝉,不甘湮没于松浮的泥土,17年的等待只为一个夏天。
他从地底聚集起许多生力,合成一股向上的劲儿,冲出泥土镇压。冲,只要他抬头看见了天,啊!看见了天!心旷神怡,宠辱偕忘,开始那无休止的鼓噪,只尽情的歌唱。清晨,一阵聒聒驱散将歇的晓雾。筱悬木的柔枝上,他们比肩而坐,震耳欲聋的合奏划破苍穹。时而,他们邀鸟儿共吟,幽花芳草摇曳舞姿,连晨露也唱和着跌落树隙。午后,骄阳更加肆无忌惮了,鸟儿们因惧惮阳光的炽热,躲进了树的浓荫里。林中丛草间,惟蝉,酷热里放歌。那歌声,只震如百年的火山喷发,千年的恒星陨落。天为幕布,地作舞台,唱出激情,唱出精彩!暮霭沉沉,他又轻轻地,轻轻地,聒噪着把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送进梦乡。
终于有一天,草野吹来了秋天的风。那风,夺去了他最后一片蝉翼,也带走了最后一串音符。他消融了,归化了,说不上快乐,也没有悲哀!
也许17年后,他再在跳出压迫他的土,再看到了天,再问候老朋友,再热热烈烈、撕心裂肺地唱一回,再潇洒的走这一遭,再演绎又一个精彩的90天。
然而我不敢说来来生,也不敢信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