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茫，雁何往歌声远，琴声颤 岁冷松筠 哈哈~头一次写长文呢…之后…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槽就吐~哈哈~我很随和的~}^___^码了好长时间的字呢~木有功劳，也有苦劳~其实我的并不算什么了…比我长得多了去了…《寒假作文大赛小说组初赛参赛稿》 | ||
（一） 海滩，垂数缕斜斜的余晖，红晕晕的夕阳，是海滩的秋色。金沙更璀璨了，每一粒都耀着微黄的金光；海水也更蓝了，似泄了墨一般的青蓝，映上晚霞，交融的略有些发紫，就好比尽头的天，却终究不能并为一色。整个海面，荡漾着一股暖意。 她就坐在夕阳下的海边，双手没有意识地玩弄手下润润的沙土，赤着的双脚探进水里，摸索着不可能摸索到的海底，她的发丝乱乱的，像刚浸过水一样，可却又被夕阳和影把每一丝发丝都勾勒得清清楚楚，一副小坐微醺的样子，美美的、暖暖的……她倚着的，是一位几近中年的男士，那是她的父亲，高高的鼻梁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一脸严肃的表情，可却又显得十分轻松，而眼睛上的眉毛则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如今天这般，从紧蹙中得以舒展，父亲的手里还攥着一部MP3，父亲与她一起沉默着。 没有人打破这份无声的沉寂，她凝视着大海，无言、静默，仿佛那鲜妍的颜色不是海，也不是光，而是她永远也不能圆的梦，是梦…… 父亲的神情呆滞，丝毫没有在乎海水在一点一点地涨潮，父亲脑里乱乱的，拼凑着许多零碎的往事。 父亲开始回忆…… 最初，她们一家是一个典型的小康家庭，全家人都各安其业，因幸福而知足，也因知足而幸福。 “人情若梦，世路如冥”，只可惜即便是玉槛迷彩、粉壁迷明，终究也只是一枕黄粱、一触即破罢了。曾经的幸福融洽，只因为母亲的意外离世而破灭成梦幻泡影，父亲悲伤不已，命地支撑着这个风雨飘摇的家，而她们的这个家已经再也无力经受任何风吹雨打了。 只可惜，母亲去世后的几天，她变得喜怒无常，有时甚至判若两人。当父亲用颤抖的、渗着汗的双手接过医生开的确诊书时，父亲认为自己的眼睛害病了，可无论揉多少次眼，驱多少次光，确诊书却没有发生一丁点改变。父亲认为，自己的心伴着希望，伴着确诊书，全都碎了，碎得不留下一丝毫碎片，都成了灰……父亲知道为什么她会喜怒无常了，父亲也明白她为什么有时候会判若两人了，因为她患上了一种精神疾病---“人格分裂”，她已经是一位精神病人了。 开始，父亲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因为这对于为人父母的人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可是，病既然来了，就不得不选择接受，渐渐的，父亲缓缓地适应了。后来，每当亲戚朋友问起她的事，父亲只会说：“一些事情，在孩子的眼里，也许就真的比天还大吧。” 每当父亲想到这里，父亲就觉得痛啊！可却又不知道到底是痛在哪里，因为他的心，早已幻化成灰，扬也扬不起，拂也拂不起…… 父亲的回忆结束了，四周一片苍凉的死寂，晚霞，尽管暖，却不能融化父亲心里的寒冰。 “爸。”她最先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弱弱的，但好像夹杂了一丝令父亲久违的惊奇和久违的希望。 父亲想回应，便张开了嘴，可父亲的双唇虽然不再紧贴，却吐不出一个文字，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也许，是这声音里夹杂着的感觉对他来说已经很陌生了…… “看！是雁……是鸿雁……”她指向天边的地平线，微弱的声音里混响着一种喜悦。 没错，就在远处的天边，一群飞鸟遥遥在望，虽然不一定就是鸿雁，但从体貌到鸣叫的声音，都足以证明它们是雁。它们以常见的“人”字形排开，一掠而过，骄傲、不羁，却又坚定、刚毅。刹那足以燃烧，瞬间足以耀眼！ 大雁飞过了，她却还在傻傻地瞪着眼，她转过身，望着那群雁一只一只地消失、消失……当最后一只大雁消失后，她依然紧紧地盯着大雁消失的地平线。 她的背后传来父亲的一声重重的叹息…… 父亲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打开了MP3，MP3里只存有一首歌曲，那是父亲这辈子最喜欢的一首歌，歌曲的名字叫---《鸿雁》。 ---“鸿雁 天空上 对对排成行 江水长 秋草黄 草原上琴声忧伤 ……” 和着歌曲，再看看她傻傻的样子，父亲笑了，尽管笑得很僵硬、很牵强，大概是好长时间没有笑了吧。此刻，父亲竟觉得体内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从头顶到脚尖，一点一点漫延，直至漫过全身，这温暖，就好似火，就好似心！ “鸿雁 向南方 飞过芦苇荡 天苍茫……” 没有预料，MP3的电量消耗殆尽，歌曲只停留在了“天苍茫”。 曲止，父亲又怔住了，充斥父亲脑里的，全是“天苍茫”…… 突然，也许是条件反射，父亲问她：“‘天苍茫’对……” 她没有仔细听过这首歌，自然也不知道歌词，可是，她从小就梦想着成为一名举世闻名的作家，她从小就喜欢和父亲对对，她认为她能对出来…… “……雁飞扬……对吗？”她答，可是一种期期然然的感觉让她觉得---这并不是绝配。 父亲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环境又恢复了那种寂静。不过，父亲很激动，因为父亲可以确认，现在自己身旁的人，就是自己的女儿！ 时间飞过了，明月当空，潮落了…… （二） 多年后的一天，在她的家里。 紧随着“砰”的一声响，门又被她摔了，再接着紧跟其后传来的，就是她的啜泣。 “你又病了！快把门打开！”父亲使劲地了捶一下着她房间被锁上的门。 屋内没有响声。 “哎！”父亲又一拳狠狠地捶在了门上。 自从她患病了以后，她每天早上都会闹，每次别人给她喂药时，她都会有一些狂躁的表现，要么摔门，要么砸桌子，要么一句话不说，像个哑巴，要么一个劲儿地哭，要么嘴里小声地念着“妈妈、妈妈……我不是精神病……不是……”而且，她有时还会拼命抵抗，甚至在没有人的时候，她自己也能闹起来。就连她的父亲也认不出，什么时候，她真的是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她才是她的多重人格……大家都劝她父亲把她送到精神病院，一了百了，可她父亲死活也不肯，扬言说，要是女儿离开了自己，自己也情愿用刀抹脖子算了！就如此这般，她被父亲死活留了下来，可是，她也闹走了好几个邻居，使得没人再敢入住这栋楼，说是什么每到夜晚，就会有疯子在哭……因为她，就连警察和政府官员都来调查调解，可尽管父亲每次都竭尽所能地调解，好说歹说劝走了警察和官员，她家邻居的位置总是虚位以待。 父亲每次出面协商时，总会说出这样一句话：“相信我们，我们一定有办法治好的！一定能治好的！” 这也就是天下的父母心吧。 而这些，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她，也许知之，也许不知…… 父亲无奈，只好倚坐在她的屋子的门前，默默地念着那句话---“会治好的，会治好的……” 没有任何准备，屋子里突然传来款款歌声，是那个MP3里仅有的歌曲！屋子里的声音小了，渐渐地安静下来，也许是她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谜，她想揭开谜底…… MP3的电量是满满的，可是歌曲又在“天苍茫”后戛然而止。 从海滩那天后，父亲就把“天苍茫”后的歌曲都截掉了…… 屋子里又传出了砸东西的声音。 父亲倚在门口，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许久后，她一脚踢开了房门，丝毫不在乎也被踢到了的冻伤了的父亲，可更像是视而不见，径直走了出去。 秋风吹得是那样的轻柔，可轻柔中却隐含着刺骨的力量，父亲的手脚冻得有些麻木了…… “女儿，”父亲开口了，“我不管你有没有在听，可我下面要说的话，每个字对你都至关重要！” 她停住了脚步。 “医生说，我离开，会对你的病有莫大的帮助……” 她转了过来，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父亲，眼神里有害怕，有恐惧，有疑惑，有孤独，有愤怒…… “所以，明天，我就要走了。”父亲笑了，父亲沧桑的脸上已经掩不住岁月的侵蚀和殚精竭虑的憔悴了，“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承受住这份打击和生活的压力，但我想把这件事光明正大地说出来。没我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被人从这房子里赶出去，它是我能给你留下的唯一的家产了……” 她哭了，快步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摔上了门，呜咽起来。 带她进了房间，父亲也哭了，但父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进去安慰她，因为父亲自己也分不清哭的那个人究竟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她的多重人格。 思虑长久后，父亲对屋里喊道：“如果你还想再见到我，就对出‘天苍茫’的下一句吧。” 可惜的是，她眉睫已交…… 夜深了，父亲咬咬牙，走了…… （三） 又是一个秋季，落叶如蝶、流水似带，凄凉唯美，花儿蒲柳，望秋而零，唯菊花自开，这却也是寻常。 她手持一把老式扫帚，在小区的花园里慵扫落花，虽是“慵扫”，她却小心翼翼地没有伤害到一朵盛开的菊花。 她的事情说起来也是令人不敢相信，自从父亲走的那天后，她也受到了如母亲离世时的那般打击和痛苦，疯了一般，挣扎了整整3天3夜，就在大家认为她要准确无误地分裂成三重人格的时候，也许是举目无亲的打击歪打正着，也许是父亲与医生的办法真的管用，也许是双重人格意识到必须要靠自己生存下去的时刻达成共识。使她虽然还保留着双重人格，却不再自暴自弃，渐渐地变得乐观、变的开朗、变得独立。 因为她毕竟不能靠父亲一辈子嘛。 就这样，她的两个人格每天定时换班，十分和谐。她也拖着双重人格的名号，走向人群、走向社会，开始了属于她自己的写作生涯，可是，星霜荏苒，她似乎忘却了自己还有一个曾经毅然离开自己的老父亲。 一天，她在收拾自己的屋子，豁然间眼前一亮---她找出了多年前被自己摔坏的那个只有一首歌的MP3的碎片，她想起了MP3里仅有的那首歌，却忘却了自己和这部MP3所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包括那个曾经为她放这首歌曲的人…… 她很快地翻出了那个摔坏了的MP3，带着一种对她现在的自己来说的一种莫名的好奇，攥着MP3，走向了电子修理部。 在路上，她翻弄着这部MP3，她已不记得为什么要把珍藏起来，只觉得这部机器，既陌生又熟悉，似乎，还有海的气息！ 修好后的一天，她按下了开关，那机器便播出了内存中仅有的一首曲子--- “…… 鸿雁 向南方 飞过芦苇荡 天苍茫 雁何往 心中是北方家乡 鸿雁 北归还 带上我的思念 歌声远 琴声颤 草原上春意暖 ……” 这一次，奇迹出现了，歌曲没有中断，它完整地播了下来！ 她听着歌曲，不知缘由地想哭，渐渐的，她仿佛跟随歌曲，进入仙境……那是一片茫茫的大草原，白云、琴声、雁鸣…… 曲子快到结尾了，她猛然想起了父亲，她仿佛又看见了父亲牵着她的手，她用稚嫩的童声问父亲：“爸爸，为什么歌词里说，大雁是在草原生活的呢？而为什么我们看到的大雁则是在大海上呢？歌词是不是在骗人呀？如果草原上真的有大雁，那你为什么不带我去看草原上的大雁呢？” 父亲答曰：“我只想带你去看海上翱翔的大雁，因为我听说过一句话：“‘不是大雁飞不过大海，而是对岸已经没有了等待。’我想让你做一只勇敢的大雁，即使对岸是心碎的彼岸，也要无畏地飞过去！” 霎时，曲终、人散…… 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爸爸，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的对岸也没有了等待呢。没有你在对岸等待，即使我辛辛苦苦飞越重洋，又是在追求什么意义呢？” 她默默地想着，默默地哭着…… 瞬间，也许是她的直觉，也许是父女间的灵犀一点、脉脉相通，他重复着几个字。 “天苍茫，雁何往。天苍茫，雁何往。雁何往……”渐渐的，她也念累了，便念走了音，“……雁何往……沿河往……沿河往……” 电光火石之间，她仿佛明白了什么，连外衣也来不及披上，就握着MP3，冲了出去。那MP3还在循环播放那首歌曲，不过她觉得这歌声越来越远，声音越来越颤…… 她冲向了市里唯一的一条河，人在风中奔跑，泪在空中飞扬！ 跑着跑着，在她视线的边缘，出现了一座村庄，其中有一座小房，最靠近河，最显眼！ 她加快了速度。 终于，她冲进了小屋，屋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张略微发黄的字条： “孩子，我不会再回来了，医生说的什么一类的话，都是我瞎编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找我，请原谅，你不能再依靠我了…… 而现在，我要去周游世界，自由地流浪，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还能偶遇。” 她没哭，反而笑了，尽管没人知道这是不是“她”。 她还看到字条旁有一个MP3的内存卡，是旧的，空间才128m。她瞬间明白了自己刚刚聆听的歌曲为什么能完整流畅地放下来，也懂得父亲并没有抛弃过她，而且父亲还回来探望过她！ 她有什么证据呢？她说现在MP3里的内存卡是新的，是父亲换的…… 她依然没哭，还在笑，但可以看得出来，笑，也是带着苦涩的。 过了几天，她拿着MP3，来到了曾经陪父亲看过的海，躺在沙上，放着歌曲，她觉得那海天鲜妍的颜色，不是水，不是光，是梦，是梦…… 恍然之间，她听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你是在等大雁吗？” 他望着那个声音的主人，无言，只流泪…… 呵，江水泛涨，不觉间秋草已黄； 碧天苍茫，却不知鸿雁何往…… 鸿雁展翅 只为翱翔 翱翔 只为追逐阳光 无声地掠过 无声地飞临 谁说大雁的对岸没有等待 等待它的 是梦想 谁会在意 谁会思忖 碧天苍茫 繁星乱点 是梦、是幻 是幸福的苍穹 鸿雁何往 秋山春水 如诗、似画 是亲情的伟岸 影影绰绰的迷茫 唏嘘唉叹的声音 那支持你飞越重洋的力量 究竟是云的仰望 还是花的芬芳  by岁冷松筠 ---寒假作文大赛小说组初赛参赛稿 写于杭州 《作者有话说：我在结尾谈一下灵感~这首歌曲我本来是不熟悉的，可是我最近一直在外地，一次在宾馆，妈妈闲的没事，就看电视，之后里面刚好有人在唱这首歌，我就是特别喜欢这首歌和这一句的意境，所以在赶往火车站的路上，我就一直在重复“天苍茫，雁何往……天苍茫，雁何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