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树昏鸦。”
“枯疼老书昏鸭。”
“小桥流水人家。”
“小桥流水人鸭。”
“古道西风瘦马。”
“苦到西风首马。”
奶奶经常和我在桥上散步。她粗糙,有力,总是爬满皱纹和老茧的手紧紧握着我小巧的黑爪子。把我如珍宝般捧在手心。
“接着教我啊!奶奶。”我用力摇晃着奶奶纤细的斑纹手臂,满脸的迫不及待。
“好,你听着。”奶奶慈爱地抚摸着我的小脑袋,眼睛眯成了缝。“夕阳西下。”
“西阳西下。”
……
奶奶突然停住了,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又用黯然的目光看着我。
“哎呀!怎么又停住了。”我不满地噘起嘴,催促着奶奶。
“断……断肠人在天涯。”奶奶一改原先的慈爱,爬满皱纹和色斑的脸上隐透着掩饰不了的凄伤。“你爷爷死得早啊……”
“断肠人在天涯!”这时,我已顺着小桥的坡面滑了下去,就像是滑滑梯。没等奶奶劝阻,我就到了岸边,举起双臂挥动着:“奶奶!奶奶!快来啊!”
奶奶跌跌撞撞地跑下来,板起了面孔:“死丫头,怎么这么皮?摔伤了怎么办!”说着便用那双“枯藤老树”般的手,替我担去灰尘,顺便在我的屁股上轻拍一下,她是舍不得用力的。
“没事儿!”我一脸坏笑地望着奶奶,像恶作剧后的坏小子。
我天真地以为那时的快乐便是永远,奶奶会一辈子爱我、护我、疼我。时不时往我嘴里塞好吃的;让考了坏成绩的我躲在身后;为恶作剧的我奋力辩解;给我讲永垂不朽的《狼外婆》和《白雪公主》教我念动听的诗歌……
我小学毕业那一年,奶奶去世了,在悄然无息的凌晨……此时的太阳还在别的国家散发着光与热,不能温暖奶奶冰冷的身体;此时的我还在甜蜜的睡梦里,不能送奶奶最后一程。跟随奶奶离去的只有黑暗和寂寞。
奶奶是带着遗憾走的,没有我,没有阳光……我曾陷入深深的自责,常在被泪水浸透了的噩梦中醒来。奶奶的容貌犹在眼前,奶奶的声音犹在耳畔,奶奶对我的爱仿佛冰封在我美好回忆的终点,即将永远尘封在我的脑海。然而,在这一切灰飞烟灭之际,我仍在想念。因为想念是永恒的开始,是我内心深处最敏感,最脆弱的灵魂。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我又漫步在这充满回忆的天堂,有着奶奶味道和音容笑貌的小桥,想念着奶奶带给我童年的欢乐,背诵着奶奶最爱的诗。
“断肠人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