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生
——孙喜惠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小 荷 作文网 www.zww.cn湮没在梦里。
昨晚的梦里,我在潮水般涌动的黑夜赤裸着脚,举着一把大红纸伞不安地等待。
斑斓,狼藉,沉默的月色中,留我。
孤单的。孑孓独行的。一个人。
在这一黑一白的中央,我拾起脚边脏兮兮的麦克风。然后等到世界都静下来的时候,寂寞地开口,浅浅地唱。
只为等待这一个人爱怜地朝我微笑。
让我。为你。唱首歌吧。
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让记忆
停留我的梦中
我要寻找久违的梦
让泪水不会再划落
《我决计去寻找你了》
西风在凌晨五点钟的时候把窗户吹得呼呼作响。当时的我靠在床沿,顿时没了睡意。
然后我赤裸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打开窗户。
宁愿被泊泊流入的冷风淹没,也是不愿意听那幽怨般地低吟。
定定地站在窗前,像所有的悲观者那样,用寂寞的姿势。对着窗外狼藉的晨雾沉默。
期间试图怀着那若有若无的憧憬,去迎接第一声鸟鸣。
‘滴答~’手机屏幕忽而闪了一下,划破这诡异的静谧,我慌忙打开。
“我去打球咯,中午老地方一起吃饭吧。”那个里面那么写道。
等到这个逼仄的房间重回阴暗的时候。
我的瞳孔微微张大了一下。
然后我转过身去煮一杯咖啡,邻屋传来了父亲的鼾声。除此之外,整个巷子安静地很。像是一首无声的赋格,亦或是被子宫氤氲着的混沌的生命。
我在数我的呼吸。
以及我的细微的脚步。
“惠惠起床啦”妈妈轻轻地敲了敲我的门
“知道咯”我装作疲倦地回应,并发出伸懒腰的声音。
吃完饭后小心地踮起脚够到柜子顶层的心型盒子,吹落上面覆盖的一小层尘埃。盒子里面干净的玫瑰色围巾,还静静地躺在那。
舞动在阳光中的细小微尘,迷乱了我的双眼。
我很想哭。
“我要用最漂亮的姿势,去迎接你的微笑。”我对我说。
远处的云就那么柔弱无骨地,或悠然或寂寞地在我12点左右的位置涌动着,随风迁徙,无根无形的无辜样子。地上一层薄薄的雪开始融化,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脚步是一种没心事的样子。
“到了,老地方。”我笑着和它打招呼。
打开随身携带的素材本,坐在了冰凉的石椅上。尽管身后植物园中低垂的枝桠把它打得湿湿的,我还是固执地坐在了上面。
我紧了紧衣领。
有点凉。
我决计来找你了。
我丢掉手机丢掉照片丢掉过去
却丢不掉我美丽的梦境
我想开心笑倒在你怀里
跑着要你快追过来
《阳光像是一壶烂漫的糖浆》
薄雾渐渐散去,淡淡的阳光从天空倾洒下来。从我坐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在操场上打球的男生。几个人影来回晃动,篮球忽地一下掉进了篮筐里。
有个穿明黄色球衣的男生总是会在关键时刻接到球。
在众多人心照不宣地传递中,篮球在空中安静地旋转着,静静地旋转着,默默地旋转着。然后像电影里的慢镜头那样,最后落入他的掌控之中。
倏忽间,以完美的弧度,掷得一个三分球。
“噗”的一声。
殊途同归。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下半场的比赛他没有参加,而是换下了明黄色球衣,穿上了那件蓝色的nike外套,坐在我旁边频频发短信——他左手举着一个马克杯,喝着早已经凉透的水。然后拿起手机来发一条短信,过了一会,手机的屏幕就亮了,他就把手机拿起来一边看一边笑,然后又回了一条。
我想他是不介意我的存在。他只是把那件明黄色球衣搁置在石椅的中央——以此为界,然后我们各自做自己的事。
我坐在了他们的老地方。
正巧在梧桐叶的遮蔽处,在这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我可以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偷偷地注视他,心高采烈的。
我开始想写一篇随笔。
可是天气太冷了,我握不住笔。
“啪”的一声,那只笔掉在了地上。
他抢先帮我拾了起来 :“那么冷的天,不要写东西啦。”然后他很阳光地在那笑,过了一会举着他的手机给我看:“嘿。她很可爱吧!”
这时候差不多十点了。北方的冬天一到十二点以后就变得很吝啬,但唯独在这个将晚未晚的时刻舞蹈地姿态蹁跹,它送给他一方金黄色的额头,让他的眼睛变得新鲜起来。
我笑了笑。
他已经发了十条短信了。
很长的那种。
我起身去打水,拿出了我的马克杯。
“你能帮我打杯水吗?”
我愣了一下。如今的我总是要不断确认别人的话,再做决定。
“我说,你能帮我打杯水吗?”他举起马克杯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放下了笔记本,取过他的杯子。
“可以。”我说。
我回来的时候有点慢。我看到那个女生来赴他的约。
白白的,有着酒窝和一粒小小的梨涡,有点婴儿肥的样子。
他们在快乐地打趣。
我把杯子递了过去,他接过去喝了一口水,有点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
那个女生快乐地看着我,伸出了她的右手。
“你好!”她说。
“很凉的”我把我的手背在身后,抱歉地笑笑。
“你不喝吗?”他举起杯子“你不冷吗?”他又问了一句。
我摇了摇头,我准备离开,站在了阳光里。
“嘿。”他拉着她来到我面前;“看她的眼睛。”
“在阳光下面,眼睛里像是注入了烂漫的糖浆,真好玩。”
他们俩捂着嘴巴咯咯地笑
“那是鲜活的尘埃。”我被他逗乐了,骑上车的那一刻笑着说。
出操场的时候,一瞬间的我看到不远处两个相邻的石凳上。一个脚裸受伤的穿明黄色球衣的男孩,和一个低头写东西的女孩,在汁液丰沛雨水沉沉的时刻,像是不对称的两个点。
很像是幻觉。
但那是少年时的模样。
也许这一生。再也抹不去
在梦里一个人想起你
回忆曾经留下的痕迹
这段情我已不能忘记
《我希望你永远那么欢笑》
写东西的时候,我还是无法呆在家里,一个人。
我开始收拾好东西。一支中性笔,一个本子,一个钱包,一串钥匙,一个小镜子。
我总共需要这些。
我也只拥有这些。
我要去买一本书。
看着天空的流岚,我走地惬意。白棉布裙舒服地打在光洁的小腿上。我穿的很少,但在这个冬天,我并未觉得冷。
“卡夫卡哪里有卖?”我问画着精致妆容的前台小姐。
“畅销书柜那有卖哦。”她笑着给我指了指。
我顺着她的手眯起眼睛看了一下,确定位置后, “thank you。”我对她说
站在畅销书柜旁。我看见他取出最后一本我想要的那本卡夫卡。当时的我站在离他身后五米远的地方,来不及躲闪就被他发现了——是谁说的?正因为如此尴尬的时刻,人类发明了微笑。
我笑了一笑。
“好巧啊!你买什么书?”他转过身笑容满满地看着我。
“卡夫卡。”
“一起看吧。”他耸了耸肩:“只有一本了。”
笑过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径直走到了收银台,然后带我去了旁边的kfc。
落地窗外湛蓝湛蓝的天空流过大朵大朵的云彩。我失神地望着天:“瞧,多像小时候学校门口卖的棉花糖,白白软软的。”
“你才多大啊,就成小时候了,你的成长速度还真是快啊。”他撇了撇嘴:“有纸巾吗?我的冰淇淋化了。”
我也感觉到手臂上粘粘的,一片冰冰凉凉。连忙歪着脖子凑上去,一点一点舔舐。
他看见大叫:“你要不要不那么恶心啊!”
“哈,那你就保持你的绅士风度,看着你的冰淇淋化成水吧。”我翻翻白眼。
我看书看得很快,也可以说是囫囵吞枣。怎么说都行。
于是间隙中我转过身去,看那两个孩子。
男孩在帮女孩解析数学题,女孩心不在焉地听着,一笑会弯的眼睛张望着隔壁桌满满的炸鸡。
“喂!有没在听啊你?!”男孩捏她的鼻子:“那么馋,小心以后没人要你哦!”
“我乐意。”女孩揪他的耳朵,那颗耳钉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
“不是我说你啊,你成熟点好吧,说不定你的白马王子在某一刻就会出现,你要保持最佳状态去迎接你崭新的未来。”
女孩咯咯地笑着:“喂!别这样,像一个老巫婆。”
“嘛蜜嘛蜜哄。”男孩张牙舞爪地怪叫着。
当他们看到周围的情侣投来谴责的目光的时候,不好意思地降低了声音。
那个女孩还是好奇地抬起了头看了我一眼。
我冲她扮了个鬼脸后,她咯咯地笑着低下了头去。
“看什么呢?”他问我。
“我在想,如果没有周边的人投来的谴责的目光,他们的语言是不是会更加有趣和美好。”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出了自己所想的话。
他也扭过头和我一起看他们,他看那个带有酒窝的胖胖女孩的神情中,眼睛是溺爱的样子。
“嗨!你好!”在操场上遇见的那个女生突然跳到我面前,笑容溢的满满的。
“你终于来了!”他抢在我前头装可爱地怪叫。
“嗨,猪头木头。书买到了吗?”她走过去捏他的脸
他反过手来笑嘻嘻地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买到了。好巧的,她也来买这本书哎。”他指了指我。
“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
“那就先给你吧,以后有机会我再让他买嘛。”她笑着把书放在了我面前:“下午有空没?一起去玩吧!”
不。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把书移到他们的面前,然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她留起了头发。长长的发卷在她年轻的笑声中有节奏地摆动着。有些华丽。但容易接近。
“有缘再见吧。”我轻轻地笑着推开了kfc的玻璃门,转过头对她说:“我很喜欢你现在的快乐样子。”
如果说不曾爱过我的心也不会难过
想你的时候心里的苦该怎么说
梦碎了心也醉了到最后还留下什么
让无惧的风将紫色的梦带走
《我感到隐隐地不安》
我做了一个梦。
那个女生纳纳地在医院洗手池旁呆了很长时间。盯着一包用完的洗发精、几缕交缠在下水道口的发丝。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我不愿意在这么一个布满青苔的洗手池上留下自己的头发。”
然后我看到他在天台的边缘缓缓站了起来,张开双臂,轻轻地呼吸。我赶过去,和他一起低下头看,大片大片的风嘶嘶地朝我袭来。我想了想,抬起脚跟他跳了下去。
西风像是要把我卷起,我看见楼房呼呼地在我眼前倒退,我想我终于能够飞起来了。
有人唱圣经。
“人与人之间一个转身就可能再也找不到彼此了。”我轻轻地附和着。
有两个孩子在墓地里走来走去,他们轻轻地念墓碑上的名字,然后他背着她一起离开。
两个穿着白衣的孩子,纯美地像个天使。
只是他们眼睛明亮地让我隐隐不安。
黑暗之中,那道闪光突然熄灭了。
在寂寂无名的一棵树前,我看到了大朵大朵绽放的玫瑰。
我感到惊慌和悲哀起来。
遥远的夜空挂着小时侯
梦象流星在记忆中划过
曾几何时我也想过它回坠落
落在我身后那片草丛中
《耶稣的惩罚》
“你跟着我干吗?”他停住自行车,转过头来问我。
我没有说话。表情悲怆的样子。
他并不妥协:“你有什么事吗?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我向后退了一步,鞋子是湿的,发出了难听的“吧嗒”声。
他低下头看了我的鞋子一眼:“很冷吧?走吧。不远处就是她上课的地方,陪我一起去接她吧。”然后他轻叹了一声,从背包里取出电暖宝:“不要冻坏手指。”
“今天是圣诞节。”走到校园里的时候,我轻轻地说。
“恩对,今天是圣诞节,一起过吧!”他扭过头来,还是明媚的老样子。
“这个冬天真是寒冷!”操场处有个女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厚厚白雪的校园,抬头对她身边的男孩子说。
“傻丫头,圣诞节怎么过?”他捏她的脸
“去教堂吧,听说有好吃的派发。”
声音很大。
“我以前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底气十足的。爽朗的笑声。”我拍拍他的肩,指着操场处的那两个孩子说:“我们见过的。”
他只是笑了笑。
然后继续等着他的女生
我和他在等那个留起长发烫成发卷的女生。
可是等了很长时间也没见她出来。
我扯了扯他的衣服,紧张地说:“去看看吧。”
梦里的风穿越多少时空
撩起往事让我感动
来去无踪彷佛也提醒我
学会遗忘那海誓山盟
《我的忧伤弥漫到十个星系》
后来我们哪也没能去,我陪他赶到了急诊室里。
原来,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她就头痛欲裂,趴在桌子上,拼命的咳嗽。讲台上的教授走下来,用手探探她的额头,然后好心地批了假。
“脑膜炎么?”那个护士面无表情地记下医生说的话。
萧煞的白中,我透过房门那块方方的窗户里看她美好的侧脸。注意力定格在她身旁的氧气罐里。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嘈杂的声音,有人说话,有人急急切切地奔跑,远远近近,飘飘渺渺。
我想一头扎在被窝里睡觉。
他蹲在门口,无力地舔了舔嘴唇,我凑近看他时,发现居然干涩地裂了很多细小的口。后来他说:“我想喝水。”可是声音很小,我没有听到。
也没有人听到而递给他一杯干干净净的水。
然后他出去了。
我跑出去拉他的手。
“干嘛?你这个样子想去干嘛?!”
“去给她买东西。”他哭丧着个脸:“她说她喜欢玫瑰色的围巾。”
“你振作点好不好!”
“不。她会失忆的。”
“她会记得你!”
“她不会。所以我要去给她买件东西,让她记得我。”
然后他一个人走了。
他永远逃避了这个话题。
他没有关心我会不会冷。
没有关心我会不会记起他。
他肯定是生我的气了,所以他固执地消失在轮胎下大朵大朵的玫瑰中。
我回到医院。那个女生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她的头发已经留的很长了。
说好留给他看的,但是他消失了。
我看了看镜子。是啊。我的头发已经很长了。
也许是上帝看我们的圣诞节动机不够纯良,侮辱了神圣的主。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但这恰恰是我的生活。
其实,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我要寻找与我久违的梦
让泪水不会在滑落
夜空中浮现这从前的懵懂
那是我唯一感动
《十六岁的我学会勇敢》
我摘下了清晨第一束美丽的鲜花,放在了高山荒冢上,找到了你的名字。
来的路上很不顺利。
一样矮矮的坟墓堆砌在那里,我忘记了来时的路,我就那么忧心冲冲地穿梭在这些囚住生命的监狱里。
来寻找你。
今天下午,有个护士来到我的身边为我换了一次药。那是今天的第几次药?我忘了。
你瞧,我可真健忘。
我在最近的日子里,每夜都听见黑暗的喘息。在我每次呼吸的罅隙间,在我每天仰头的动作里,我清楚地听见了它。
失忆。
我总是静静地等待彻底失忆的到来。
但我独独没能忘记你,在我第十六年的记忆里。
我要在我不知道我是谁之前,我要去寻找你。
就像乐器里的圆号那样。
我要唱给回忆听。
我的眼角瞟到那一瞬间的天空。
摧枯拉朽的。空虚惰懒的。
每每缓过神来,只会看到自己悲怜的温存。
我心里委屈极了。我很想哭。
我要在我濒临失忆前去追溯往昔。
我每天怀着期望等待,希望可以在任何一次的偶遇中,面带微笑地和你打招呼。可我在期望与失望中挨过了整个冬天。
我愤愤地喊叫,把头深深低埋在我的玫瑰色围巾中。
“嗨。你不冷吗?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小男孩问我。他的左耳闪着一颗耳钉。他把我送给你的明黄色球衣藏在了身后。他坐在高高的墓碑上。
穿越亿万光年的光都在顷刻间由那尊矮矮的坟墓翻涌而来。
我跑过去和他拥抱。
我知道。
他是你。
我在寻找过去的时候,我知道你一直陪伴我。你笑着和她打趣的样子。你带着她给你买的耳钉的样子,你看那个年幼的她的宠溺样子。
我想着你定是会回来的。
我知道肯定是你不愿我在如此这般折磨自己而回来了。
我知道你是舍不开离开我的。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所以在以后的冬天。
我想我会有足够的勇气抵御寒冷。
但我会耐心等待你回来。
因为你说过
春暖花开的时候。
我们就可以去恋爱了。
《后记》
很抱歉没有多余的时间用电脑码字。一天时间。加构思加码字。我很狼狈我的时间利用度。以至于接近午夜的时候我重新开机打开doc。
现在凌晨两点左右。
我想我该收工了。
一篇关于梦魇的话题文章。想不出好的题目,暂且先那么叫吧。
关于情节的构思是自己突发奇想的。
有关于一首always online的歌曲mv。
很简单的情节描述。
却是我大胆尝试的第一次。
无论怎样。也是熬着夜写出来的。
不求好评,但求有好的建议和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