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柱爱丽丝

***序章***

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小的梦，做这个梦的主人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在哪。
总之，它就是一个梦，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小小的梦。

一旦黎明来临了，这个小小的梦就会立即消失，而小小的梦不想消失。
[——如果就这样消失掉的话我才不要！]
小小的梦执着地想着。

[怎么办……我快消失了呢，我不想消失。]
[我不要消失。]
[我不想消失。]
[我该怎么办？]
[怎么才能让所有人永远看到我呢？]

小小的梦想了很久很久，就快到黎明的时候，终于想到了。

[只要让人类都迷失在我的梦里，让他们自己创造一个世界。]
[这样的话，我就永远不会消失了……]
[是吧？]

于是小小的梦立刻行动起来，创造了不可思议の国度。
让愈来愈多的《祭品》迷失、彷徨在这片不可思议的地方……

于是，人柱爱丽丝——絵本《人柱アリス》的故事拉开了序幕……

***第一个爱丽丝·黑桃***

[让我看看……
嗯，非常勇敢的孩子呢，真符合黑桃的要求。
那么你就是……黑桃的Alice吧！]

夏日的午后，一阵冷冷的疾风吹过，一张桃红色的扑克请柬飘落在第一个爱丽丝的桌上。请柬上没有一个字，只有正中央刻着一个红色的黑桃。爱丽丝轻轻用手碰了一下桃心，只见请柬上缓缓浮现出了一段字，请柬旁一把单手剑隐现出了……
“红色的黑桃扑克？拿起单手剑？这是什么？嗯……拿起来吧。”

一片漆黑中，就像从高处失足跌下，手握长剑的少女一直一直下坠，猛烈的心跳仿佛到了嗓子眼。少女感觉到了少见的恐惧，但那只是一瞬的恐惧——下一秒，她感到无比地兴奋——为这场刚刚开局的游戏。
直到双脚踩到地面，少女下意识地抬起手，才发现左手拿着一把黑色的剑，最中间有一条淡淡的红色，非常接近鲜血的颜色。

——喵——
——？！

爱丽丝警惕地举起剑。

——喵喵~
——什么嘛只是猫啊。
——喵喵喵，喵！
——吵死了！

完全没有体会到猫咪其实在撒娇，少女一巴掌用力甩开想要靠近的猫咪甚至连它的颜色都没有在意。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烦死了！别叫了！再叫…

少女举起剑想吓唬它，那黑猫却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

——喵喵~
——再叫我可不客气了！

爱丽丝边说着边将剑向小猫伸过去了些。
同一时刻，小猫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般向少女的方向跑去。
“噗！”利剑刺入肉体的声音。
暗红色的液体洒了一地，那只黑猫甚至都来不及呻吟。

“切，反正是梦。”爱丽丝一脸镇定自若，都没有盯着可怜的猫多看几眼。
她抽出剑，忽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剑身上沾着的血液正在向中间靠拢，汇聚在一起，再慢慢变成一条直线——中间那条淡淡的红色变深了，也变宽了。
将剑换了只手拿，“似乎是不错的玩具。”爱丽丝笑了。感觉像在那些蠢男生玩的惊悚游戏里，感觉倒还不坏。

继续前行，少女这才开始打量四周。
抬头，发现天空显得很诡异，虽然是蓝色的，但这蓝色显得过深了，深得让人感觉透不过气，深得似乎有些歇斯底里。
她身处一片森林，四周的树木像所有恐怖故事里一样，重重叠叠，仿佛是饥饿了很久，急不可耐的野兽，伸出自己长长的枝桠在那里张牙舞爪。
少女一声不吭地走着，向着她所认为的前方。

忽然，近处的草丛里传来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爱丽丝一点也不害怕，但她却不假思索地走近，手起，刀落，鲜血喷溅。
“什么嘛，一只兔子呀。”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中间的一线红色越发艳丽了。她满意地笑了。
真想让它早点全部变成红色，那样的话一定会发生更有趣的事吧。
独角兽，小精灵，还有矮人，这片森林里并不只有小动物，但少女对待这些特别的生物就像对待刚才可怜的两只小动物一样。短短十几分钟，整片森林中的血腥味愈演愈烈。

第一个爱丽丝微笑着向前，迈着轻快的步子，“哎呀，看来精灵的血似乎比较有效呢。”她呢喃着摸了摸手中的剑。
而此刻，她的背后，是一条鲜红的路，热呼呼的似乎还在流淌着的鲜红，这条路一直向后延伸，向后延伸，延伸到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之中。

“噗吱！”又一只路过的小矮人倒在了血泊中。鲜血溅到了爱丽丝白皙的脸颊上，她抬手擦了擦脸颊，抽出剑。
唉呀，剑身的红色扩散得越来越慢了真是的，要是有什么可以让我快点将整把剑变成美丽的殷红色就好了呢。精灵什么的都死绝了么？

“这种红色，好美，我最喜欢了……”
“啊啊，滴溅在脸上的感觉，太美好了……”
“没错的，就是这样……当剑被染红的时候，肯定很漂亮吧……”

这么想着，爱丽丝一直走着，不断地斩杀各种各样的生物。
反正只是梦。她这么想着，与此同时，剑身的红越来越艳丽。
“终于全部变红了，多美啊。”爱丽丝赞叹着举起手中的剑，接着继续往前走。继续杀戮的话剑又会变成什么样呢？她很好奇。

路途的尽头仿佛是更加悠远的深渊，忽的从里面窜出几双强有力的黑色大手，他们牢牢地箍住爱丽丝瘦弱的手臂，将少女拽进空虚黑暗的囚狱。
——罪人，你永远也无法逃脱这里。
——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罪恶吧！

从此所有经过那片森林的人，都只能听到第一个爱丽丝撕心裂肺的痛喊与那首诡异的歌曲——

[第一个爱丽丝勇猛无比的单手持剑，来到不可思议的国度。
她斩杀了各式各样的东西，铺了一条鲜红的道路。
那样的爱丽丝，在森林的深处，像罪人一样的被关了起来。
除了森林里的小路之外，没有办法知道她的生死。]

***第二个爱丽丝·方块***

[哦哦，找到了！
温和、老实、乖顺，没错，就是这样的。
那么你就是……方块的Alice吧！]

芳香四溢的花园，一阵暖暖的微风吹过，花园中的蔷薇随风微微摇曳，散发出郁郁的幽香。第二个爱丽丝手拿着浅蓝色的洒水壶，唱着歌，漫步于一望无际的蔷薇花圃之中，深吸了一口气。

“听说唱歌能让花儿生长的更快心情更愉悦，是这样的吗？不过……好香啊！”
“呐，你们要快快生长哦！别让我失望。”
“嗯？这是什么？”

爱丽丝似乎注意到了挂在小栅栏上的一封请柬，那封只在正中映着一个方块，一个浅蓝色的方块。
那蓝色，是最美、最纯洁的蓝色，没有一丝瑕疵、没有一点污垢，是完美的蓝色。爱丽丝，当然也被这美丽的蓝色深深地吸引住了。微微一迟疑，手却已不自然地轻轻地向那颗方块碰去。他的指尖碰触到了那淡蓝色的方块，一行文字缓缓地隐现了出来——

“请尽情地唱吧！请用你那完美的歌喉打开不可思议の国度的大门吧！”

不知何时，爱丽丝的另一只手中多出了一张纸——背面是那纯洁美丽的蓝色方块，而他手中那优美的请柬却渐渐消失了。爱丽丝举起手一看，是曲谱！身为一位歌唱家的爱丽丝，不自觉地哼起了那支曲子。
“啊拉，真是支完美的乐曲呢！”爱丽丝赞叹道，便按照这谱子继续哼唱起来。
自这一刻开始，他的手背上，也浮现出了那个方块，那最纯洁、也是最诡异的方块……

爱丽丝嘴中哼着小调，快速给他心爱的蔷薇们浇完了水，大步流星走出了家门。一路上的行人都纷纷赞赏他那美妙动听的嗓音、以及这首完美的曲子。
爱丽丝愈加高兴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而赞扬他的行人越来越少，更多的，是向他投降了异样的目光。

“我要唱歌。”
“我要继续唱歌。”
“我要永远唱着这首歌！”

爱丽丝这样想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嘶哑，最终变得如狼嚎一般。他的身心在被音乐侵蚀，只是他心中那根深蒂固的旋律与那美丽妖异的方块永存。
突然，爱丽丝清醒了。

“我要停下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唱着如此不堪入耳的歌曲？”
“奇怪，我怎么会停不下来？”
“我要停下来！”

爱丽丝的心中呐喊着，他渐渐意识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流逝，只有自己的嘴，一刻不停地喊着，唱出撕心裂肺、鬼哭狼嚎般动听的歌谣。

“砰——”

悦耳的枪声响起，爱丽丝愣了一下，可是歌声还在继续。爱丽丝用手摸了一下太阳穴，是一片殷红，散发着鲜血独有的甘甜的气息。
抬起右手，手中的曲谱已荡然无存，所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手枪，散发着硝烟那特有的震人心魄的气味。

尽管爱丽丝的左手强烈抑制着右手，但他的手仍不由自主地举了起来，抵上太阳穴。他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扣动了扳机，枪声随即响起。爱丽丝应声而倒在血泊之中，脸上刮着灿烂却不失诡异的笑容。
而他手上的方块成了如海一般的深蓝色，只是那份纯洁妖异不失。在爱丽丝的太阳穴上，一朵美丽的蔷薇长了出来——那是与方块一样世界上最美丽、最深邃的淡红色，如火焰一样透彻、如阳光一样深远、如风一样清新、如这位伟大的歌唱家的心一般纯洁。
蓝色的蔷薇在众人注目中从爱丽丝的太阳穴中长出，绽放出惊世骇俗的美，却也在所有人啧啧赞叹的欣赏中慢慢枯萎，死去……

爱丽丝在所有人的深爱中死去，或许只有真的爱丽丝，能向他给予真正的爱吧……
但是，所有前来祭拜的人们，都只能在这位伟大的歌唱家墓前，欣赏那凋零尽的蔷薇，与那首诡异的歌谣——

第二个爱丽丝老实温顺的唱着歌，来到不可思议的国度。
他让各式各样的声音满溢而出，产生出了疯狂的世界。
那样的爱丽丝，是蔷薇的花朵，被不正常的男子所射杀。
他盛开了一朵鲜红的花朵，在众人深爱中枯萎而去。

***第三个爱丽丝·梅花***

[唔，又找到了。
啊~好可爱的小女孩！没错，就是她了！
那么你就是……梅花的Alice吧！]

第三个爱丽丝，是个十分可爱的小姑娘。
双马尾、领带、超短裙，以及那天真、灿烂、无邪的笑容，第三个爱丽丝唱着歌走进了那不可思议の国度。她并没有第一个爱丽丝的残忍、没有第二个爱丽丝的温顺。她所有的，只是倾国倾城的美貌和如碧玉一般纯洁的心。
他走向不可思议の国度的路途并不像前几位爱丽丝一样坎坷，她的歌声仿佛可以穿透并净化一切的生灵。所有她走过的地方，都是一片对她的美貌和歌喉的啧啧赞叹。
终于，她走进了城市。

一阵疾风吹过，暖暖地吹拂过爱丽丝碧绿的发梢。一只手轻轻搭在爱丽丝的肩上，一只如翡翠般碧绿的苹果从他手中递过。
“真是可爱的小姑娘啊，来，你一定很累了吧，吃下这个苹果吧！”

第三个爱丽丝打量了这位笑容可掬的老者，又打量了一下他手中的苹果。那苹果是翠绿色的，就如爱丽丝的心一般，清新透彻、净洁迷人，正中隐隐浮现出一个梅花的印记。
于是，口齿干渴的爱丽丝毫不犹豫地接过苹果，放到嘴边，一口咬了下去。那清脆的口感与甘甜的汁水促使她立刻把苹果吃完了。当她转过身去，想要对那位老者道谢时，老者却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她手里则多了一张请柬——那是国王亲笔的请柬，邀请爱丽丝进入皇宫的请柬。

——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到，爱丽丝的手背上也浮现出了苹果上那翠绿妖异的梅花。

“嗯？奇怪……”
爱丽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继续向前走着，向着发出请柬的皇宫哼着歌、带着微笑走去，只是路上赞赏她的人越来越少，更多的，是将目光投向了她手上那诡异的绿色梅花水印。

爱丽丝渐渐地变了，她的脸上仍是美丽的笑容，不过却失去了那份纯真，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妖娆与诡异。
她手上的梅花愈来愈深，由原本的翠绿慢慢转变为橄榄绿、深绿……爱丽丝的心在被梅花所灌注的思想所侵蚀，她慢慢失去了原本的纯真，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妖娆、一份邪恶。可是爱丽丝似乎并没有注意这一点，仍是一步一步向皇宫迈进。

女孩走进了皇宫，所有的高官贵族、包括国王，都被她的美貌所迷惑。
贵族们想方设法讨好第三位爱丽丝并倾家荡产地倾囊相赠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国王更是拱手让座。爱丽丝用她的美蛊惑了所有人，整个国家都被她所控制。

第三个爱丽丝的嘴边仍挂着微笑，不过，那份纯真却已全部失去，取而代之的，是妖娆、是诡异、是邪恶。爱丽丝用她那最美丽也是最肮脏的手，创造了奇妙的国家。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国家，所有女性只要有如爱丽丝般惊世骇俗的美貌，就可以得到高权重位——而男性，则是命中注定要一辈子跟随者女性的生物。
这是美丽的国家，可是君临全城的爱丽丝，却愈加为自己那如花似月、惊世骇俗的美貌而感到担心……

“是的，我就是这个世界的君主，梅花，是国家的圣花。”
“我的青春，要永驻、永驻。”
“我的辉煌，不能就这么简单地消逝……”
“对的，没错，就是如此！”
“怎么会！我的美丽，就要这样逝去了吗！不、这是绝不容许的！”

爱丽丝恐惧地撕扯着自己洁白、吹弹可破的嫩白皮肤，被恐怖的老去之梦困扰着。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缓缓地被恐惧侵蚀，一道道腐朽的皱纹攀上了爱丽丝光滑柔嫩的脸庞。爱丽丝撕心裂肺地叫着，她不想让自己的青春如此消逝。
被噩梦侵蚀的爱丽丝，是这荒谬可笑国家的君王，她的国家慢慢沦落，整个国家变得腐朽、死气沉沉。所有国家中的人都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再也不回来了。

国家的天空永远的被乌云所密布、没有一丝阳光、没有一点生气。整个国家空无一人，只有一座座布满蛛丝却不失豪华凝重的高堂明店仍不顾时间地矗立着。
城市的中间，仍是那座如枯藤老树般高大的城堡。城堡中明灯不分昼夜地亮，化装舞会那悦耳动听的圆舞曲刺耳地响。
城堡的最高层，是一片宁静，只有一只小蜡烛昏暗的光照耀着偌大的房间。房间正中是一面巨大的镜子，被一层厚厚的灰尘、蛛丝所密布，几乎无法倒影出爱丽丝迷人的身段。

爱丽丝倒在镜子旁，身上的肉体仍未腐烂殆尽，却用那已露出手骨的手，紧紧抱着头，口中喃喃呓语，并发出痛苦的呻吟。
爱丽丝的脸庞早已腐烂，只剩下一丝皮肉和洁白无暇的头骨。她的嘴部仍挂着一丝笑容，只是更多的，是人骨所表现不出的痛苦。
爱丽丝或许会永远被噩梦侵蚀着，永世不得超生，但是，这也都是梦。

她身边那璀璨夺目的皇冠仍然不失当年的华丽与凝重，在王座上，深沉地唱着一支曲子。或许没有人能听见，不过，那是世界上最美丽，也是最凄惨的曲子……

第三个爱丽丝是个年幼的女孩，带着美丽的容姿，来到不可思议的国度。
她迷惑了各式各样的人，建立了可笑的国家。
那样的爱丽丝，是国家的女王，被扭曲的梦所纠缠烦扰。
她恐惧着逐渐腐朽的身体，就这样君临于国家的顶点。

***第四个爱丽丝·桃心***

[咦？双胞胎么？
好啊好啊，我正需要这样的，快去跟随前几位Alice的脚步吧。
那么——你们，就是桃心的Alice吧。]

鲜红的小路上，野花灿烂，鲜血甘甜的气息仍未消散。被花瓣与残缺不全的四肢覆盖的小路上，多了几双小巧玲珑的足迹。
凋零殆尽的血红蔷薇溢郁着芳香，硝烟的气息振奋着人心。
黑色墓碑字迹清晰，一位伟大的歌唱家在此安息。安逸的小花园，多了一丝人的气息、多了一丝茶话会的欢乐。
死气沉沉的城堡、腐朽肮脏的气息，一张请柬从此寄来。那是一张扑克，请柬上没有一个字，只有正中有血一样红的印记，组成一个桃心的形状。

第四个爱丽丝，是一对双胞胎。
个性强势的姐姐，冰雪聪明的弟弟。两个第四位爱丽丝踏着先人的脚步，带着好奇的心情来了，当他们踏上前往不归路的旅途时，他们的手上也浮现出了桃心的形象。

两个爱丽丝轻轻推开了第一扇门。那扇门通体是深红色的，显得庄重典雅。门的正中印刻着一颗黑色的黑桃，妖娆诡异，让人看着不禁不寒而栗。
打开门，是一条红色的小径，被鲜花和血迹装点的美丽绝伦。四周萦绕着响彻人间的、美妙动听的尖叫与哀嚎。小径一直向前延伸，尽头是一片黑暗，和一把华丽的单手剑——“那把华丽优雅而又冷峻寒栗的、仿佛带着诱惑力的剑，那迷人的红色黑桃令人心移”。

“嗯？这条小路是红色的啊！还有种很香的气息……”
“有把剑，我们去把它捡起来吧！”
“嗯。”

爱丽丝拔起了第一个爱丽丝留下的红色单手剑，继续向一望无际的黑暗前行。
黑暗中，有一扇门格外亮眼。那扇门通体蓝色，比天空更深邃，比大海更纯洁。那蓝色，是冰的蓝色，是人间最透彻、最寒冷、却也是最温暖的颜色。
门的正中刻着的是一颗蓝色的方块，配合着美丽的门框，散发出诡异的、却十分引人注目的黯淡的光芒。

爱丽丝推开了门，之间前途是一片刺眼光明，另爱丽丝都无法分辨左右。爱丽丝远远望去，只见很远处，有一朵血红的蔷薇盛开着。
那朵蔷薇——有着与门一样是世界上最美丽、最深邃的淡红色，如火焰一样透彻、如阳光一样耀眼、如风一样清新、如这位伟大的歌唱家的心一般纯洁，仿佛在颔首低唱般呻吟着，唱着一支婉转的曲子。

“那是什么？”
“是一朵蔷薇吧……”
“我去把她砍下来。”
“姐姐，等等！”

爱丽丝冲了过去，用手中那无坚不摧的血红色的单手剑拦腰向蔷薇砍去。蔷薇应声断裂，所有的花瓣都在一瞬间凋零，花瓣散落在突兀的花杆四周。
虽凄惨，那份摄人心魂的美丝毫不失。

“看吧，没事。”
“吓死我了……”

爱丽丝到蔷薇边才看见，不远处又是一道门。那门通体翠绿，给人以生的感觉与希望。门的正中印刻着一颗妖异梅花，显与那纯洁的门的颜色极为不符。

爱丽丝走上前去，推开了门，之间门边有一具尸骸躺着。那华丽优雅的着装充分显示了她的身份，只是在她的脸上，附着着一张梅花的卡片。
那张卡片通体白色，一颗和门上梅花如出一辙的，翠绿的梅花印在正中，却也是妖娆诡异，女皇身边是一面高大的镜子。爱丽丝走上前去，看了看镜子。那镜子被一层厚厚的灰尘、蛛丝所密布，几乎无法倒影出爱丽丝二人的形象。
爱丽丝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蔷薇与单手剑丢在一旁，继续向前走去。可是，他们两谁也没注意到，彼此手上那半桃心，已由原本的橙黄变得如血一般鲜红。

“嗯，最后一扇门了。”
“呐呐，我们快走吧！”

爱丽丝继续向前走着，迎接他们的，是一扇橙红色的门。
那门上也印刻着一枚桃心，所不同的是，那桃心正如爱丽丝手上的桃心一般——是血红色的。

“小心，要进去喽！”
“嗯。”

爱丽丝推开门，正当她想要向里走去时，一把血刃迎面而下，接着就是两声凄凉的惨叫。
这两位爱丽丝，虽然穿过了所有的门，却也永远的，永远的彷徨在不可思议の国度……
从此，想要沿着爱丽丝的路前行的人，都会在那条通往红色门的小径上，听到爱丽丝撕心裂肺的痛喊，与那首美丽的歌谣——

第四个爱丽丝是一对双胞胎，因为好奇心而来到不可思议的国度。
他们钻过了各式各样的门，才刚来到这里不久。
个性强势的姐姐，以及聪明的弟弟。
他们是最接近爱丽丝的，不过……
两人的梦再也没有醒来，就这样持续彷徨于不可思议的国度中。

***尾声***

小小的梦笑了，很开心地笑了。
所有的人，都彷徨迷失在小小的梦中。
他们都永远看着小小的梦，痛苦地哀嚎，呐喊。

小小的梦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受人注视的感觉。
小小的梦，可能不打算变回去了吧……

[让他们自己创造一个世界也不错。是吧？]
[这样，我就不会消失了，他们也能永远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那么，就让更多的《祭品》来到我的世界吧！]
[——让他们创造出更美好的世界。]

小小的梦这样想着。
或许，他没有考虑到祭品们的感受吧。
不过，小小的梦仍会继续、继续寻找他所要找的祭品。

那么，真正的祭品……
是不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