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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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未尝过小鸟依人的温暖,她要的只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然而上天给她的却是不公与一路的坎坷。
她叫小冉,是我邻居家的一位姐姐。
半年前的一次踏青,她的父母带她和她的妹妹一起去玩耍,谁知在返回的路程,由于天降大雾,出其不备的于叔叔与行驶疾来的卡车相撞,连人带车的掉下了悬崖,就这样的悲剧发生了。
幸亏同乡的人经过此地,把女孩带了回来。才知,当车坠入悬崖时,她早已吓的脸色苍白,昏迷了过去。当次日清晨醒来,却发现被挂在一棵粗壮的大树,这才逃过一劫。没人知道她是怎么逃生,仅仅是因为巧合?
警方也展开全面的搜寻,可结果往往都是让人感到失望。
渐渐地,能找到于叔叔一家人的希望似乎渺小了起来。甚至村里人都认为他们死了,放弃了寻找。
我无法想象一个十六岁的妙龄少女该如何承受这个打击。只能望着她每日日益憔悴的面孔,脸上的恐慌日益增深,不免让人心生怜悯,有人在哀叹她的悲惨,有人在鄙视她的命运,闲言碎语弥漫在这个上空。
母亲见她可怜,便把她带到家来居住,这对于我们那个不到五平方米的家,一家人的温饱似乎都成了问题,再把女孩接过来无疑是雪上加霜。可母亲还是那么倔强的坚持。“以前你哥哥在时我们不照样过来了吗?现在你哥哥去考大学了,小冉过来能和你抢多少?”无奈之下,母亲的一句话是我们彻底屈服。
就这样,女孩顺利的来到我家,成为我们“家中”一员。
到了第二年,母亲去世了。
母亲得的是心肌梗死,累死的。在这一年里,由于女孩的加入,温饱已成为我们面临的难关,只靠父亲在工地挣的那点工资无法解决问题,母亲只好去找了份工作—清洁工。
为了让我们一家人都能吃上饭,母亲常常起早贪黑,白天扫大街,下午下地,晚上卖煎饼,就这样日积月累,身体逐渐垮了下去。记得母亲去世之前,撑着一口气对我说:“星儿,妈妈没用,让你和小冉,晓翔受苦了,小冉会是为好姐姐,星儿要好好的听小冉姐姐的话”。
两天后,正在上大学的哥哥接到母亲去世的消息赶回来了。
办完丧事后,抽泣声从未断过。就在昨天,我放学回家,听到家里有一阵嘈杂声,定睛一看,是哥哥。
母亲去世的消息给我们的打击太大了。至今我们全家都未从阴影中走出。此时的哥哥,那张秀气的脸上有一道红色的印记。“爸,现在家里发生那么多事,妈走了,妹妹还小,不会自理,您的年龄也大了,现在你让我安心回去学习,我怎能安心?我是家里的顶梁柱,应该支撑这一切。”“晓翔!你们兄妹是爸爸妈妈的希望,只要你们好,我们无所谓,这是每一个父母对一个子女最基本的心愿啊!”风残烛年的父亲再说出这句话时,脸上的悲痛明显的浮现出来。是的,母亲走了,真的走了,或许可以说,母亲,彻底解放了。
自此,女孩承包了家里所有的活。
可我并没有因为这些而原谅女孩,因为,如果女孩没有来,或许我的母亲……不会死……
打那之后,我经常对女孩发脾气,常常以大小姐的性子处处刁难她,每天上学放学的路程都让她背我。尽管因为这个,父亲多次找过我谈话,可我却总以自己年龄小为理由一次又一次的堵塞父亲。父亲无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于我们家乡是个贫穷的小乡村,要到学校起码要翻过一座山。尽管路程遥远,一趟下来起码累得要死,可女孩始终不肯哼一声,一而再再而三得让着我,可我并没有因为这个对她的看法有所改变。
记得是在雪天,冰雪覆盖了一地,由于气温的急速,第二天气温急速下降,第二天便结了层冰霜,女孩依然和以往一样,天不亮就起来做饭,按时叫我起床,然后背我上学。一路上她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摔疼我,可就在途中,女孩脚一滑,不小心摔倒了使我们俩跌入下坡,这时她抓住了旁边的荆棘,荆棘刺穿了她的双手,可我却在一旁抱怨她恐吓我,一路上之间她躲躲藏藏,在接过书报的那一刻,我无意中看到了她原本那双芊芊玉手此时已变得血肉模糊,内疚,感动,迅速一步飞奔到学校,不想让她看到眼中晶莹的液体。
打那以后,或许是因为那个雪天的经历,自己对她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父亲夸我长大了懂事了,可女孩依旧做着那份艰苦的“工作”。
尔后,女孩卧倒在床。她得了心脏病……
对于这个消息,刺痛了我们一家人的神经。
无力。呐喊。
然而在那白色的病房中,四周的冰冷刺痛了我们的双眼。药水味刺激了我的味觉。
女孩安静地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双眼是那么安详,没有半丝恐慌,当别人问她为什么笑的那么满足时,她是:“因为,我可以见到我的家人了”。
“可以见到我的家人了”。当听到这句话时,再也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就这么一句朴素的话却蕴含着不一样的韵味。我哭了,这时的她注意到我的存在,便把我叫到病床边。“晓星,我可以叫你星儿妹妹吗?”“啊?……嗯……”。“星儿妹妹,那你可以叫我一声姐姐嘛?”“……姐姐……”“星儿妹妹,你知道吗?当我听到你叫我姐姐我有多么高兴”。“啊?”“呵呵”依旧是那么温柔,那么和善的口气,却给了我种不详的预感。当时的我只有十岁,似乎连死亡这个词都不知道什么意思。或许当时的我一直认为,母亲走了,去给我们挣钱了。可如今,我感觉自己活得好压抑。
听他们说,做一次手术需要一笔钱,五万元。五万元?对于我们这种家庭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更何况,短时间内根本筹不到。虽说成功率只有20%……
最终,女孩在医院病逝了。
再见到女孩时,是在一片山地中见到的,当时的我采了一束百合花放到女孩的墓前。
女孩曾说过一句话“首先,我要感谢游爸爸,游妈妈,晓星和晓翔哥哥,谢谢你们一直把我当作家人来对待。其次,我希望大家可以把我葬到山头,就让我一直那么望着你们,望着我的家人”。
后来,我才知道,女孩的全名叫于冉。
=V=
女孩走了,去了一个美丽的地方。只留下了一封白色地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