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打火机“卡擦卡擦”地在响……
我轻轻推开房门,屋外的灯光钻进屋内,笔直地躺在了地上。我用手死死地捂住鼻子,不让那难闻的烟味趁虚而入。我将脑袋探进屋内,木然看着又在吸烟的爸爸。
“爸,少吸几根烟吧。”我无奈地重复着我说了数次的话。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快去看书……”又是这样敷衍的话,他想都没想,直接从嘴里蹦了出来。
见我总是这样,爸爸显得有些不耐烦,白了我一眼,离开了小屋,走到客厅,悠然地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报纸。没过一会儿,他又习惯性地从茶几上拿来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根,用嘴叼着烟,“卡擦——”,用打火机点燃了,一口一口地吸进去,又吐出来,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爸,吸烟百害而无一利啊。你不仅在残害自己,还在残害我!”我皱着眉头,冲着爸爸叫了起来。虽然我知道,这又点不礼貌。
“你烦不烦啊,我就乐意残害我自己,怎么了?!”爸爸瞪着我,朝我怒吼。
此刻,我的泪水卷着对爸爸的爱,就这么滚滚而来,隔着泪珠,是爸爸一张暗黄黝黑的脸。
此刻,我望着那点燃了的香烟,金黄的火点,一闪一闪,那是一个抹不去的光点。
此刻,灰白色的烟雾随着微风飘散,又回旋,笼罩着我的爸爸,像一层薄薄的隔膜,一层捅不破的隔膜,是它将我们分隔在两个世界,让我们越来越远的吗?
此刻,我望着那白炽灯在烟的熏陶下,发出暗黄而微弱的光,昏昏欲睡的样子,它一点儿也不耀眼。那光越来越暗,越来越弱,我的心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它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结束它的生命。
此刻,打火机的“卡擦卡擦”声又响了,响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无节制。那声响如一根根利剑,“嗖——”地穿过我的心,穿过我的大脑皮层,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我。
此刻,我在想:难道,这烟就真的戒不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