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时,我在农村读小学。因为贪玩,放学后在枫树林中迷路了。
每次仿佛看见了出路,就好像在黑暗中找到了光明,我便直奔过去。然而,过去后我依然是沮丧的心情
就好像在黑暗中找到了光明,每次我仿佛看到出路时,便直奔过去。然而,过去后我却又沮丧起来——路根本不复存在。那时的我像一只渴求食物的小鸟,顿时手脚无措手足无措。
沮丧和害怕使我渐渐啜泣起来,我对每一条路都不再抱有原来的信心。走着走着,依然找不到出路,看着前方同样的光景,我索性就地坐了下来。
百无聊赖之中,我顺手捡起了地上的树叶,树叶上一块红一块绿,树叶上一块儿红一块儿绿,使我很是惊奇,便小心地把它当做珍藏品放在上衣贴身的口袋里,我还发现蚂蚁在地上爬来爬去,它们捡起一粒很小的食物残渣,便回头继续觅食。我用树叶挡住它们的去路,使它们进退两难,看着这场景,我会心地笑了。
我诧异——我竟忘记我迷路了。
有时想起,也不那么急于寻找出路。这片树林里有许多美丽的东西,使我流连忘返,一下子难以割舍。我一转身,看见外婆满头是汗,气踹吁吁地说:“可算找着你了。”说罢,便从口袋中摸出几颗糖果,拉着我的手朝家中走去。
我不停地回头望,望那衰落的枫叶,那已无法看清的蚂蚁。
一路上,我说不清是沮丧还是兴奋。
时至今日,我一直记得七岁时的那次迷路。不经意间,总是跃入脑海,不差丝毫地放映出来,宛若再次身临其境。
此后的我再也没迷过路了,也许是有了父母的陪伴,也许是长大了,也许是可以通过参照物寻找出路了罢——然而我想再迷一次路,因为那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使我难以忘怀。
有时走到街上,我故意拐进交错的小巷里,但不管怎样都能绕出来,哪怕是故意走与出路相反的方向。霎时,沮丧的浪潮向我扑面打来,比七岁迷路时的心更加沉重,我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洞中,再也无法攀沿着起来出来,只能在里面饥肠辘辘,期待永不可能出现遥不可及的救援。
我一直想:再迷一次路真好!
何时才能再见那般光景?
2011.4.30 P.M.3:00
——Aar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