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神经病·第三章
理发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当然庸才也出的不少。
刚才做作业,咱碰到个题,叫咱用勾股定理求直角三角形的面积,你看这题出得怪,三角形都给画好了,还写了俩儿边的长度,也配考咱?咱用三角板一量,一乘一除,就得瑟吧,这么简单。
咱把头发往后一抹,亮个像!不曾想,白的一片片儿头屑,呼啦呼啦地就掉下来,盖住了咱的作业。
什么玩意儿?咱走到镜子前去看看,差点叫爹。头发前倒后歪,左长右短,中间儿多,边上少。其实咱去演鬼片儿也不赖嘛!
但是……这头发的确该剪一剪了。
于是咱现在出门了。
天老爷真不给面儿,一出门就哗啦哗啦下雨了。要是在平常,咱绝对是在大马路上窜,今儿,就只好走街沿儿了。
咱一路走,一路看。好不容易看见个理发儿的,装修得雪白,太高档,咱不敢进,不然一会儿又黑咱,咱也不好反驳。于是咱继续走。
过一会儿,咱看见个小铺子。上头挂块木板儿,歪歪斜斜地写着,“张记理发店”,这名字,和那些“李记包子”、“刘记面儿”,大同小异,怎么听怎么像搞饮食的。而且是理发……会不会像孙二娘一样把咱谋杀了,然后拿到“张记包子店”去卖?咱的鸡皮疙瘩掉一地。但想到可以节约理发的钱,咱稀里糊涂地就进去了。
上了台阶儿一看里头,蹭亮蹭亮的,猪圈儿大的一个房里就一把椅子,像个断头台,咱纳闷,正考虑理不理发的当儿,人家已经出来了。
这大叔膀大腰圆的,比昨天公车里看见的那个大叔胡茬儿还多,长得黢黑,还穿个雪白的衫儿,那强大的对比度…Windous……Windous都做不出这效果。
“坐。” 大叔的声音很高昂。一张嘴,闪过一排白历历的牙齿。
咱汗毛都立起来了。但咱想,人家都请我坐了,咱不坐就是没礼貌啊!这地方也没啥理发的了……那么就在这儿理吧。
咱战战悚悚的坐到木椅上,大叔给咱套上外衣,然后抄起了剃刀。
剃刀在咱脖子前晃来晃去,然后又晃到脑袋上,接着大叔端了一下咱的脑袋,像是在算斤两,。算完斤两之后……之后就是屠宰……
唰!大叔给我把头顶儿削了,咱坐的笔直,动都不敢动。要不然一会儿我抖搂一下,大叔的剃刀就把我给嗝儿屁了,那我的低脂肉就的确要献给广大人民群众了。
然后大叔的剃刀在我脖子后面滑动……冰凉的剃刀,滋滋地抹过后面的脖子,这下咱气儿也不敢喘了。咱看见镜儿里大叔认真的在后面刨我的头发……倒像是在找切入口。
接着,大叔放下剃刀站起来,脑袋偏了几转看咱的头。然后就说:“洗头!”
这是理由,咱想:大叔肯定是觉得咱肉不多,没价值,于是就不杀了。我释然,于是轻松地坐到小板凳儿上,埋着头为捡回一条命而高兴。
高兴之余,热水从管儿里一下子梭出来,烫的咱……烫猪毛啊……咱这样想,大叔到底是做饮食的,这不就是烫猪毛么?可是咱不敢说啊!不然大叔不爽,又要把咱给宰了。
大叔关掉水,给咱涂上洗发露,那钢臂铁手抠的咱……咱也不敢发牢骚,不然大叔不爽了,又要宰咱。
……
咱被洗得昏厥了,大叔洗完才发现,把咱叫醒。
于是咱掏出钱给大叔。大叔拿着钱,放去了。
咱明明白白地看见大叔衫儿背后有四个字,不是“精忠报国”,而是字母——Root。咱感叹,这世道,学个屠宰也要去洋人那儿。
“大叔,再见!”咱突然意识到这里不可逗留。
接着咱赶紧地跑出了这是非之地。
突然咱又想到了什么。又跑回来。
“不不不不不……不再见了…!永…。。对!永别!”
于是我又跑走了。只剩大叔站在那里,站在雾里。
《创世神经病 第三章·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