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皇，妖颠，凡尘无仙
云郡西北，三千里长的中皇山脉。
中皇山脉为天下第一高山脉，绵延近三千里，大大小小五百峰，各有不同。
此时，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女孩走在中皇山脉的山脚下。
“爷爷，为什么刚才人还很多，现在人就少了这么多呢？走了快半个时辰，居然只见了一个迷路的小孩，真是冷清……”小女孩嘟着嘴，一脸沮丧的样子。
“呵呵，”老和尚笑了，声音无比温柔慈祥的说道“那是因为这里已经快走到妖颠了呀。”
“妖颠？”小女孩疑惑的挠了挠脑袋。
“呵呵，中皇山脉三千里，其中大小五百峰，各有不同，而最神秘的，就是这座妖颠了。传说此颠乃是上古时期蚩尤魔尊的后代所居住的山峰。三千年前，蚩尤与神农大战，在中皇山下的平原进行最终的决战。可是，本来兵强马壮的蚩尤族因为上古神族伏羲氏的偷袭而惨淡败退。”
“那次大战后，蚩尤重伤，但却没有死，而是隐居在这妖颠上，潜心修炼。”
“后来呢？”小女孩问道。
“后来，蚩尤终于将自创的《玉皇妖决》修炼成功，神通无边，要去找神农伏羲报仇雪恨……”
“那他成功了么？”
“没有……”老和尚叹了一口气“蚩尤当年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几乎尽灭神族……”
“但是，却被《玉皇妖决》的反噬丧掉了性命。”
“但他不甘心，于是在他临死前，用一生血脉之力送与自己族人，于是便有了魔；用全身魔煞之气魔化了所有神农氏创下的牲畜，于是便有了妖。”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魔族的血脉断了，伏羲和神农以为蚩尤再无复仇可能，便休养生息，慢慢是自己的种族繁荣、发达起来。”
“而妖族已无容身之地，便隐居在这妖颠之上。凡人之所以不敢来，就是因为怕有妖孽伤人……”
“哦………………”小女孩意犹未尽的点了点头，四周一下子静了起来。
突然，小女孩问道“爷爷，你信不信有妖怪？”
老和尚愣了一下，随即又是一脸的慈祥“呵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妖非妖，谁说的清呢……”
说罢，老和尚抬起了头，眼神似穿过了涔涔云雾，照在妖颠顶端……
与此同时，妖颠顶端。
云雾背后，是一个非常大的山门。雄伟庄严的支柱上刻着两条欲起身腾飞的巨龙，在山门门匾上写着一个大字：
妖
山门后，广场上。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百无聊赖的看着满操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妖精正在进行着各种训练。
“真是的，都在训练，没人陪我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一脸的幽怨。突然，
“妖莲殿下，妖皇大人在找你……”一个很像人样的妖精从远处跑来。
“呵呵，大师兄……”妖莲开心的笑了起来“你先陪我玩一会吧！”
“这………………”大师兄一脸的为难……
“哦对了，妖皇大人好像很焦急……殿下还是先去看看吧……”
“哦…………”妖莲又是一副幽怨的神情。
看见妖莲走远了，大师兄擦了擦汗，叹了一声，转身离开。
妖皇阁。
袅袅沁人的檀香升起，妖莲推开了妖皇阁内殿的门，静静的注视着门内帘后的身影。那身影轻叹一声，开始缓缓说道：
“妖莲，为父……唉，时间不多了，你要仔细听好我说的每一句话，知道么？咳咳……为父修炼魔尊蚩尤的《玉皇妖决》还未大成，却以一己私心妄想杀上天庭，断伏羲之人头……可，伏羲经过三千年的修养，又有如来佛祖的帮助疗伤，伤势早已痊愈，为父还是败了……………………”
“现在，为父重伤，你是我的独子，我便将这《玉皇妖决》传授给你……一定要灭尽神族，为父报仇呀……”
声音依旧很平静，但是妖莲能明显的看见父亲的身形不知为何极速衰老了下去，转瞬……
便化为灰尘，随风飘散……
妖莲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是当整个妖颠上所有的人都哭喊着奔向妖皇死去的地方时，还是愣愣的。
他只有8岁，心智尚未开灵，如何能懂得这丧父的刻骨悲伤……
两个月后……
“大师兄，为什么妖莲殿下……哦不，是妖皇大人……为什么一改往日活蹦乱跳的样子，只是冷冷的坐在妖皇阁修炼呢？他不是最痛恨修炼了么？”
“可能是失去父亲，太悲伤了吧……”
妖皇阁内，妖莲听着这些话，缓缓睁开了尘封已久的眼睛，透出一股异样的温柔，看向远方……
你们不知道的……
一个月前，妖颠山脚，竹林。
妖莲一个人走着，身旁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少了父亲后，妖莲最想做的事便是发呆。在妖颠呆腻了，便来山脚下走走。
忽然，竹林深处隐隐有一曲动人心魄的仙乐传来，妖莲好奇，便走了过去……
然后，妖莲停住了，一世牵动人心的凄美，也从此开始。
有一个十来岁的少女正在林中翩翩起舞，青色衣衫融入竹叶的翠色，轻轻舞动撩起松散的竹叶飞舞，恍如隔世的凄美舞姿深深的印在了妖莲的心里……
突兀的，乐曲停了，那少女也停止了舞蹈，静静的看着妖莲。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任由时间走过，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打破这片宁静……
突然，那少女莞尔一笑，轻声道“小妖精，姐姐跳得好么？”
妖莲一脸的如痴如醉“好……好……真好……嗯？你怎么知道我是妖精？”
“呵呵，”少女的脸上更加灿烂，“因为姐姐我是神仙呀！”
“神仙……”妖莲的脸瞬间僵住了。
“你是来杀我的么？”妖莲低下了头，轻声说道。
“杀你？呵呵，好可爱的小妖精呀……我是天庭的清茹仙子，虽然也杀过很多的妖精，但是看你…………呵呵，挺可爱的，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了呢……算了，看在你说我舞跳得好的份上，我便放了你吧，下次再见到你，我可就不手下留情了哦！”说完，还示威似的挥了挥群头。
“………………”
“咦，小妖精，你怎么还不走？”清茹奇怪地问道。
“那……”妖莲抿了抿小嘴唇，似下定了决心“如果你杀不了我，你可不可以嫁给我……”
你可不可以嫁给我……
你可不可以嫁给我……
你可不可以嫁给我……
你可不可以嫁给我……
清茹愣了一下，四周静了下来，只有那句话缓缓的回荡在竹林里。
“呵呵……”清茹极力的忍住了即将掉下来的眼泪，将满腹想笑的冲动强压下，只是轻轻说“到……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说完，还是不可抑制的笑出了声……
银铃一般的笑声回荡在竹林里，似一张张魔鬼的脸嘲笑着妖莲。
清茹也没有发现，妖莲渐渐握紧了小拳头……
妖皇阁。
妖莲收回思绪的目光，继续潜心修炼功法。
“《玉皇妖决》……清茹……”妖莲的眼里一闪一闪的。
“我一定会成功的……”
六年后……
不周山上，烛龙洞府外。
“这次一定没错了，清茹就在这里修炼……”十四岁的妖莲已经渐渐精壮起来了，刚爬完不周山的盘龙柱，身上隐隐有了几滴汗，转瞬便蒸发掉了。
烛龙洞府，一片漆黑。
妖莲站在洞口，静静地凝望着洞内的那片黑暗。
六年来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那里……
压了压心头的悸动，妖莲缓缓踏步……
“什么人………………”仿佛盘古初开的混沌里传来的一样沧桑，却带着一种不可反对的威严。
“嗯？”妖莲四下一看，并无人迹。
突然，不周山下，一个巨大的龙头缓缓升起，金黄色的龙鳞透着沧桑，龙须无风自动，龙目威严不可直视，似一切都在这双目下臣服了。
“烛龙…………”妖莲沉默，随后缓缓抬头，对烛龙说“我要见清茹仙子……”
“哼，一介小妖，有什么资格见清茹仙子？我就是奉命保护清茹仙子的守护神，你，呵呵……”
烛龙眼里带着轻蔑的神色，微微一冷笑“滚吧……我不想杀你……”
滚……
辛苦了六年，记忆中魂牵梦绕的身影就在眼前，要滚……
可能么……
“清茹仙子与我有约，我今日是来赴约的……”妖莲深吸一口气，把屈辱放在脑后，只是平静的说。
“是么……”烛龙又冷笑道“你只是一介小妖，怎么可能见清茹仙子，就更不可能与仙子有约了，莫要再骗本尊，速速离去！”
“是真的……”妖莲有些急了……
“咦，是你？”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洞内传出。
妖莲怔了一下，突然身子颤抖了起来。
清茹仙子的身影缓缓出现。
“仙子，难道这个小妖真的与你有约？”
“额……算是吧……呵呵，你自信的能打败我了？”清茹目光中露出一丝顽皮得看向妖莲。
妖莲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看向清茹。
“嗯…………正好，检验一下我的修行结果如何……那，来吧！”
妖莲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清茹。
六年，我受尽的苦难，你不会懂……
不重要了，只要能赢了你，我就可以娶你为妻……
无悔……
不周山，盘龙柱顶。
清茹对妖莲微微一笑，随即手舞长剑，刺向妖莲。
妖莲瞬间发动玉皇妖决，仅凭身法便将清茹弄得无法招架。清茹急了，招招要命，更加凌厉的杀向妖莲。妖莲只守不攻，只是耗她体力，在清茹精疲力尽的一刻，一掌轻轻将她手中的剑拍掉。
“这………………可恶…………”清如气愤的跺跺脚，转身便要离开。
“等一下。”
清茹停止脚步，背对妖莲。
“你答应过，如果你杀不了我，就嫁给我……”
你答应过，如果你杀不了我，就嫁给我……
风吹过，扬起发丝贴在脸上，和当年一样的誓言，静静回荡。
“哈哈哈，天大的笑话，你这个小妖竟然妄想去清茹仙子为妻，当真是不自量力！快滚！若不是念及你年少修行不易，本尊早就将你斩杀于此！”烛龙长啸一声，天惊地泣，日月无光。
妖莲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望着清茹的背影。
清茹没有说话，只是在原地立了一会后，
继续消失在洞府的黑暗中……
一瞬间，像有什么碎掉了。
中皇山，下起了雪……
比时间还长，比天际还广，
是绝望代替了希望……
还是爱情覆灭于萌芽……
妖莲只有十三岁，他不知道。
随着烛龙的一声怒吼，妖莲连反抗都没有，就被打回中皇山脉……
缓缓落下之时，妖莲的眼里没有一丝生机。
是心死了，还是一切都死了……
有区别么……
犹记林中初见，脉脉依恋又难言……
瑞雪翩，扶手沾染谁的衣袂……
却又回眸，尽封前世怜……
距初见后十年……
距心死后四年……
中皇山脉，妖颠山脚下。
十年前的老和尚和小女孩一起走过……
“爷爷，为什么最近妖颠周围人又多了起来呢？”十年，小女孩的容颜却一点没变，老和尚也是和十年前一样的一脸慈祥。
“呵呵，因为妖颠上已经没有妖怪了呀。”
“啊，为什么……”小女孩有一点不情愿。
“因为，五个月前，妖怪和天庭展开了一场厮杀……”老和尚目光中露出追忆，记忆伴随着天庭的血流成河缓缓流淌……
“玉帝，不好啦，妖族妖皇将《玉皇妖决》修炼大成，现在正带领妖族杀过南天门，正往凌霄宝殿里杀来……”
“报玉帝，四大天王，太上老君，巨灵神，李靖均重伤，现在只有齐天大圣与妖皇周旋，但已落下风……”
“十万火急！齐天大圣战败，现妖皇已杀进凌霄宝殿，十万天兵天将几乎全军覆灭……”
凌霄殿正殿，妖莲手握赤牙刃，眼里没有一丝感情色彩地看向伏羲，仿佛正在看一个死人。
伏羲坐在龙椅上，衣袖里还留着血迹。
伏羲真身，败！
“你终于为蚩尤报仇了……呵呵，可喜可贺呀……”伏羲嘲讽道。
妖莲没有说话，只是机械的抬起手，缓缓甩出手中的赤牙刃……
伏羲轻叹“你杀不了我……我乃是混沌之体，混沌不灭，伏羲不死……”
果然，赤牙刃穿透了伏羲的身体，一下卡在龙椅上。
“我就算杀不了你……”妖莲只是转身，语气没有一丝波动，静静的往回走“……我一样可以让你族人尽灭……”
伏羲一惊。
突然，妖莲停住了。
青林仙君一脸严肃的站在殿门口。
妖莲直视着他，略略皱了皱眉头。
“呵呵，”身后伏羲笑道“你说要尽灭我族，那你敢不敢杀了他！”
妖莲知道，青林是清茹的父亲。
“有何不敢……”说完，妖莲一挥手，赤牙刃“嗖”的一下从龙椅上飞出，直刺向青林……
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可以留恋的……
但还是停住了，因为一个女子挡在了青林面前……
清茹……
一下子，妖莲还是没有克制住的抖了抖。
清茹没有了往昔的架子，面庞依旧倾国倾城，只是沾染了几许尘埃。
“就算是，”清茹声音颤抖“为了我初见的那一面……就算为了，你曾经我有过感觉…………求求你……放了他……”
妖莲抖得更狠了……
“我愿……代他去死…………”清茹神色落寞。
我愿……代他去死…………
如果这句话是为我说的……
那该多好……
只为了这一句话……
我放弃了一切，让仇恨支配了我的身体……
到最后，这句话却是对我说的…………
呵…………
只能苦笑罢……
妖莲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
“此生缠绵婆娑尽，此刻便尘封于此，不再提……”
然后，缓缓步出凌霄殿……
清茹松了一口气，但眼里的落寞更盛，忧愁不堪言……
突然，身后的赤牙刃缓缓滑过一个弧度，带着血沫，飞回到妖莲身边。
清茹愣愣的，听到身后有个物体倒地的声音。
伤过的，还尽了……
那老和尚收回思绪，看着身边活蹦乱跳的小女孩，缓缓叹气道“唉，孩子，在这里等着，爷爷去去就来……”说罢，便缓缓向妖颠走去。
妖颠顶，雾海。
妖莲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眼里的忧伤浓厚无比；身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仿佛一尊雕像，许久不动。
雾海的雾突然浓了一点，妖莲还是没有动，甚至不顾身后那个老和尚的身影。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许久。
突然，妖莲开口了“如来，你是来替伏羲报仇的么……”
老和尚没有说话，许久才开口“若老衲替伏羲报仇，又能如何？”
“你可以试试……”还是那股忧伤，从字里行间透出来，又弥散在天地间。
“妖莲施主，何苦呢……恩恩怨怨，何时是头呀……”
“……”
“你是妖，清茹姑娘是仙，你们从出生的一刻起就注定不可能，何苦还要往里钻呢……”
“……”
“妖莲施主……”
“你说你看透了，你真的看透了么？”
老和尚一惊。
“仙，什么是仙？所谓对妖族赶尽杀绝，不顾凡间苦难，只自顾自的在天上玩乐，时不时的还把杀一两只小妖作为消遣，这就是仙么……”
“而妖，什么是妖？本是神农所创，只是经蚩尤魔化，不得已沦为妖，而伏羲和神农却没有想着怎么解救它们，而是瞬间换了个态度，赶尽杀绝！！”
“你告诉我，什么是仙？什么是妖？谁错了？”
老和尚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定格在一脸迷惑。
妖莲又缓缓开口“你我不必再打，你的道心已经被我破了……”
老和尚瞬间清醒过来，脸上带着苦涩……
又是许久……
“唉，其实老衲本无意要杀你，为伏羲报仇……其实你修炼了玉皇妖决，肯定也知道。”
“其实早在三千年前，蚩尤躲在妖颠修炼的事，神农和伏羲早就知道了。他们要去诛杀蚩尤时，被我拦下……”
“我早在那时便算出，天庭的这场浩劫……”
“但我并不阻拦，因为我知道玉皇妖决的缺陷。”
“玉皇妖决固然是天下奇功，但他最大的代价就是……牺牲寿元和血脉…………”
“妖族的寿元堪称六界之最，特别是皇系一脉，寿元堪称与天地齐寿……”
“当年蚩尤耗尽混沌之体的所有寿元才让此功有所小成，最后也只能寿元断绝而死……”
“你父亲也是牺牲了自己的所有寿元，才杀上天庭，但因为寿元消耗太快而死……”
“而你……更是用全族的血脉与寿元为代价才让玉皇妖决大成三年……而三年之后……”
“妖族……便从世界上消失了……”
妖莲还是沉默的看着前方的雾海，一动不动，仿佛刚才的话不是说给他听的。
老和尚又叹了口气“我和神农没有去阻拦你，是因为我们都想让这桩因果善终……”
“而这次老衲来找你，是真的路过……”
老和尚看了看山脚，依稀还能看见小女孩的身影。
“十年前你父亲杀上天庭，出手重伤了前来劝阻的观音……”
“观音被散去一身功力，只得堕入轮回……”
“……观音这孩子从小就有悟性，是老衲看着长大的……”
“所以老衲此次只想陪观音再走一次人生……”
说罢，转身。
妖莲面前的雾海淡了一点，身后的人影也不见了。
妖莲突然苦笑，从怀中掏出了一瓶酒，直接倒入口中。
然后，起身，妖莲开始轻轻起舞。舞得，就是当年初见清茹时清茹跳的舞。
雾海变换，风起云涌。
妖莲如痴如醉的舞着，眼角的泪液不住的流下来……
山下，老和尚看着身旁的小女孩，轻轻叹了一句“唉，姻缘一现呀…………”
附：雪落中皇
云郡，下雪了。
相国府内，一位长的很猥琐的人对着一位身着华丽的公子说道“爷，今个听说春桃苑来了一位特漂亮的，你要不要…………”
“好了好了，那呢么多废话，直接带我去！”
春桃苑。
已有许许多多的人来到了这里，三三两两的交谈着。那公子摇着扇子找了一个位置静静地坐下。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轻啜着一壶酒，静静的等着。
很快，一位国色天香的女子在台中央轻轻舞动，嘴里还轻吟着：
“瑞雪散
心已寒
中皇三千里雪暖……
似凝，似散，
心事对折成两半……
北风乱，
影未暖
孤魂世界另一端……
思念，随风飘散……
你笑颜还在
心头转
到现在才明白……
世事如幻
转瞬已隔千山……
怎奈良宵短
情难断
纵轮回千载，轮不回的爱……
伊人还在……
愿时间停暂
世界，静安
徒留身边孤灯一盏
似爱，不再爱……
故乡桃花正开
何时，可还
若余生，与君共狂乱
此生……
无憾……”
台下掌声雷动，只有那公子还在沉醉着。
突然，时间仿佛静止，所有人都定住不动了。台上的女子与角落里饮酒的少年一起消失了。
妖颠。
那少年只是看着落雪的妖颠，没有开口，而身后的女子也没有开口，只是任由雪落在肩上。
“这些年……还好吧…………”妖莲开口。
“呵……”清茹莞尔一笑，如最初见时一般灿烂。
“和我说说天庭的变化吧……”
“现在，观音已经转世成功，神农和如来都在为伏羲疗伤，也在很努力的修复着被损坏的天庭……”
“我，则是散去了一身功力，来到凡间，沦落风尘……”
一切，还一样吗……
现在，他们注定殊途……
纵还有情，也是隔着地与天的距离……
就如老和尚说的，
“你是妖，清茹姑娘是仙，你们从出生的一刻起就注定不可能，何苦还要往里钻呢……”
是呀，何苦往里跳……
能不跳么……
一切，无解。
“呵呵，不错，这个美女我要了！老鸨子！”那公子喊道，脸上浮现着异样的笑容。少年和女子都回到了原地，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女子被那公子揽在怀里，缓缓做上了那个那公子的马车。
只是进进马车的一瞬，转身看了少年一眼，带着笑意……
少年也一笑，放下酒转身离开……
如来在天上轻轻的说了一句“这个世界，没有神仙，没有魔鬼，更没有妖怪，这是他告诉我的。”
神农笑着接了一句
“中皇，妖颠，凡尘无仙……………………”
苏瑾染 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