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换我问你。”他不笑了。我做出一副随你便的样子,朝他点点头。 小 荷 作文网 www.zww.cn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没有和司空炫琪聊过,怎么会知道我不是她。”他凑近了,眼睛里没有感情,很寒冷的那种。 “这个嘛……我不告诉你。”我站起来,朝他笑,然后走出了那个正在放摇滚音乐的让人很不舒服的餐厅。其实,我找不到合适的说法,我不想只告诉他,凭我的直觉,司空炫琪是个女孩。而且,我还有条件。
冰封从后面追上来:“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冰封,你很聪明。我要你带我去见司空炫琪。”我有种预感,这个男孩不是司空炫琪,是她的可能性就上升了。 “好。明天我带你去。”他一口答应。“那么,现在去我家吧。只有我一个人,如果不嫌弃的话,欢迎杜小姐您长住。”他换了个俏皮的表情,很可爱。 “好。”我也爽快地回答。我怕过什么。我说过,除了死,我什么都不怕。 “不怕我对你有不良居心?”他微微笑。真没见过这么爱笑的男孩。 我也笑,而且是夸张地哈哈大笑:“我都上了贼船了。杜漠做事从不后悔。况且……”我停顿了一下,“我相信你。”相信这个词从我嘴里说出很别扭,但是,坏孩子杜漠没有骗他。他给我一种很安全的感觉,像哥哥一样。 冰封笑了,拉起我,沿着一路的灯光,走。很浪漫的感觉,很久,杜漠都没有这样温暖。
2]
很漂亮的三层别墅,欧式建筑通常给人华丽的感觉。外部是用黯淡的青石砖贴的,凹凸不平,有立体感。乍一看,像长满了青苔的古老城堡。窗口是铁艺的防盗网,漂亮的造型。走进去,偌大的客厅,长长的西餐桌,浪漫的香槟色玫瑰。层层叠叠的设计,一路的彩灯,天花板的抽象图案,让我对这个男孩的审美能力产生佩服。 他什么也没说,带我上了二楼,打开一间房间。我实在不想相信那是房间,墙壁刷成了蓝色,以及那一套家具,全都是蓝色的。门上挂着门牌“忧郁者”。旁边的四个房间都有不同的颜色,而且门牌是相应的意义。白色冰封者,黑色神秘者,粉色可爱者。
3]
“你家开宾馆的?”我问了一句很弱智的话。 他勉强笑了一下,可是我能感觉到,从他一进这栋房子,就忧伤起来。 “你怎么了?”我问。他不回答,只是摇头。很显然,他,不愿意提起的,是一段痛苦的历史。我也不问了,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冰封进了厨房。其实我很好奇,男孩进厨房实在是稀奇。过了一会儿,他端了一碗鸡汤:“快喝。”表情像是不可推辞的。我被他的表情弄得不知所云。 “你只喝了一杯咖啡,晚上会饿的。”他解释道,不看我,提起一个保温筒,穿鞋。 “你去哪里。”我能感觉到我的语气变得很沉。 “医院。”
4]
我的心“咣当”一声振动,我不受控制地拉住他。他缓缓转过头,用那双很忧伤的眼睛看着我。
“你去看司空炫琪。”
他点头。 “你告诉我。司空炫琪原名叫司空看雪,对不对?”我从来没有那样难受,像是天塌下来。 他点头。 我站直了,紧紧地抓住他的袖子,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说:“带我去看她。”这个行事潇洒的少年犹豫了:“可是杜漠……现在太晚了。”我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挂钟:10:45。“她出事了……如果没有见到她,我会死。”我在骗人,我知道,杜漠不会把友情看得比生命重要,太可笑。可是这一次,我瞒过了自己,我有想自杀的感觉。
冰封答应了我。他答应了我。
5]
浓重的消毒水味,熏得我有些喘不过气。轻轻地走,跟着男孩明亮的白色外套走进一间病房。他推开门,我慢慢地跟在他的后面,试图用他的身影挡住我。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很痛苦。大脑被医院苍白的墙壁渲染得一片空白。
“看雪。”男孩轻轻地叫了一句,很温柔,似乎怕吓到病床上的人。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条纹的棉被,一个女孩,额头上缠着绷带,长长的刘海凌乱极了,她目光无神,一直面对着天花板,似乎很入神地在想什么事,听到男孩的叫唤,她的头微微的动了动,嘴角很酷地扬了扬:“你来了。”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的话,是她,真的。我愣在那里手掌捏成了拳头,手心的汗在不停地冒。
男孩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他理顺了她的头发,握住她的手,用一种我从没看过的神情看着她。
女孩笑了笑,很苍白的脸。突然,她注意到了除了男孩,还有人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很吃力地转了转头,目光与我交汇,她愣住了,手软软地从被子里拿出来,上面插着针管。
“看雪。”我叫她,然后慢慢走过去。我哭了,没有声音地流泪,我很想骂自己,杜漠啊杜漠,你怎么这么懦弱。
她努力地笑:“杜漠你怎么来了?杜漠你怎么还是那样,这么爱哭?你......你害得我也想哭。”说完,她也哭。那一瞬间,我好像找到了亲人。
杜漠永远是那个样子,懦弱,对不对。就是因为懦弱,她失去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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