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手指触及昨日的那缕阳光时,犹如被烫了一下,缩了回来。阳光灿烂依旧,却早已远离了现在。当爱与恨都成了往事时,我们不再为曾经所缠绕,过去所烦恼。当岁月卷走曾经的那阵欢笑时,笑容僵在嘴边,时间停留在从前。只要心中的阴霾散去,依旧是个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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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被安置在一块大草坪上,那里有我认识的人,也有不认识的人。草坪的四周只有灰灰的围墙,没有人告诉我们,但我们都知道,谁也不得靠近那围墙。我们每天每刻不停地迈着机器人般规整的步伐,从一个端点走向另外一个端点,永远走下去。我们每遇见一个人(有很多人,撞上几个也是常有的事)都要向他们招手几秒钟,然后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直到撞到另外一个人。
但我们的生活并不是平静的,经常会有很大很大的爪子从天而降,抓住一个人的脑袋,拔上天去,从此就永远消失了。这样的事情很频繁发生,只要人一多,就会有人消失,不过人数从来没有减少过,因为每天都有新加入的人。我总是很害怕这样的爪子,怕哪天抓到我的头上,然后面临我不知道的危险,然而爪子从来就没有降临到我头上。
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熟悉的面孔变成了陌生的面孔,而陌生的面孔又渐渐地被我熟悉了,我还是始终如一的,从来没有变过。在梦里,我好像就是个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对于任何人的离开都没有太大的感触,也不会为她们的离开感到难过。
梦一直延续着,就像我的生命一样。翻过来,倒过去,都是这么落寞的梦,每天晚上如寒风般侵入我的身体。
“都有谁和你联系了?”有人问我,我能说出二十个。
这时我便知道了,所有的人都开始远离,就像梦中被抓走的那些人一样。她们走时都千万个不舍,却从此杳无音讯。和梦中不同的是,我并无感触,而是感到撕心裂肺的痛。呵呵,是不是大家在和我玩捉迷藏?躲在某个角落看到我焦急的表情偷着笑呢?还是她们生气了,不想陪我玩了?我站在曾经的大榕树下等待,却再也找不到熟悉的身影。
“和你联系的还有谁?”那人又问,我能说出五个。
也许,大家真的都走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儿时的那些誓言,也都只不过是些谁也不记得的戏语。我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没有被抓走的幸运者,而是被遗弃的不幸者。所有的人都离开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彼此都淡忘了。又有源源不断的人涌进我的生命中,过去的阳光很刺眼,爱与恨真的成了往事,只剩下我在空空的城市嘶哑地叫喊。
“现在还有谁理你?”那人故意气我,而我真的说不出来了。
岁月把一切都卷走了,剩下了一些曾经欢笑的片断和不可名状的失落。那些消失的人一定把我忘记了,也一定很幸福,可是为什么我还能隔着岁月听到她们的声音?而她们的声音,明明也和我的声音一样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