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春衫薄。我赶忙走过你那条拥挤小巷,孩童那柳叶笛声抱怨了那根线上悠悠飘的纸鸢。平时家里积下的酱醋似乎都一股脑地洒翻在了将离烙在皮肤的烫疤上。你坐在窗前淡淡地跟我说,今年你毕业,从此我们彼此开始在水一方接触不到。我这才想起我毕业了,而你却还在念最后两年。恍惚间似是了然了,那张歌星新出来的专辑唱的主题原来是人与人之间的别离。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1997-2005,我和你坐在同一个教室里的日子,但我不知道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清楚当初那个始终戴着顶凉帽的女孩。我只知道我记得你,那个被人称为四眼的高高的男孩。
我进校门是1995年下半年,那会儿我刚满了学校招生的年龄。上的这一届却正赶上个刚毕业的语文老师做班主任,现在想起来也不记得她的面孔了,只有一些语文老师很爱听的歌的旋律还能偶尔哼哼。那几年不知是否因为刚毕业她对于学校机械的一些流程也不大熟悉,即使是开家长会她也从不会把学生的总名次列出来或是以向家长说来威胁任何一个同学。那时我的成绩不好,因为她的某些政策才避免了家长对我的特殊要求。那些年我才没有像一些同学一样被父母亲找了些有点文化的人补点知识,反倒是天天在家里用木棒在地上写自己的名字。陈夏。后来我曾在一年年末到访了那位老师家,只记得她那时正在剪纸,见我来了笑得特别和蔼,并且把她认为剪得最好的几张剪纸送给了我。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有把它们贴在窗户上,只是藏在了书里头。提醒自己那些不停在地上写着自己名字的日子,提醒那个戴着凉帽的小陈夏不要走的太快让我看不到影子。
1997年,二年级的上半学期在母亲包饺子的动作中匆匆来到。你转学到了这所低矮建筑里开办的学校。那时候不知是由于经常吃素饺子还是由于什么,我总是习惯性地把你当成我们这些饺子群中的肉饺子,看起来是最好吃的实际上也是最好吃的一个。虽然在后来你已经对着我强调过了,但我总是会在你读书的时候不自觉把你当成一个饺子,一个很好吃的饺子。“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后来我把这件事情和同桌告诉我的那句话跟你说,你却只是笑我当初的那句“那么我吃熟了饺子不会包是不是也懂得分辨人哪个是像肉饺子一样最好吃?”现在那顶凉帽我依旧戴着,只是经常给我包饺子的母亲却再也不会包饺子给我吃了,在清明前后里我又去看她时,忽然又想起了她后来在高中时攒钱给我买的那本《忽尔今夏》。书里打比方的那湖水也许依旧湖水滟滟,原来被比喻的那个人却也许再也不是原来雕刻的那样了。那天我跑去找你时,你说请我吃辣羊肉串,看着你强忍喉咙中的辛辣,我刻意地把所有的水偷偷地喝完。其实我知道那只是赌气,我也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感谢你一直都没有点破那天的我,也感谢你那天没有把你要走的消息告诉我。那样我才会怨你,而不会责怪起自己的什么,也就有理由命令你的回来。
……
“你打算到哪个城市去?”他忽然抬起头问我。
“不知道。”我老实地回答他。
其实我不知道,当我还以为陈夏没有走太远的时候,那个在地上用木棒写着自己名字的女孩早已随着我越看越眼而在灯光中渐渐地模糊。对了,还有一个男孩,他就站在那个老烧烤摊上,在纸上写着方方正正的一行字:你在哪里?我在这里。那个男孩,他叫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