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下了好多天的雨,好像没有要停的意思。管家奶奶一脸阴云,望着这片灰蒙蒙的天。
子夜躺在粉红色的小床上,目光停留在天花板上,又仿佛是在看更远的另一个点。乌黑的秀发有些凌乱。
管家奶奶拿着粥走进房间,看到子夜失魂落魄的样子,略带皱纹的脸上满是悲伤。她把粥放在床头柜上,侧身坐到子夜的床上,用粗糙的手温柔地抚着子夜的长发。
“小夜啊,刚熬的粥,可好喝了。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喝点热粥吧。”管家奶奶甚是怜惜小夜。
“不。哥哥……”子夜用极悲伤的语调吐出这几个字,眼泪从眼眶中滑出,缓缓的,带着凄凉的色彩,静静地隐没在子夜脖子后面。
“还是喝一点吧。小浩也不愿看你这样啊。”管家奶奶的言语中带着呜咽声,用袖子抹抹眼泪。
子夜没有回答,目光仍涣散着,虚无缥缈的感觉。她只觉得心好痛,它每跳一下都在告诉她,哥哥要死了!心每跳一下,就带来一种绝望的痛楚!让人……一点一点失去对一切事物的感觉。
渐渐地……心……麻木了……
渐渐地……心……很累了……
渐渐地……心……丧失了继续跳动的能量,和勇气……
管家奶奶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她撇过头,不忍心去看子夜这种绝望的样子。
“叮咚——”门铃响了。
管家奶奶擦了擦眼泪,匆匆到楼下去开门。
她看到来者是玄的时候,感到希望的到来,也许他能让小夜的心中重新燃起希望吧。
“管家奶奶,子夜她……怎么样?”玄很担心,他害怕那个开朗的子夜再也不会回来了。
“别提了。小夜她一整天没吃饭了。现在她哥哥还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呢,她又自己虐待起自己来了。我看着都心疼啊。”管家奶奶一脸的哀愁,“这俩孩子我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他们之间感情有多深我是最了解的了。子夜从小就依赖者她哥哥,小浩晚回来一点,小夜就会等得很着急。小夜啊……她是离不开她哥哥的。上天真是心狠啊,就这么夺走了小浩,小夜又不吃不喝的,她从小身子弱,我真怕她……我真怕她的身子也垮了啊……”
说着说着,管家奶奶脸上满是泪水。
“玄少爷,你帮帮小夜吧。她不能这样子虐待自己啊。现在只有你能让她振作起来了……”
“好。我一定尽力。”玄的眉毛,悲伤地皱着。
“我带你去看看她。”管家奶奶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站起身来,向楼上走去。
玄轻轻推开子夜的房门,在看到她那张憔悴的脸的那一瞬间,心痛的感觉包围了他。
“小夜从她哥哥出事后,就这样,像丢了魂似的。”
管家奶奶的话在玄的耳中响起,心痛的感觉加剧了,像有一把刀在毫不留情地割裂他的心脏,身体……
“子夜。”玄的声音颤抖着,小心翼翼的。床上的人儿,憔悴得透明,像玻璃做的,仿佛一碰就碎,又像一团雨雾,好像随时会散开……
子夜听到玄的声音,眼中有了些神色,侧过头看着他,但眼前却是一片模糊。那个人仿佛在渐渐远去……不要!她不要他走!“玄,别走,玄,玄……”子夜呻吟着,泪水又无声地滑落。
子夜被玄搂在怀中,她听到玄的声音,“我不走,子夜。我在这儿。”
眼前的世界渐渐清晰起来。子夜看到玄俊朗的脸,一片哀云。子夜紧紧抱着玄,放声哭起来,“玄,玄……我不要哥哥死!我要他回来!”
玄抱着怀中的人,真好,她还在……
“你哥哥不会死的,相信我。”坚毅的语气。
“真的吗?”子夜真的很相信玄的话。
“恩。你先把粥喝了。答应我,不要这么折磨自己。你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玄看着子夜的眼睛。
“好。玄……”子夜把脸埋在玄的怀中,那样,很安全……
“来,把粥喝了……”
“好。”
连续下了几天雨,太阳在这个时候从云层后面钻了出来。并不强烈的阳光,但有着淡淡的暖意……
终于,不再下雨了……
管家奶奶在门口看着子夜把玄喂来的粥一口一口喝掉,欣慰地笑了,随即又悲伤地捂着嘴流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