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铁板姬行走在这片血腥的残垣断壁中,午后妩媚的阳光与城市的恐怖显得很不搭调,仿佛在葬礼上奏响的欢乐颂,把着匪夷所思的残破场景硬生生得编织成了一章黑童话。
露出一截乳白色骨骼的手臂、大腿被随意抛在血泊中,马路上的坑坑洼洼中满是被分离成了两层的血浆与红细胞。一个胖子的尸体被倒挂在钢筋上,他肥胖的肚子被钢筋割开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口子,厚重的脂肪蠕动着顺着他的肚子滑下,蠕虫般的肠子滚出了浑圆的肚子翻滚着血浆的胃里依稀可以见到他的午餐。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铁板姬皱着眉头,一股腥臭的呕吐物不自觉地接近了她的口腔,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呼吸的节奏也加快到了忐忑级(神曲?)。
小 荷 作文网 www.zww.cn 地面上未凝固的血液泛着一个个气泡,然后爆裂成一朵朵暗红色的蔷薇,美艳地在血池上绽放一秒,溅起几滴炫目的血花,最后消失在血泊的涟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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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楼罗急速下降着,巨大的身躯在刺眼的阳光下模糊不清,仿佛一片染满污浊血迹的羽毛,它的背上好像被千刀万刃瞬间划过一般,裂开了无数道宛如红色合拢的花朵的伤口。
铁板少昂立在迦楼罗血肉模糊的辽阔的背上,眼里依旧透彻着一股说不出的迷茫,眼黑和眼白似乎也因为着无神混合在了一块,他仰望着越来越近的大地,棕色的短发随风在苏格兰式围巾左右飘荡着,全身上下透露着一丝丝游丝般莫言的哀伤。
迦楼罗的左翼倾侧了下来,轻盈细长的血红色翼翅几乎要接触到了地面,它玻璃球般精致的眼里满是或恐惧,或不甘的哀伤,巨大的琥珀色鸟喙再也无法冲击灰黑的云端,只能啸叫出一段残破的哀伤的安魂曲——鸟之将死,其鸣也悲。
铁板少往后地一跳,仿佛一只遨游于天际的海鸥一般轻盈,他脱离了迦楼罗巨大的身体,轻飘地跳上了这座城市少有的没有被破坏的大楼顶端。
迦楼罗冲撞出了几百米,它引以为傲的巨大翅膀在与建筑物的冲撞中变得支离破碎,不断发出一阵阵清脆的骨头断裂声,迦楼罗的身体冲击着地面本来就被破坏殆尽的废墟,激起一阵混着刺眼鲜血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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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震撼着铁板姬的耳膜,她周围的一大片建筑群,或者说废墟,都被白色的雾气包裹着,一股迷离的诡异在久久回荡着。
一地暗红色的血液在微风中缓慢蠕动,几近凝固的粘稠。
微风吹动着铁板姬垂落的一缕缕白发,轻微的飘荡着。
风中有一缕游丝般春的气息,但更多的是凝重的血腥味,掺杂着绝望的,令人窒息的无助感,两者混搭起来,越发得诡异。
铁板姬猛地止住了匆匆前行的脚步,她白瓷般的两排牙齿紧紧地并拢在了一起,透过玫瑰花般艳丽的红唇折射着太阳的光晕。
不知为什么,绝望的惨叫声悄然而止。寂静,这个有时比来自地狱的咆哮更可怕的声音。
水洼上沉积的血液表面已经凝固成了一片薄薄的皮。
又一阵撕心裂肺地惨叫声。
铁板姬试探性地迈开了退,但是厚重的皮靴还没有落地,就被一声声溅水声打断,她停下了脚步,古铜色的额头涔出一颗颗细细的汗珠。
那种声音如同是娃娃在深林的午夜吟诵起的童谣般的不自然。
铁板姬就一直这样僵在了原地。
迎接她恐惧的是一幅从雾气中探出头来的木料面具,上面刻着的并不是上面牛鬼蛇神,而是一个被扭曲成了瞳孔形的“白”字,面具的主人似乎并没有对铁板姬的出现感到上面意外,他依旧悠然自得地在雾气中探出了他的身子。
他穿着一袭托地白色长袍,宽大的袖筒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被白色手套包裹住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把鲜血淋漓的断刃,上面复杂的花纹让他显得越发恐怖,另一只被白色手套包裹的手紧紧抱住胸前的一本蓝色典籍,一身的白色,彻底的白,就连头上也被白色的兜帽套地只腾出个面具的地。
他在一片浑浊的血泊中缓缓前行,貌似毫不在意粘稠的血浆染上了他圣洁的长袍,又或者这长袍本已经被鲜血染上了狰狞的暗红色,现在再加点,也毫不在意了,未凝固的血液被他抬起的暗红色长靴抽出一道道红丝。
铁板姬本能地后退着,不知多久以前的感觉现在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恐惧的绝望,彻底的绝望,令人窒息的绝望。
白衣男子晃动着被血液染红袍托的长袍,暗红色的血珠四溅开来,在周围的地面上绽开一朵朵恐怖的红梅。他不知何时走过了铁板姬的身前,好像没有看见她似的,一言不发地在铁板姬走过的路上留下一个个血红色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