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是发生在“那些年”的,但日期早已在记忆中模糊褪色,无法考证了。
那些年,我们很年轻,像仍沾染着露水的白玫瑰花苞,用一双明亮、纤尘不染的瞳孔去洞悉这个世界。羞涩而缓慢地对话,小心翼翼地避免触及对方的底线,当结交朋友后则相视露出一个洁净的笑颜。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那些年,更多的是闹哄哄的交战,教室中飞舞着G同学的笔袋,路过的同学胆战心惊,左突右闪,因为一不小心就会“中头彩”。小H和阿X正在打得难解难分,原因只不过是阿X嘲笑小H体态丰腴,路过充当老好人的小S奋力劝架,却遭到两人联合攻击。活宝T又试图偷看副班长W的阅读答案,被W的语文书拍回座位,连连呼痛……一场场让班主任Y女士头疼不已的大戏,每日都准时上演。
小 荷 作文网 www.zww.cn 那些年,作业被看作是魔鬼的化身,无孔不入,足够让我们啃秃无数根坚如磐石的9H铅笔,那是个动荡的时代,一下课就会发现一群人围拢一圈,用崇敬的目光注视着被人墙包围在内的一本满是鲜艳红勾的作业本,奋笔疾书,而干脆地无视旁边疾呼着“把作业本还给我你们这群家伙”的可怜的作业本主人。
而相对的,各类假期则成了神圣的救赎,什么端午假日,什么清明假日,甚至是遭到我们集体嘲笑的、充满了游艺游戏的儿童节也成为了解放日。我们盼假日盼得那叫望眼欲穿。一放假,三三两两地盘算着和同学一起出玩,把作业什么的甩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些年,我们还疯狂地恶搞老师,特别是顶着地中海发型、光头锃亮的美术C老师,几乎成了众矢之的,各种五花八门的“美名”层出不穷……
然而,谁都知道故事的结尾快到了——期末考如同残酷决断的宣判,家长东奔西跑寻找合适的学校,阅读、默写、模考成了每日必修。我们自然知道离故事的结局,正如沙漏中那铺底的浅沙落完一般的距离。然而我们还是在那些年里笑靥灿烂,假装不去理会,用虚假的笑贴补自己面具的裂痕,独自在时间的角落里包扎钝痛的伤口。谁都知道我们在装,但谁都假装不在乎。
那些年我们的同学录一张接一张,纯白的纸片纷纷扬扬地雪般飘落。然而当提笔写下赠言的一瞬间,六年沉淀在心底的苦涩和甜美交织在一起喷涌而出,我们突然开始憎恨自己的词穷,这么小小的一张纸片远远不能将我们的心意包裹。
那些年原本字迹邋遢的我们突然工工整整地填写,那些年原本势不两立的我们突然发现自己留言的平稳真挚,那些年原本感情迟钝的我们突然觉得一阵麻木痛彻身体,直击脆弱的心脏。
那些年我们的同学录写得很潇洒,每个人都奋力地书写自己的结局,想给它画上一个飒爽的句号。很多人写出大大的“886”,三个简单的数字平滑而淡然,却成为一生中难以抹除也不可抹除的痕迹。
就连和我对立多年的同学T也用飘逸的字体帅气地写下:“有缘再相见!”
故事似乎结束了,但没有,真的没有。这个故事永远不会有结尾,六年的阻断永远会是人们的折点,六年,像经典隽永的老唱片般旋转,歌唱。
这就是那些年我们仍未知晓答案的故事,总有一天我们会再相见。
希望那时我们还能那么漂亮地笑,那么潇洒地活。
[此故事赠给所有面临分离的六年级生,祝你们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