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不知何处去。
恒丰里的花香永远不会忘记,那种沉淀在空气中久久没有散去的浓郁花香,刺激鼻子,却似具有魔力一般让人忍不住做起深呼吸。当初刚进这里的时候,并没有花香,有的是附近鱼塘里的鱼腥,养猪场上的饲料味,和粪便味。忘记了在什么时候,当每一个夏天都听到知了鸣唱的时候才发现,学校的树多了,花朵了,草更多。三月的草长莺飞围绕着整个校园,杜鹃花似是一年四季都活力无限的样子,在雨后的清洗变得更加茂盛,盛极而败落。夜来香总在凌晨和深夜时分香味变得浓郁,直达跑道,弥漫在校园。让每个锻炼着的同学精神为之一振。
小荷作文网 www.zww.cn 很爱学校里的仅仅几棵木棉树,它开花很慢,开的花不多,它很高大,却很瘦弱。风儿曾经很是顽皮的把一朵黄色的花朵吹向某棵木棉树,黄色的花朵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枝丫间,在周围红色的花朵里显得与众不同。在每一个草木苍翠的夏天里,枝繁叶茂,白团儿似的棉花出现在木棉树上,清风拂过,棉花漫天飞舞,尔后跌落在生生不息的小草上,像冬天转春天时快要融化的雪花,淡淡的颜色,无力的垂挂着。那些棉团儿摸上去的触感极好,滑滑腻腻的,在双指指腹的摩擦间变得暖和。舍友曾拿过所谓木棉花的种子回宿舍,在一个狭小的透明杯里养着,没有用土用的是水,等了许多天,那个不顽强的小生命始终没有生长,黑色的小小的种子泡水发涨发臭,我知道,这是失败了。我也知道,我们如此的不爱护小生命。
门卫保安叔叔一直更换着,只有常叔还在,没有降级,反而升级。由副主任升到了主任。常叔是后勤处的,修水管、水龙头、风扇、窗……大大小小的各类杂事都难不倒他,校长等见到都回微笑点头打招呼,我们也很是恭敬地对着他喊常叔。常叔很慈祥,浓而粗的眉毛飞扬,皮肤黝黑,笑起来很憨厚。他老婆我们都喊石榴姐,也不知这称号怎么来的。石榴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在我们初三的时候再次当着我们的宿管。炎热的夏天里每次我们一吵闹,石榴姐嘹亮的声音就会响起“再吵关空调!”这句话比什么都有用,我们开始那会很是安静,然后在某个人再把话题挑起时,宿舍内再次吵闹,石榴姐就会气急败坏的打开窗,“滴”的一声,空调就关掉了,听到着声音我们才开始自觉地停了下来不再说话。就在我们埋怨着那么热的时候,“滴”的一声,石榴姐就把空调再次开了回来。我知道她舍不得热着我们。听说在我们就要走了的时候,石榴姐都快哭出来了,眼眶红红的,一身睡衣睡裤和我们一起照相,嘴角微微扬起,眼睛被我们调侃得弯成了月牙。在离别之际,什么都不重要。
饭堂阿姨大叔们的手艺很好,阿姨们在看到一些比较瘦弱的孩子们的时候,他们就会母性大发,菜加上了不少。习惯了吃着饭堂的菜,回到家中的时候吃着妈妈煮的菜的时候有点食而无味。第一,实在不饿;第二,没有在排队后的那种来之不易的感觉;第三,没有了那群一起抢饭吃的同学,饭间乐趣不断减少。也许是因为这些原因我每顿都吃得津津有味,三年来被饭堂养得肥肥胖胖的,但是三年后却再也吃不到饭堂的菜了,也没有那群禽兽一般饥不择食的同学抢饭吃了。我们三人很喜欢到厨房里找称,专挑饭堂总管不在的时候。有那么一次选的时间不对了恰巧一进厨房就看见了饭堂总管,他洪亮的声音把清清吓得一整天都呆呆愣愣的而他嘴边海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从此以后,饭堂总管加于我们的阴影不断提高……
我们的老师换了一个又一个,一班堕落堕落再堕落。等到醒悟要努力时,却因懒散成了习惯而再也努力不起来了。在后期的时候他们的确在拼命,但似乎没用,亡羊补牢,实则晚矣。语文老师在我们刚上初三的时候就写了“初三啦”就三大字,贴在黑板的旁边,很是显眼。他还警告过我们,“初”字不允许写错,但总有人会错的,老师好很是无奈。“坚持就是胜利”被我当作了是班训。一班的大多数人都在熬日子,个个都盼望着中考尽快结束,没有想到复习没有想到后果更没有想到原来放假是件无聊的事情。“临阵磨枪,不利也光”,老师们都不放心一班的人去考试,一班的孩子们都是心高气傲,看不清现实,但却倔强的认为自己是对的,自己是行的,不知道该说是有自信还是狂傲。
三年来我们的教室一直位于六楼,宿舍四楼。开始时所在的宿舍楼要穿过长长地跑道或者是长廊才到教学楼的面前,女生在换了新宿舍楼后,我们试过边爬楼梯边计时间,最短时间是三分钟左右。我们总是捏准时间,尽量在那三分钟内赶上课室,能锻炼身体,还能不迟到……。每次迟到都会被罚做上下蹲俯卧撑什么的,如果一不小心见到了级主任和班主任一起,惩罚加倍,而班主任很早就会来,级主任很早就在各班徘徊,以至于大部分同学在体育考试时发挥超常了。
对于恒丰,说不上很喜欢或很讨厌,只是它里面的每一个角落都装满了我和你们的回忆,所以在分别之时,如此感伤和不舍。即使分开,但都不见任何同学哭泣,我些许失落和高兴。我们用了三年的青春在恒丰里学会长大,想因理想而勇往直前。晨曦中的点点露珠,晶莹剔透,小小的躯壳内承载着大大的梦想,就算不当乱世枭雄,不做丈夫扫天下,也要懂得如何握起武器在这毕业后的世界生存下去。我们美好的梦想不能被残酷的现实打败,我们拥抱过说要过得比谁都好。
在我们走了的时候,还没有看见藤蔓爬满栏杆,荷花池的荷花被扔了重新再种,没有机会再在晚修后的晚上,撑在荷花池的围栏旁,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实则什么都看不到,但很享受和她们一起的夜晚,刚刚下课的人潮伴随着青蛙的叫声而消失不见。在新的女生宿舍二楼上,能很清晰的看见长廊顶端上的积水在灯光或月亮微弱的照耀下,变得空明,波光粼粼,像是一条小小的小溪,尽头一眼望尽。
很遗憾的是,我可能再也吃不了雪菜味的过桥米线,不能再和清清在夜晚散步跑步,没有机会再在吃饭时间欣赏花朵。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回忆和感情会随着一年年的光景而消逝,最终,云淡风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在通往中考学校的路上,我们如此感慨和大喊。三天的中考期间,轻松无比。同学会上,喝得酩酊大醉。《宁夏》的歌声,响彻整个KTV的包房。三年感情就这么的定格在石俊杰的手中的相机胶片里,开始泛黄。
或许在多年后的某一天,我再次回来恒丰,熟悉的一切变得陌生而疏离。时间在每个月光如水的晚上缓慢流淌,相交线渐行渐远。我们谁也没有和谁亲口说再见,怕一说,就忍不住上前抱住,不舍。
桃花依旧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