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一道一道,把生活变得沟壑纵横。
⒈
记得帆某日给我讲的关于她妹妹的一段话。
—“丫头,走了。”
—“嗯,爷爷,我准备好了,你带了手电筒吗?”
—“带手电筒干什么?”
—“我们带手电筒照太阳公公出来啊。”
这是两岁的孩子拥有的想象力,是只存在于我们记忆的零星片段里的童年。而今,就只剩下记忆了。生活把一切颠覆,包括曾经拥有的美好。我知道说这些都无异于空话,初三的我们,已然没有精力再去童真一把。于教室里,偶尔响起的是稀疏的拖长音的回答,然后打破校园死寂的气氛。
一道距离横亘现实与过往。童年可以肆无忌惮,可以任意妄为。只是那些疯狂的岁月,已于我们说着不在乎的日子里,不再回来。现实终是无奈,我们看到的永远是无忧的小孩快乐地奔跑,还有我们眼前冗长的道路。
没有多少时光来细数过去了,地球不会因为你一个而停止转动。流光过隙里,我们的欢乐也跟随着一同过去。也许我们与岁月的距离,将于某一天忽而明晰在脑海里,然后倏地明白时光的意义。
⒉
我知道对你的爱很苍白。
明明很安静,只是全世界都充杂着你的气息,耳道里灌注满JJ的痛彻心扉的声音。“你和我之间,刻着一条界线不曾有改变。”距离,真的是好可怕的东西。明明没有你的世界,我孤单的要疯掉,可却没办法去打扰你,打搅那份宁静,打碎那道距离。
习惯了有你的世界,哪怕你只是静静地待在我熟悉的位置。忘记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爱会输给时间。存于我们彼此间的感动,是否也会于生活的罅隙里缺失。我不得而知。明明相隔的很近,却没有只言片语,甚至于一句招呼,一抹微笑,都是那么坦然的相交而过,视线在那一刻曾有过停顿的交集。
我们都是不会表达的孩子,所以适应了彼此的沉寂,却又在心里默默期待着一方的开口。距离,让彼此装作不在乎。那便一直放在心里好了,我相信你的钢不锈。即便是我一人承受孤单,也要你快乐。距离是表面的冷漠,你说过,我们的呼吸在同一频率,这不是默契,而是同根相生。
⒊
最美的东西却是生死相隔。
守护星与彼岸花。天与地各自无尽的守护。
当天空渐渐染上墨色,便有一颗一颗的星跃然于夜幕。忘记了谁说的,每一个化作星星的人,都是因为心中有念念不忘的人,才选择在夜的上方,静静地注视,守护。天是辽阔的,所以容纳下了千万个执着的星体。当它默默地守护了在心底所牵挂的那个人一世,便安然坠落,最后被燃尽成为一束粲然的光,只留下一抹光迹。那便是它完成了它的使命,重新轮回于世间,被另一个它默默守护。
灵魂附着于星体划过大气层,到达地狱之门,走上还阳必经之路的奈何桥,喝下孟婆汤,便是前世的终结,转世的开始。终有对前世的留恋,便化作了奈何桥对岸的彼岸花,猩红的灿烂,起伏在地狱的空气,凸显的异常妖媚。“彼岸花,一生只开一次。”花败后,就是湮灭。却也有如此执着的守候,只为等待心中所念之人。彼岸花开,是因为心中不屈,待心中的不屈幻化为知足,生命到这一刻就停止轮回。
守护星,一生只守护一个人;彼岸花,一世只等待一条魂。一个璀璨的让人无法忽略的钻石之芒,一个妖媚的让人无法阻挡的摄人之魅。是生死相隔开出的美丽,宕化的情殇。
就像泰戈尔的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星星没有交汇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So the most distant way in the world /is not the burning stars. It is after the light / they can't be seen from afar.)生死是上天创造的距离,无法改变,那顺其自然好了。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面带微笑地死去。
距离再远,时光依旧,你我依旧,生活依旧。
汐 10.05.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