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小孩 Chapter 3

　
　　陈可默打开房门，奶奶在厨房做饭。她轻轻走过去，多希望能回到以前，奶奶抱着自己不住地亲着、笑着。奶奶被陈可默吓了一跳：“想死哟。你哑巴啦？想吓死我啊！”陈可默没有说话，接过奶奶手中翻菜的铲子，炒着菜。眼里已噙满了泪水。 　
　　奶奶又坐在破烂的沙发上，看起那台泛着雪花的电视机，嘟哝：“快点做饭。我告诉你，你没事儿别给我装娇弱昏倒，省的我还得把你弄到床上去，死沉死沉的……” 　
　　陈可默听着，突然傻笑，其实奶奶是疼自己的，要不她为什么给自己包扎伤口。陈可默抬手看了看被用卫生纸缠了很多圈的手指，还系着黑色的棉线。陈可默可以很好地感觉到爱。 　

  　

　
　　我们一直都太张扬、太倔强。 　

  　

　
　　八年级A班，缺少了陈可默和洛扬确实安静了不少，但安恬离开了陈可默挺难受的。安恬的性格，不会有太多的朋友，并且她也不愿意和别人走得太近。安恬的爸爸妈妈离了婚，她性格渐渐内向。其实，她还有个哥哥，但被法院判给了爸爸。哥哥比她大两岁，上高一，哥哥对她真的很好很好。 　
　　“恬恬，别哭了，你要学着坚强，知道么？我们只是分开了，又不是再见不着了。你听话，哥哥有空就偷偷找你，好不好？”这是安恬爸妈去办离婚手续的前一天，哥哥对安恬说的话。但直到现在，他都没来看过她。哥哥太忙了，安恬一直安慰自己。 　
　　安恬并不善于表达，她会把一切都默默地记在心里。陈可默也曾安慰过她，爸妈离婚的不多着呢么…… 　

　
　　我们本是同样的一株小草，只不过你开出了花，而我要接受风吹雨打。 　
　　洛扬和陈可默的关系，安恬永远也搞不懂。“他欠我的。”每次陈可默跟洛扬吵完架总这么说。欠，借别人的财物等没有归还。但陈可默没有借给洛扬什么东西吧。 　

　
　　洛扬起床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昨天很晚才睡，不是不想睡，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想起了陈可默。 　
　　洛扬、妈妈、可儿一起吃着午饭。“可儿”，是妈妈起的名字，但洛扬从没有叫过。洛可。可儿多希望哥哥可以叫她一声，哪怕是不经意不带一点感情的呢？ 　
　　“扬扬。那女孩……是……不是……可默？”妈妈停下筷子，小心地问着，但问过又突然后悔。洛扬抬头看了一眼妈妈，没说什么又埋头吃饭。偌大的房子异常寂静。可儿也乖乖地坐在那儿，一声不吭。 　

　
　　死灰般的寂静，只听到呼吸声。 　

　
　　洛扬吃完饭，主动送可儿上学。虽然可儿有人接送，但他执意要去。妈妈也答应了，她知道，洛扬长大了，懂得了一些东西了。其实洛扬送可儿的主要原因还是去幼儿园的时候经过陈可默家附近，他只想看一看陈可默怎样了。 　
　　“哥哥……你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是不是你不喜欢？”可儿坐在车里，抬头看着洛扬。洛扬只是笑了笑，但笑容很快凝结在嘴角。他把头转向车外的时候，正巧看到陈可默在路上。正想开口叫她，但又忍住了，只是扭头看着。 　
　　把可儿送到幼儿园时，可儿很乖地说了句“哥哥再见”。洛扬尴尬地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勉强笑了笑。等可儿随着幼儿园阿姨进去时，他飞快地顺路跑回去。 　

　
　　在陈可默家附近，他正好看到陈可默提着一篮子菜回来。那篮子菜对陈可默来说或许重了些，所以走起来摇摇晃晃。洛扬躲在一边，看着她走。陈可默面无表情，换了只手提篮子，又抚了抚微微散乱的头发。 　
　　“哎……陈……”洛扬看到她快要拐弯了，才忍不住叫她。 　
　　陈可默转身，看到洛扬正在在那儿，额前的头发微微颤动。洛扬没说话。“神经病。”陈可默骂了一句，洛扬过来要帮她提篮子。陈可默却后退了一步：“哎……洛家的大少爷，我可使唤不起你……” 　
　　陈可默站在那儿，向左扭着头。洛扬正巧看到陈可默右脸上的抓痕，边上还有丝微微泛黄的血迹。他把手抄在裤兜里，低着头。两人就这么站着。 　
　　“喂。你有什么就快点说。我可没空在这陪你吹风。”陈可默抬头看着洛扬。 　
　　洛扬张了张嘴，又呼了口气，只挤出来三个字：“对不起。” 　
　　“浪费我时间……”陈可默转身拐进一个胡同。洛扬跑过去提篮子，很沉。陈可默这次没有说什么，就让他提着。 　
　　到了陈可默家门口，洛扬把篮子递给陈可默。陈可默接过来，冷笑道：“不进去么？”洛扬摇了摇头：“我……我得回去了。”陈可默又冷笑了一下，进去了。 　
　　洛扬站在院子门口，听到里面传来骂声：“哎哟……你死哪去啦？还知道回来！买个菜用那么长时间，我白养你啦？！……”胸口左边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