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系。
一
他叫蓝,是一个非常帅气,学习非常好的完美男孩。在我眼里,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嗯,没错,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蓝坐在我的后面,看起来很文静。但是他从来都不会和前桌的我说话,以至于开学的那段日子我都很着急,期待着能和他说上一句话。
但是,那年的我们仅仅只有17岁。
二
和他的相遇多少有些戏剧性。
那天,蓝去老师办公室搬作业本的时候,我刚好准备去楼下上厕所,恰好地,在楼梯口的转角处我们撞上了。我和他猛地摔倒在地上,而那些作文本很“可怜”的在地上被散成了一堆。我并没有在意我撞上的那个人是谁,而是蹲下来惊慌失措地帮那人把本子收拾好。我脸红又口吃地说:“对……对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我……我帮你捡起来。”那个场面再尴尬不过了,真希望有人能来替我解围,可是并没有。过了一会儿,那男孩好像有些许吃惊地问我:“你……你是零?”我听见他叫我了的名字,抱着一丝希望抬了抬头。眼前的这个男孩,是——蓝!天啊,我竟然和他说话了,我……我该说什么好呢。那时的我,紧张地不知说什么话好,毕竟这是我与他的第一次正面接触,但是,我们之间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对不起”!这个场面就一直这样僵持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微笑着对我说:“你是我班的零吧,我们一起回教室吧。”那男孩的微笑深深打动了我,没有一丝抱怨。我的心怦怦地跳动,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与他莫名地相遇。
我和蓝的故事也就此戏剧般地展开了。
三
自从上次无意间与蓝相遇后,我们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蓝说在他心中,我一直都是一个只会和孩子在一起玩的疯丫头。但是,他说从那天我们相撞后,对我的看法改变了许多,他没想到大大咧咧的我也会有娇羞的一面。
听蓝说完这一段的时候,我心里别提有多么不好意思了。蓝真是的嘛!竟能带着微笑说出让我这么害臊的话,不过,心里倒是蛮高兴的。
“喂!你最喜欢什么啊?”蓝问我这奇怪的问题。
“嗯……银河系!”我笑道。
“银…银河系?”他抿嘴笑了笑,“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子,怎么会喜欢银河系呢?”
“嗯……我就不告诉你。”我用笔敲了敲他的小脑袋,哈哈大笑起来。
在我和蓝的欢笑中,那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感觉,我和蓝亲近了许多。
之后的几天,我们之间的隔阂正在慢慢消除,一向文静的他竟主动和我说起话来了。背书时,他也时常拍拍我的背叫我和他一起背书。放学后,他也每次和一起走回家了。
在不知不觉中,我和蓝的关系越来越好……
四
“零,明下午来看我打球吧!”蓝微笑着对我说。
“好呐!”而我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
回到家后,开心地躺在得自己软绵绵的床上,期待着明天那场篮球赛。尽管我不是球员,我也想看篮球赛。是的,仅仅是为了蓝而已。
那天,是夏日的午后。太阳炙热地烤着大地,蝉鸣声连续不断,我可不想因为这天气而影响了我看球的心情。于是,我把本应该穿的短袖长裤换成了一件薄薄甚至有些透明的连衣裙,不过,还真是舒服呢!
我坐公交车来到了学校,准备看蓝打球。
那天人山人海,球场上的座位上混乱不堪,大家都争着坐某个好的位子,希望能清楚地看到球员们。幸运的是,我并没有争,也没有抢,竟然找到了一个前排的空位子,或许,那样就能更清楚的看到蓝了。心里,真的很高兴呢。
比赛一开始,大家就都展现出了他们的团队精神,直到比赛结束,他们也不忘记互相碰拳头。没错,这场比赛,是蓝他们队赢了,蓝在球场上对我做出了胜利的手势,看到他开心,我也就自然开心起来了。可是,这种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不知过了多久,对方的一名球员用拳头向蓝回来,顿时,蓝的头上流出了一滴滴的鲜血。同队的球员们感到十分震惊,立刻拉住了打蓝的那人。我看到了那一场面,吓得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嘴里不停地喊着:“蓝——蓝——”
很快地,蓝被送进了医务室。
不知过了多久,蓝走了出来,只是,头上多出了一条绷带。我刹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向了蓝的怀里,哭着喊:“蓝,蓝!我好害怕!好害怕你受伤!”我哭得撕心裂肺。蓝只是摸了摸我的头,笑着对我说:“傻丫头,哭什么呢,我这不好好的嘛!”
他的笑,总是能带给我温暖,哪怕是一丁点儿……
五
蓝受伤后的一个星期,突然间打电话给我。
“零吗?明天有时间吗?我有话想对你说。”电话里传来的,是蓝的声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事情要发生了。
“好。”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我们约了明天晚上8:00在花园里见面,而那天,也很快就到了。
那天夜里,夜风清冷,城市上空的烟火见此绽放然后交融在一起,竟然成为一种有些血腥的颜色。
此时的我,已经来到了花园,只见蓝蹲坐在此时已近乎黑暗的草坪上。
“喂!对不起啊,我来晚了。”我走到他跟前,微微笑地对他说。
“没事。”他那温柔的眼神中透露出了平时不常见的忧伤。
我坐在了他旁边,注视着他。
“喂!蓝你今天是怎么了啊?”
“零,你看!”他没有回答我说的话,手指着天空的一端。
那是——流星!
我和蓝都为之惊讶,但很快地便把手合拢——许愿!
过了许久,我问他:“当流星划过天际的一刹那你许的是什么愿?”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认真地告诉我:“让我身边的每一个朋友都幸福、平安,我们永远不要分开。”
“是的,我也曾经这么想过,但是,世界上既然有聚就会有分的,不管是哪些人,终究都会散的。”
“是吗?呵呵。”他笑了。是的,他的微笑的确很迷人,但是也带着淡淡的伤,淡淡的忧,和淡淡的心疼。
“零,对不起。我要去北京上大学了。”蓝低着头,对我说出这么一句话。
是吗,这样啊,呵呵,什么啊。原来今天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啊,哈哈,不就是不能和我在一起了吗?那有什么关系啊!
我沉默了很久,心里如针扎般的疼痛,此时我的心,在流血。
“没关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明明就不想说“没关系的”,但是,我怕失去他,唯有假装原谅他。
“零,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今天什么日子?哦,七夕节。
“今天是七夕哦,听说牛郎织女今天会在银河系上相遇哦!”他笑着对我说出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他还有心情这么说呢。
“嗯,是呐,我最喜欢七夕节了。”我带着假装地微笑对他说。
“零,我们约好,如果四年后我读完了大学,那么四年后今天,我们在能看到银河系的地方见面,怎么样?”
“四年后?你会把我忘了吧。”我苦笑。
“不会的,银河系是我们的见证!”他指着天空的最亮处。
那就是银河系吗?牛郎织女会在那里相见吗。既然这样,那好吧,我答应你,蓝。我们四年后的今天,在能看到银河系的地方见面!
六
四年后,我按当初和蓝的约定,在能看到银河系的地方见面……
那天夜里,我坐在曾经一起笑谈的草坪上呆呆地望着天空最亮处,我知道,那是银河系。可是,为什么却没有看到你的身影?此时的你,是否早已忘记我们曾经许下的誓言?我的世界来了很多人也走了很多人,我是否?再也找不会那个彼时的少年。
呵呵,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呢,没有如果,没有假如,有些故事无论发生多少遍,无论有多少次的重蹈覆辙,始终都在重复着同一个结局。我们也一样,散了,就不可能再相聚了。
晚上十一点,你让我足足等了3个小时,而你却尚未出现,呵呵,或许你忘了吧……算了。
“嘿!你看见银河系了吗?”一声清脆爽朗的笑声从我后面传来。
那是——蓝!
我早已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紧紧地抱住了他。
“蓝你这个笨蛋,我以为…我以为你会忘了我门的约定,忘了我!”我在他怀里大哭起来,没有谁知道,此时我的心情。
“我怎么会忘记你呢?就算脑子忘记了你,我的心也不会忘记你!”
七夕那天,银河系格外地美丽。天空尽头的银河系,有着过去我们再也不能拼凑出的完整。看黑暗的天空将最后一缕微弱烟火的光芒褪失殆尽,就像永远遗留在旧时光里的疤痕,被岁月一遍一遍地渐次扩大,温柔的眼神,此时正望着天空尽头的银河系……